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8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肖瑶姑娘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赋诗一句。

白白差点失态，他记得这诗好像是重阳日的, 不过放在这里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今天也就到此为止了, 中秋节要是不回家, 沈老爹非剥了自己的皮不可。

看样子李就业是打算在此英雄救美了, 毕竟扔下孤单寂寞冷的美女是很不绅士的事情。

白白溜达回将军府，却现德顺公公正要上马车离开, “德顺公公, 你怎么跑过来了, 宫中不是开家宴的么！”

“可不是呢！”德顺公公看到正主了, 一下子心花怒放, 他要是回去跟万岁爷说二公子还在风月楼没回来, 万岁爷一个不高兴砍了自己的脑袋可怎么办，“皇上让奴才给您送月饼来, 御厨新做的月饼，每种馅都装了五个，奴才听说枣泥的特别好吃。”

“谢主隆恩了，对了, 今年中秋我特制一些鲜肉月饼, 南方的口味，你带回去给皇上尝尝鲜。”白白很懂得礼尚往来的道理, 这个皇帝明显的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安好心。别以为自己把他轻薄于自己的事忘了, 他再敢逾越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诶，好嘞，”这回去肯定跑不了赏赐了，德顺公公笑眯了眼睛。

白白将鲜肉月饼装进食盒，交给德顺公公，“让御厨用小火加热一下再吃，毕竟是荤的。”

“好嘞，”德顺公公满意的回去了，白白却收到了来自父兄的拷问。

“小兔崽子，你跟皇上到底有什么猫腻！老子到现在都没收到过皇上送的月饼。”过年赏下来的福菜另说，其实就是皇上吃剩的盘子底，虽然每样菜只动了一筷子，那也是吃剩下的，这种完整的真没见过。

“能有什么，我提供的点子让皇上的私库满满当当，两张药方就更别说了，连奖赏都没有，送几个月饼算什么，”白白拿了一个月饼掰开，传说中的枣泥馅，运气不错，“这么好的月色，不好好的欣赏，可惜了！”

“你啊，”沈敬拿起一个月饼，“爹，别管他了，总翻不过天去！这鲜肉的月饼我还是头一次吃，用来下酒再好没有了！”

“哼！还想翻天！一巴掌拍地里去！”沈老爹傲娇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宫中的家宴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融洽，你想啊，大小老婆和他们的孩子坐在一起，能融洽了才是见鬼了。

“嗯？这是什么？皇上这是要吃独食啊！”太后难得回来一次，心情还是不错的，眼睛的余光看到德顺公公端了一个盘子过来，放在皇上的面前，其他桌子上却是没有的。

“母后这话说的，皇上这么孝顺，怎么会吃独食呢，独一份的东西自然是要给母后尝尝的。”皇后捏着手帕掩着嘴角偷笑，顺便拍了太后一记马屁。

“嗯？”太后原本也是一句玩笑话，可皇帝竟然怔怔的看着那盘糕饼，竟然是真的不舍得？

“那便分给母后一个吧！”皇甫亥轻咳了一下，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可这是那个小气鬼亲手做的啊，下一回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这个德顺也太不会办事了，也不知道回到寝宫再拿出来。

德顺公公觉得冤枉啊，皇上都瞪他了，今儿个十五，按惯例是要歇在皇后那里的，总不能送到皇后宫里吧，那皇上更得剥了他了。

“哟，那哀家可得好好的尝尝，”太后觉得新鲜，这个儿子什么美食没吃过，居然对着一碟子糕饼恋恋不舍，想吃让厨房多做一些就是了！

“母后，分儿臣一半吧！”皇甫明笑而不语，他早就注意到了，德顺公公之前不知去了哪里，而后就带着那糕饼回来了，看来，皇兄在意的并非糕饼，而是做糕饼的人呐！

“也给你一个，”皇甫亥看着自己弟弟挤眉弄眼的表情，觉得一阵手痒，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那臣妾……”皇后也现了，这碟糕饼的意义与众不同，太后和皇叔都有了，再加上自己这个正妻就圆满了。

“剩下的都是朕的，”皇甫亥把她剩下的话堵在嘴里，老娘和弟弟就算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女人算什么！（那都是你的大小老婆啊喂！）

“唔，好吃！”皇甫明自内心的赞叹，“这是什么，居然是肉馅的，肥瘦相宜，汤汁鲜美，可是皮竟然是酥的，太不可思议了。”

“难怪皇上如此的护食，”太后还不忘打趣她的儿子，这里面的有事儿啊，回头审审小儿子，有八卦也不知道分享，太不孝了。

一盘子糕饼也只有五个，皇甫亥一个人吃了三块，这个小气鬼之前肯定没想着给朕，是朕送去了月饼才不情不愿的送了五块回礼，那小子是什么表情朕都能想的出来。

家宴就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幸亏皇甫亥的孩子都怕他，不敢索要吃食！不然，跟一个孩子争嘴，那脸可就丢大了。

“皇上，”皇后留在了最后，“臣妾在凤仪殿备下了美酒，让臣妾再陪皇上赏赏月吧！”皇后身着一身大红色的宫装，薄纱外衫，显得飘飘袅袅的，只是，她不冷吗？

“不必了，朕乏了，先去休息了！”皇甫亥连表面工作都不想做了，他大婚已经十年，孩子都造了十多个了，这还没算没养成的，儿子也有七个之多，够选的了，前提是让他们都离那些见识浅的女人远一点。

“皇上！”皇后也不顾矜持，拦住皇甫亥的去路，轻咬着薄唇，两目含泪，“今儿个是十五，请给臣妾一点脸面。”

“不要质疑朕的决定，皇后不想当了就换别人来当，”皇甫亥没有绕路，直接将皇后拨到一边，径自离开。

皇后呆呆的站在原地，眼泪终究掉了下来，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印在淑妃的眼中。

“去查查那盘糕饼是哪个狐狸精做的，”淑妃娘娘甩甩衣袖就回宫去了，“真是有意思，本宫努力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的。”

“奴婢刚才去打听了一下，德顺公公并没有可以隐瞒，东西是从宫外来的。”冬雪小声的回复。

“宫外……”淑妃冷笑一声，那就算了，等她进宫再好好的玩两把。

“你快跟哀家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这些八卦，尤其是自己大儿子的糗事。

“我说了母后你可挺住啊！”皇甫明知道自己母后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也不怕吓出个好歹来，“皇兄看上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个男孩子，还未弱冠。”

“啊？”太后张大了嘴巴，这八卦可就大了，“以前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个嗜好啊！”

“当时儿子也是吓了一跳，”皇甫明端起一杯茶，“母后打算怎么办？”

“哀家一个后宫女子，能怎么办？”太后斜睨这自家的小儿子，“少算计你母后，哀家才不去招人烦，皇上现在连皇后那里都不去了，说明两人正浓情蜜意呢，等两人关系冷却一些了再看看吧！”

“啧啧啧，母后可是猜错了呢！”皇甫明一脸的高深莫测，“皇兄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哦？还有此事？哀家越来越好奇了，那人是哪家的孩子啊！”太后一口茶差点没把自己呛死，自己那个大儿子也有今天，“别，还是别说了，你皇兄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看的！”

“唉，反正他儿子也有七个了，总不能个个不成才吧，挑一个接班人就是了，”自个儿的儿子自个儿知道，冷冰冰的又脾气不好，能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他鲜活起来也不错，可惜怎么就不是个姑娘呢！

“没事，前段时间不是推行牛痘么，预防天花，这法子就是那孩子呈上的，沈艾，沈将军的嫡次子。”皇甫明表示他在看到皇兄抱着白白从青楼离开的时候脑子中的那根弦就断了，这才把皇兄一系列的反常表现串联起来，然后得出了这个结论，他的皇兄看上了一个男人。

“不说他了，哀家也不认识，又不能招来见见，净心痒痒了，”太后不乐意了，后宫的女人就是这么的悲哀，“说说你吧，王妃什么时候有消息啊？哀家可等着抱孙子呢！”

“皇兄那里孙子孙女都十几个，母后还没抱够啊！”皇甫明打算脚底抹油了，这个话题急不得。

“哼，她们肯给哀家抱都是有目的的，看了就讨厌，哀家看这样的脸已经看够了，”太后当初并不受宠，这反而成了她的保护壳，她家世显赫，如果再受宠，岂不是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母后……”皇甫明知道母后又想起了伤心事，“都过去了。”

“对，都过去了，哀家也让先帝看看，哀家的儿子比他干的好多了，到了地底下也得嘲笑他一番，”太后叹了一口气，“不过先帝光册封追封的皇后就有四位，哀家就不去凑热闹了，下辈子，也别再见了。”

“母后，”皇甫明将母后搂在怀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