第12章 死里逃生

扬扬吓得脸都白了，双眼惊恐地看着河面上那“人”，浑身忍不住如筛糠一样地抖。

她心里哆嗦着想撒开马石头转身逃跑，可是抓住马石头胳膊的那只手，却如有自己的意志一般，更加死死地抓紧了不放。

她不能放弃马石头不管。马石头是她的伙伴，是她队伍的队员。她不应该弃他于不顾，她不能！

河里漩涡上那“人”，双唇一张一阖慢慢地加快了频率。

“表哥，我这就过去……”马石头嘴里喃喃着，声音非常沙哑，吐字就像石头磨过铁板出的声音，机械刺耳，没有温度。

手下，马石头的胳膊拼命挣扎起来，双腿迈步死劲儿地往河里冲。

“马石头，你快醒醒！快醒醒啊，再不醒，你就死了……”扬扬的心里起了火，顾不上害怕，另一只手也抓住他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把马石头往后拽。边拽边大声哭喊。

两个孩子就在河边僵持了下来。

就在这时，河水猛然又是一阵翻腾，水面上又冒出来一个“人”！

和马石头的表哥差不多的身高，一般的形象，此“人”也是浑身黑雾缭绕，脸孔青白，白眼珠外翻。

只见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异常诡异难看的笑，双手冲扬扬一抓，扬扬便感到一股很大的吸力袭来。双腿猛地一软，身子往前一栽，扑通一下，随着马石头一头栽进了河里。

温凉的河水一下子漫进了口鼻，扬扬“咕咚”一声喝进去一大口水。

强烈的刺激令扬扬的头脑瞬间清明。她挣扎着拼命将脑袋冒出水面，飞快地狠狠吸了一口空气，立刻就又被一股大力拽了下去。

甫一入水，扬扬立即憋住一口气，同时睁开了双眼。只见马石头的表哥正拽住马石头，准备将他的头往河底按。被河水猛然激醒的马石头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拼命地挣扎。

而另一个“人”正抓着自己的双脚，使劲儿地往河底拉。扬扬手脚并用，死命挣扎着想摆脱那双如鹰爪般的手。

在水下，由于浮力的作用，不管扬扬怎么挣扎都用不上多少劲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拉到了河底，又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手爪从脚下移上来，眼看着就要摁在自己的头上。眼角的余光，同时扫到旁边的马石头，已经被他的表哥把头摁入了淤泥中一半儿。

死亡的恐惧一下子淹没了自己的神志，扬扬瞪大双眼，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不想死！”

对方的手爪已经按住了自己的头，正极力往泥里面摁下去。

生死关头，万物皆空，扬扬的心中很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细细地，软软地，很稚嫩，很空灵的一句好像是咒语的声音：“唵嘛呢叭咪吽”。

“嘭”，一道如鸡蛋大小的七彩光团如炮弹般，从扬扬正在拼死推着那“水鬼”的右手掌心射了出去，准准地击中了“水鬼”。

顷刻之间，那“水鬼”便化做了一片黑烟，随即消散不见。

紧接着，七彩光团如有生命般，角度一歪，再次击向正摁着马石头的表哥“水鬼”。同样的，这位表哥也瞬间烟消云散。

此时，马石头已经晕了过去，身子停止了挣扎。

扬扬不可思议地看着七彩光团击杀“水鬼”后，慢慢散成了一片七彩光雾，将自己和马石头包裹了起来，然后托着两个人徐徐往上浮。

扬扬的心头一松，眼皮无力地一阖，神志瞬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不知身在何处，天地暗沉虚无，四周充满了光怪陆离的虚影。耳畔此起彼伏地回荡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似哭似笑，似泣似叹。

扬扬神魂俱疲，惊恐地看着这片陌生的空间，这是哪里啊？家呢？爸爸妈妈呢？我是不是死了？

扬扬缩着小小的身子低低地哭泣，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无助席卷了她幼小的心灵。

不知哭了多久，眼前突然白光一闪，一个宽袍大袖的白衣男子站在了她的面前。

扬扬抬眼看去，只见白光中的男子面容绝美，神色柔和，一双如星空般幽深的眸子复杂莫名地紧紧盯着她看，眼神中有喜有忧有悲有怨，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

“还不是时候啊……”男子悠悠地叹了口气，声音空灵温润，如琴音般悦耳动听。“……回去罢。”男子神色似无奈似遗憾，冲扬扬轻轻挥了下宽大的袍袖，扬扬便被一股柔和的风卷了起来，抛入了一处不见底的深渊。

“啊……”扬扬手刨脚蹬，小身子在下坠过程中拼命地挣扎……

与此同时，洁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儿出一声细弱的呻吟：“啊……”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是妈妈惊喜的呼声。

扬扬猛地睁开了已经闭了十几天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病床边眼睛红肿脸色苍白憔悴的妈妈。一大滴晶莹的泪珠儿，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滚了出来。

“妈妈，我的妈妈……”扬扬眼睛一眨不眨地贪婪地看着妈妈，生怕一眨眼，妈妈就不见了。

天知道，她有多么害怕自己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妈妈。

病房里的动静惊动了门外等待的人们。呼啦一下，进来了八九个人，把扬扬的病床给围了起来。

扬扬往两边看了看，有爸爸、姥姥、姥爷、三姨、楚雨、楚雨妈妈、马石头和他的父母。

“石头，你没死。太好了！”扬扬一歪头，先看向了马石头，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当时，她真的以为他死了。

马石头毕竟是个男孩子，只昏迷了两天就醒了过来。醒来出院后，就天天让妈妈带着他来看扬扬。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对扬扬充满了最真挚的感激。

“扬扬，多亏了你救了我。要不然，我真的死定了。”马石头声音哑哑的，显然这段日子没少哭。

马石头的妈妈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扬扬的手，“扬扬，多亏了你，石头才……捡回一条命啊……”说着，石头妈妈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爸爸红着眼睛责备扬扬，“你这个傻丫头，看见石头梦游出去，你怎么就不知道叫大人呢，嗯？你们俩差点都把命给丢了。下次，你再敢不吭声，我就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你干什么呀，这是！孩子刚醒过来你就又训她，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

姥姥立刻就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