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另一个自己
“虚拟现实？”这天傍晚，眼镜男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道。
“对。”刘扬说，“在训练室里成长太缓慢了。”
“那你是怎么想到虚拟现实的？”眼镜男说。
“雯雯应该跟你说过，我到过几十个平行时空的事情吧？”刘扬说，“我想用虚拟现实模拟平行时空的情况，为了让自己下次不得不进入平行时空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狼狈。”
“唔……不过……要用虚拟现实塑造战斗场景，有点……”
“技术上是可实现的，是吧？”刘扬说，“我大学有几个同学就是搞虚拟现实的，你所以我还算有些了解。”
“是啊，戴个头套，外加眼罩在脑袋上，可以看到媲美实际的场景。哦，不过现在的技术看上去还是会有点儿失真。”眼镜男说，“关键问题不在那儿——虚拟现实主要锻炼的是大脑，而不是身体。”
“我知道。”刘扬说。
“技术上可以实现，但是关键要看技术人员的想法。”眼镜男道，“毕竟机器数量有限，而且，咱们那个研究员是个工作狂，所有的机子都被她拿去搞各种研究了。”
“所有的机子？我们现在有几台？”
“以前协会上层曾经有过运用虚拟现实来训练能力者的设想，所以弄了有那么十多台吧，后来好像出了点事儿，被暴走的能力者毁掉大半，现在大概还剩个三四台吧——毕竟协会已经打消了那个想法，所以没有新的机子了。”
“那事我知道。”刘扬脑海的那个声音说，“虚拟现实场景好像比较容易让人失控。”
“好。”刘扬说，“至少我也得见见那几台机子。”
“我会跟那个研究员说的。”眼镜男说，“你明天一早直接到研究所去找她就行，2号楼。”
“那麻烦你了。”
从异能协会的办公楼走出来，刘扬忍不住对自己脑海里那个声音说道：“你丫是有多闲？自己的日子不好好过，跑这儿旁观我的生活？我没想到另外一个时空的自己是一个如此有闲心的人。”
“嗯，我也没想到啊。”那个声音仿佛正在苦笑，“你以为我乐意？我自己的身体被成植物人了，躺在床上动不得呢。我就算回去，也只是躺在那儿，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我还不如待这儿呢。”
“哇靠，有这回事？”
“平行时空里原本就有无数的可能性，会出现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也是很正常的吧？”那声音说，“所以，我确实是因为闲得无聊才在这儿的，可惜身体动不了，只有意识能够到处穿梭。要不然，我把我们那个时空的好东西都带过来，够改造一次世界的了。”
“所以……”刘扬说，“从今天起我就要和另一个自己一起生活了？”
“应该不会太久。”那个声音说，“毕竟总是看着别人的生活可不好玩，我会想办法的。”
当时刘扬以为，所谓的“想办法”是让那个变成植物人的自己醒过来，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十分奇妙。虽然这样莫名多出一个自己来也不碍着什么事，但毕竟生活的某种常态被打破了，他还是盼着这个家伙离开的。
第二天一早，刘扬去了研究所，2号楼是一幢白白的，卵形的房子。刘扬站在外面，想象了一下里面的情景。之前眼镜男跟他讲过，负责这栋楼的研究员是一个叫野翠儿的女人，她是个全身投入研究中的科学狂人，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放在心上。
刘扬走进去，门口竟然无一个门卫，里面也是安静而空空如也，仿佛全然没有人一般。他环顾着四周，小心地朝前走动，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先生？”
刘扬一回头，看见一个女子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得道：“啊，是你？”
那女子刘扬虽然不熟，但是印象深刻，因为她就是将防止异能暴走的药物交给自己的那个女人！
女子有些茫然，刘扬连忙说道：“呃，那个，您是野翠儿，野女士吧？”
“嗯。”野翠儿点点头。
“应该有人跟你说过了吧？我叫刘扬，今天来问问虚拟现实的事情。”刘扬说。
“哦。”野翠儿的回答十分漠然，“所以，什么事？”
“虚拟现实技术，能够同时让人感知到两个世界吗？”刘扬说。
“同时感知两个世界？”野翠儿似乎有些没听懂。
刘扬解释道：“意思就是，虽然人只有一个灵魂，但是却拥有了两套感官，同时感受着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事件。”
“哦。”野翠儿似乎明白了，看来她的理解力相当不错，“这不是常规机器能够做到的事，必须直接依靠双向脑机接口了，比常规的虚拟现实复杂得多。”
“能做到吗？”刘扬问道。
“能。”野翠儿肯定地说，“只是机器需要改造……大约一个星期左右。”
“好，谢了。”刘扬说道，“这件事拜托你。”
“好。”野翠儿说道，“要求就是同时具有两套世界系统的输入，是吗？”
“对。”刘扬说，“啊，另外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们研究所，有没有在研究防止异能暴走的药物？”
野翠儿想了想：“我是负责工程技术的，药物的事不归我管。”
“好吧。”刘扬说，他只是有些疑心，自己之前曾经将到手的一支药物交给了异能协会，然而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周时间，是吧？”刘扬说，“一周后我来找你。”
“知道。”野翠儿说，“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辛苦你了。”刘扬说，可是野翠儿没等他说完就转身走了，还真是个只要技术不要情商的家伙。
刘扬本来打算即刻回去，因为段雯雯说过从今个下午开始训练就要再开了。他还想着趁中午最后休息一下呢。可是，当他瞄到异能协会办公楼外面的骚乱的时候，他知道世界又不太平了。
刘扬远远地观望那群静静地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门外的人，那些人个个脸上都带着坚毅愤慨的神情，其中有好几个他都觉得眼熟，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比他先一步说道：“是那些从人才市场被解救出来的能力者，你看，他们还举着块牌子。”
刘扬挪动了几步，改变角度查看，当他看清牌子上的图像的时候，顿时有种日了狗了的感觉，因为，那不就是昨天被他烧死的女子？而且，牌子上面赫然写着两行端端正正的大字：为屈死者伸冤！为被困者求荣！
“日他妈的。”刘扬脑海里的声音说，“这帮人，到底懂些啥？那女的算屈死？那么被那个女的杀死的人又算个啥？”
“别激动。”刘扬说，“这件事还是交给协会的人处理，我要是露面，恐怕只会把事情闹大。”说着，他转过身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喊：“是他！”
妹的！刘扬暗暗骂了一声，他的心理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过身体先一步行动了。他把头一低，躲过飞来的不知道是一团啥玩意的黑色物体，然后往斜前方一个华丽的回旋式空翻，一个火箭一般朝他冲过来的人从他身子底下掠过，险些一头撞在墙上。
“你们这些人……”刘扬说，“这也太急躁了吧，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哇靠！”他自己还没意识，突然身子往旁边一闪，只听duang地一声响，一根铁棍子从他身旁掠过，狠狠地砸到地上。
“我去，真是些不听人说话的家伙。”
“他们被激怒了。”刘扬脑海中的声音说，“也许协会还说了什么不讨喜的话，比如要求他们成为协会的下属什么的。”
“真是的，那为什么我成了背锅侠啊。”刘扬说，“要是这事儿闹开了，我得不得担责任啊？”
这时，他听见一个声音从上空传来，是有人打开窗户，用扩音喇叭向下面喊话：“刘扬！如果你没法阻止他们，干脆杀了他们！”
“他妹的！”刘扬恶狠狠地对着天空喊道，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见，“要是全给杀了，那把他们救出来还有意义吗？”
随即，他听见了“噗嗤”一声，他惊讶地现自己的身体比脑袋先一步行动了，他的手已经将剑插进了侧后方的人的身体中。
难道我已经进化到了靠潜意识就可以打架的程度了吗？刘扬拔出剑来。不对啊……他朝自己脑海中的“另一个自己”大吼一声：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好意思哈。”那个声音说，“因为你看上去像个弱鸡，所以我没忍住出手了。”
“喂喂，我知道我不强，可是还不至于被这群人弄死。再说你一个变成植物人的有资格说我吗？！”刘扬一边不出声地说着，一边挥剑。这些人的攻击毫无默契，甚至互相妨碍，使刘扬可以很轻松地一一击破，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血液溅到刘扬脸上，湿乎乎的，令人感觉不快。
刘扬能感到那个藏在体内的另一个自己仍在隐隐约约地控制着自己的行动，这很不爽，然而他不得不承认，那另一个自己，对于战斗相当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