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这条河能通到外面

赛琳娜回头看了一眼刘扬：“当然，如果你不怕死的话。毕竟啊，白启云可是一直看你不爽的呢。”

“喂，赛琳娜。”唐初霜说，“太冒险了，你不觉得他们别有企图吗？”

“有又怎么样？”赛琳娜说，“我说了，他们逃不出去的。”

“也罢。”雷恩说，“逃掉了又怎样？比起两个俘虏，对我来说还是满足我的臣子们更加重要。”

刘扬侧头望着雷恩，雷恩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看不出这话是出自真情还是假意。赛琳娜笑着说道：“大人，正是因为这种自由，我才跟着你的。因为其他任何一个组织都不能让我随心所欲地乱来嘛。”

赛琳娜把手中的刀一抛，白启云稳稳地接住了，他立即在手上燃起蓝色的火焰，火焰覆盖了刀身。

刘扬没有武器，看其他人的样子，也没有打算借他一把武器的样子。刘扬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不过白启云的目光始终盯着赛琳娜，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他。赛琳娜也回望着白启云，甚至还抛了个媚眼。

“刷！”

刘扬还没有反应过来，白启云的刀已经挥了过来，刘扬把头一低闪过，同时在手上释放出红色火焰，并且立即将火焰实体化，使它成了一把刀的形状。

“锵！锵！”

两人都受了伤，因而动作并不快，但是很显然，刘扬落在了劣势。他勉勉强强地抵挡着白启云的攻势，却一点点地向后退去，离河边越来越近。

“锵！”

刘扬把头一侧，在白启云的耳边迅速而小声地说道：“这条河，能够通到外面。”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听不清，观战的人更不可能听见，但他还是看见了赛琳娜投来疑虑的眼神。

紧接着，两人又铿铿锵锵打将起来，但是刘扬一转身，看见赛琳娜突然侧身，手臂一甩，一段红色的绸缎朝白启云飞旋过来。刘扬一惊，不由得喊道：“小心！”

白启云一转身，那红色绸缎还是缠上了他，并且如同蟒蛇一般猛地一下收紧。白启云身子一滞，随即吐出一口血来。但是，没等赛琳娜有下一步动作，他左手的蓝色火焰燃烧起来，瞬间将整条绸缎都烧了起来。而此时，赛琳娜已经欺近到了他的身前。

“刷！”血光飞溅出来，流出的却是赛琳娜的血。雷恩的部下们纷纷出惊呼声，赛琳娜如花似玉的脸上显现出大惊失色的神情。她的左肩到右腹部被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随即，她脸上的惊愕变成了愤怒，一股煞气从她的周身扩散开来，刘扬一侧眼，看见赛琳娜不怀好意的眼神不仅是冲着白启云的，还向他扫了过来，顿时心中一急，知道自己的企图被看穿了。一时间他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抬起脚，一脚踹在了白启云的身上。

“扑通！”

白启云顺势摔进了河里，赛琳娜手一挥，正欲追击，刘扬冲上去，一下扑到赛琳娜身上。

“咚！”刘扬被狠狠地击飞出去，撞在石头上，而那些雷恩的部下们则都冲到了河边，举着枪对着河面一阵乱扫。昏暗的光线中，似乎隐隐可以看见河水染上了一丝血红色。

刘扬在剧痛中隐约听见唐初霜喊了一声“抓住他！”这话当然是指的白启云，因为刘扬一惊被赛琳娜的红色绸缎给裹住了——他快要被勒死了。这时，他又听见雷恩说了一句“赛琳娜！”语气像是在阻止。他半睁着眼，除了看见赛琳娜那狞笑的脸之外，他还看见那个白少年朝自己走来。

紧接着，红色绸缎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在手上燃起火焰，想要烧掉那绸缎。但是那绸缎却先松开了。

刘扬心里奇怪，他知道赛琳娜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却现雷恩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小子，表现不错。”雷恩说道，“不过，你凭什么认为逃进了河里就能逃出去呢。”

刘扬定睛看着雷恩，确认对方神情中并无杀意。

“凭感觉。”刘扬说，“在你们的掌控下，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迟早都会被干掉。”至于河通向外界，这是刘扬的预感——他相信自己的预知能力。

“所以你把生的希望让给了别人？即便希望渺茫？”

刘扬无力地勾了勾嘴角：“我也会尽量活下去的。”他试图起身，但是他现，身上的疼痛感虽减轻不少，自己却动弹不得。在考虑了高位截瘫等各种可能性之后，刘扬意识到是雷恩搞的鬼。

“抱歉呐。”雷恩说道，“我把你身上的能量抽走了一些，因为你比我想的更不老实。”

“大人……”这时赛琳娜说道，“抱歉，我……”

雷恩抬起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让下面的人去追吧，我们办我们的事，不妨碍。”

还真是个宽厚的领导，怪不得能挖到这么多人才。刘扬暗想。雷恩此时松开了手，于是刘扬感到身上又有了一些力气，但疼痛感也随之增加了。

大概是为了防止再生类似事件，再次前进的时候，刘扬被一帮人围在中间，而且那帮人有的拽着刘扬的手臂，有的在后面推着他的脊背，有的在前面挡住他的视线。刘扬被这些陌生人围着浑身不舒服，但是走起路来倒轻松了很多，因为少花了很多力气，而且不需要充当探路者了——呃，如果不是胸口疼得不行的话。刘扬怀疑自己的肋骨也被赛琳娜给弄断了。

刚迈出步子的时候，这种疼痛还只是隐隐约约的，但是不一会儿，它就成了一种剧痛，仿佛有人在持续不断地剜他的骨头。刘扬浑身冒冷汗，几乎不能迈步，可是后边的人又推着他，使他不能停下来。刘扬咬着牙，努力试图把这种疼痛忘在脑后，可疼痛愈演愈烈。刘扬心里有点怀疑自己的肋骨是不是戳到了肺里，可是在这么多人的押送下，他连抬手摸一摸自己胸口的空档都没有。

妈的！刘扬在心里骂了一句，突然想起段雯雯说过的话：疼痛感是一种至关重要的感受，对于总是面临战斗的人来说，至少它能证明你还活着。

那时候刘扬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刘扬想起生死不明的同伴们，想起刚刚负伤入水的白启云，似乎有点明白了那句话。

“逃避疼痛是人类的重要本能，但是如果无法逃避，就要学会接受……甚至享受。”

“我又不是受虐狂……”当时刘扬那样说道。但是他现在感受着身上的疼痛的时候，竟然隐隐约约有一些欣慰。看到那些被冰冻的人以来压在心头的负罪感，现在减轻了一些，仿佛这疼痛是一种赎罪。

这么走着走着，不知何时疼痛竟倏然消失了，刘扬暗自松了一口气，也许肋骨是真的断了，但至少没有伤及内脏，真是可喜可贺。

然而，过了没有十几分钟，疼痛感卷土重来，刘扬万般无奈地想起顾灵松曾说过的话。对于战斗者来说，带伤上阵也是一种必备的技能。

他咬住了下唇，试图用嘴唇的疼痛去抵挡身上的疼痛，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血流进嘴里的甜腥味，味道还不错。

这么稀里糊涂地走了很久，疼痛时轻时重，不知何时，耳边已经听不到水流的声音，而前面的通道则扩大起来。突然，刘扬前面的人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刘扬一头撞了上去，这震动使得他身上的伤口和乌青全部作痛起来，差点儿使他喊出了声。

“没路了。”前面的人说。手电光晃动着，前方是一道弧形的石壁，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可以隐约看见墙上的图案。

“找出口。”雷恩指示道，“刘扬，你去找。毕竟这可是你祖宗的地方。”

我可不认得我祖宗。刘扬心里嘀咕着，绕着这地方转了一圈，然而，哪儿都只有意味不明的图案而已，哪有什么出口。但是刘扬一想到如果没有出口，又要原路返回去，不禁不敢去想这里或许没有出口这个可能性。

刘扬回头看了雷恩一眼，或许雷恩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情报。不过现在，雷恩正在仔细研究着墙上的图案。

刘扬闭上眼睛，试图动自己的预知能力。而雷恩则研究得更加仔细了。

“根据文献记载，这里应该有一道门……应该是被隐藏起来了。”雷恩说道，“唉，古人真是麻烦。”

谁让你们没事跑这种地儿来。刘扬心想。

雷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羊皮纸，仔细翻看起来。除了刘扬。其余人都围在雷恩身边，小声讨论着，讨论着，讨论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似乎还没有得出结论。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

雷恩一回头，就看见刘扬已经在手上燃起了火焰，朝墙角走去，并且坚定地把手按在了某处。

“呼——”

周围的温度突然升高了几度，整个墙上的图案都熊熊燃烧起来，紧接着，就像被烧塌了一般，一块墙面突然塌了下去，外界的光线照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