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哭

“小悦，你就行行好吧，你也知道你那个哥哥，要是怒起来，我们都担心项上人头，你多少吃点吧。”见柳明悦一点动手的自觉都没有，苏晗立即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来，扁着嘴，眨巴眨巴眼睛。

柳明悦看了几眼，想到顾念琛那个性格，要是苏晗真的没有完成任务的话，还真的可能对他火。这阵子好不容易培养的感情，这才勉强点了点头：“我胃口不好。”

“没事，吃一两口就行。”

苏晗丝毫不在乎，在柳明悦将要放下勺子的时候，又眨巴眨巴眼：“吃这么点怎么行？这根本就看不出来，顾念琛那双眼睛很厉害的……”

于是，在苏晗的叽叽喳喳抱怨中，柳明悦不知不觉吃了大半碗，实在撑不住了，苏晗这才饶了她。感受肚子上传来的一股股暖意，柳明悦总算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转头看着苏晗：“他们人呢？”

此刻病房中只剩下自己和苏晗两个人，柳明悦挣扎着就要出去找他们，而苏晗连忙扶住柳明悦：“小悦，你别着急啊，我跟你说，你身体太虚了，这样不好，医生都说了，你一定要好好休息的。你放心吧，你哥哥一定会帮你好好办好的。”

说完，苏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柳明悦转头：“没事的，这是事实，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可是，人现在都转到太平间了，顾念琛说要等家里那边的法事办好了，棺材运来了，才能将尸体往那边运。然而对上柳明悦的那张期待的脸，苏晗微微点头：“那我们去那边吧，我知道叔叔在哪里。”

身为刑警，对太平间这种地方倒不是害怕，两个女生往那边去的时候，刚赶到病房中的徐如意个顾中庸就略显着急，打电话给苏晗，现她们在太平间，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说出口，其实心中也有淡淡的忧虑，怕柳明悦真的想不开，自杀了事。

还好，还好。他们找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感受到太平间的寒意，徐如意的身子抖了两抖，顾中庸连忙扶住她，将一直拿在手边的外套披在徐如意身上：“小心，别感冒了。”

徐如意浑然不在意：“我们小悦都没事呢，我怎么可能有事，小悦，妈妈来了。”

柳明悦原本呆呆的站在边上，听到声音，转头现时徐如意，笑了笑：“妈，没事，我只是怕爸爸孤单，过来陪陪他。”

徐如意仔细看了看柳明悦的脸色，现她似乎真的没事，有些感激之前的晕倒，现在小悦大概是已经接受了事实吧，看起来人也挺正常的。朝顾中庸淡淡的点头，徐如意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你哥哥已经回家去安排了，你爸爸之前一直说，房子要快点装修，他想要在你们家离开，这样就能够和你妈妈一起了。”叹息了一声，徐如意脸上微微感到抱歉，“我们只顾着抢救，倒是忘记了这件事，也不知道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会不会责怪我们。”

柳明悦一愣，微微摇头。

“不会的，爸爸那是担心自己找不到妈妈，不过妈，你就放心吧，爸爸之前就是警察，最厉害的就是找人了，他们一定会相遇的。”

顾中庸之前就接到妻子的示意，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跟之前的确不太一样了，听着柳明悦这么说，顿时觉得妻子的想法很正确，小悦应该是已经接受事实了，这会儿说话都很有条理，跟之前一般。

倒是苏晗听了，微微抹泪。

她与柳明悦接触的时间比较多，而且两人关系如同闺蜜。柳明悦如果恢复正常的话，说话都很有活力的。但是现在，说的话虽然很正常，但是没有几分生气，倒像是应付了事。

她一向知道柳叔叔对于柳明悦的重要性，但是没想到，他的离去会对柳明悦有这么大的打击。

就在这时，顾念琛带着人进来了，见到柳明悦在这里面，皱眉：“你们身体不太好，这里面寒气太重，你们先出去吧，小悦，等下跟我们一辆车，我们送叔叔回去。”

柳明悦立即点头。

“我跟你们一起。”苏晗立马跳了出来。

顾念琛没有反对，徐如意和顾中庸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安心。

小区里的老好人柳思明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了，小区一时都轰动起来。好多老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他们身边的小孩子还不懂老人家的心思，还以为他们是身体不舒服呢，纷纷关怀起来。柳明悦下车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对上那些老人关切的目光，柳明悦微微笑了笑。

“哎，这孩子啊，虽然是老柳领养来的，但是对老柳真的好，老柳也对她好，老柳这么一走，指不定得多么伤心呢，哎，可惜了。那么好的人，怎么就不长命呢？”

跟随着一起下车的苏晗听到这声音，担忧的看了看柳明悦，现她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这caus稍稍松了一口气，转头望见顾念琛那紧紧抿着的双唇，又连忙低下头去。

因为早有安排，顾念琛的动作也快，法事很快就开始办起来。

按照A市的习俗，法事是要办两天两夜的，楼上不好做，就移到了楼下，乡里乡亲的，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反倒是一些老太太老头子纷纷过来，念经的念经帮忙的帮忙，徐如意见到这场景，故技重施，只是红包拿出去后，他们都不接，这白事不兴这个。

徐如意和顾中庸又是感慨了一番。

苏晗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柳明悦。不过，她此刻看着柳明悦乖乖的吃点心，照常喝水，倒是觉得任务挺简单的。就是想要柳明悦恢复正常，肯定得一段时间。

胖局长因为好友的事情，直接请假了，带着老婆忙前忙后的，苏晗陪着柳明悦就守在棺材边上，透过透明的棺材盖子，还能见到柳叔叔灰暗的脸。

叹息一声，苏晗看着柳明悦：“再喝点水吧。”柳明悦乖乖的喝水，这样子，简直就是一个乖宝宝。

远远的，陪姜以辰过来的王璐看到这一幕，担忧的看着姜以辰，却见他并没有打算上前，而是视线一扫，看到顾念琛，见柳明悦根本没有往外看，这才连忙走上前。

“是你？你不是说要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姜以辰面色微红：“我，我是想过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不需要。”顾念琛面色严肃，“现在小悦看起来很好，不需要你的关心，还有，你最好看住你们姜家人，最好让他们不要出现在我们眼前。”

被泼了一盆冷水，姜以辰并没有生气，倒是点点头，恍然大悟一般走回王璐身边，朝小区外走的时候还不忘掏出手机，给姜怀民拨打了电话，叮嘱一番之后，这才转头，看着里面热闹的法事，叹了一口气。

“老板，你真的不进去看看柳姐姐吗？她看起来虽然正常，但是我觉得她肯定很伤心。”

姜以辰叹息的看了一眼王璐：“走吧。”

刚才在那边稍微看了几眼，姜以辰便清楚了，有顾念琛在这里，柳明悦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也真是的，不过就是一场法师，顾念琛何等的人物？怎么可能处理不好？

听到姜以辰的话，王璐想起叶晴叶的安慰，心渐渐放了下来：“那这样，我们是不是今天就走？”姜以辰愣住，随即缓缓摇头。

“还不行，这边的法事要三天才能下葬，柳叔叔应该是拿去火化，毕竟也是相识之人，我想，最后去看看柳叔叔一眼。”

“哦。”王璐缓缓低头，心中暗忖，老板应该是要特意避过柳姐姐去看的，应该没事吧？

柳思明虽然是个提前退休的老警察，但是人缘不错，这一去世，来的人还挺多的，柳明悦作为唯一的家属，只顾着点头了，不过好在有胖局长在，她倒是不用费力的去接待，省了很多事情。只是即便呆呆的坐在柳思明身边，柳明悦还是感到了无边的迷茫，幸好有苏晗一直握着她的手，这才感觉到了踏实。

只是每每视线落在那张灰暗的脸上，柳明悦不免还是想起了初中，那时候无依无靠的自己，不敢在爸爸面前表现出悲伤，只能躲在学校的小树林边上偷偷哭，不小心还被抓了包。

然而想到姜以辰，柳明悦就是一愣。

这阵子一直担心爸爸的身体，好久没有想到他了。

感觉到柳明悦的异样，苏晗担忧的视线转过来：“小悦，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柳明悦淡笑，视线却突然转向外头，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试图从其中找出那一张独一无二的，然而，看了许久，视线却模糊了，却还是没有那人。

他，因为交了女朋友，所以对我一点都不在意了吗？

心中暗暗的失落，苏晗却担忧了起来：“小悦，你怎么啦？别哭啊，心里难受你跟我说……”

刚说着，边上的老奶奶就拦住了苏晗：“小姑娘，你让小悦哭吧，这孩子，心里憋着难受，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爸爸一定会听到的，他在天有灵，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有老奶奶的鼓励，柳明悦便越止不住哭声，这一下，倒是引来的顾念琛，见状，他直接拉起了苏晗，到了外面，这才皱眉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小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