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请神
大晚上的找专门给人家爆玉米花的葛壮过来。再说子路坟离这儿挺远的。让葛壮捎上他的大炮手摇爆米花机。那沉甸甸的铁疙瘩玩意儿挺不方便携带。跑挺远的路子,总不能是为了大晚上的给谁爆玉米花吃吧!
总不该是马大宝想要吃爆米花。
也不知道把葛壮叫过来要干啥,马大宝并没有回答张老头的问题。
但我一听到“大炮手摇爆米花机”这个名字。心里就不免颤抖了一下。在街上每回见到有人将那铁疙瘩玩意儿放在煤火上烧着的时候,我都害怕得慌。生怕它突然崩了。它要是崩了,效果绝不亚于一颗手榴弹。
以前(灵魂未穿越到过去时)我在手机上看新闻,不少出现有关于“大炮手摇爆米花机”的惨烈事故。说的就是有人将“大炮手摇爆米花机”放在煤火上正烧着的时候,它突然生爆炸了。不仅将爆米花的人给炸死了,还把过路的几个人给炸翻了。
通常,把那玩意儿放在煤火上摇着转动,烧了它的肚子有挺长一段时间,要将里面所装的玉米花放出来的时候,操作的人需要将它放倒,用一只脚探进焊在它上面的一个铁圈里狠狠踩住。就是要把它给踩结实了,相当于固定住它,不让它来回乱动。
然后操作的人再手拿一根铁棍子,用铁棍子别住它末端的阀门。将阀门拧松,目的是要把阀门拧下来。当正他拧着阀门的时候,“大炮手摇爆米花机”会突然出“嘭!”一声巨响。将松动的阀门崩开了。
幸亏阀门和它的主体之间有一根很结实的铁链子连接着。要不然巨猛的热气浪将阀门(它就是一块挺厚的铁盖子)崩飞出去,相当于一块炮弹的壳子皮,打在人身,极有可能把人给打死。
也不是没生过在它响的那一刻把铁链子给震断的,当时阀门飞冲了出去,打在了离得十几米远的一辆汽车上了,将汽车的外铁皮给冲撞出了一个掉漆的窝窝。
所以,每回当爆米花的人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拿起一根铁棍子挥一挥,或用铁棍在“大炮手摇爆米花机”上狠狠敲击一下子,嘴里大吼一声“开炮啦!”的时候,其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害怕得慌,都是跑得远远的,用手捂严实了自己的耳朵。
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巨响,令地面颤了颤,一堆熟透了的爆米花携带着一股浓烟从“大炮手摇爆米花机”的肚膛内冲出来,跑到了一条足有五六米长的安装着铁丝笼头的大粗长布袋子里。
新出来的爆米花金黄,热气腾腾的,散出一股诱人的香味。那是许多人童年的记忆。
到了现如今,国家已经禁止民间使用大炮手摇爆米花机了。因为它太危险,比较容易爆炸。一旦它爆炸了,那杀伤力太强,容易伤及过路的无辜。因为爆米花的人都是坐在路边上人流量大的地方摆弄它的。为了生意好。
听得马大宝又在说:“你别搁这儿哭丧着一张脸了,你快去杨岗上,把那个长有一双阴阳眼能看见鬼魂的小孩子叫过来!”
张俊虎的娘说:“你说的是不是老刘家的孩子刘长河?才七岁的那个小孩儿?”
“对!你快去把他叫过来!拿几个糖过去哄着他!”马大宝说。
“叫他来干啥?他才那么大一点儿知道弄啥!还费俺家几块糖!”张俊虎的娘说。
“叫他过来给看着鬼魂呀!看看附在二虎子身上的那东西到底是谁的鬼魂。要是生前认识的哪个人的鬼魂,咱就不能做得太绝了,问问它到底咋回事,为啥要附在二虎子身上。能把它放了就把给放了!”马大宝说。
于是,张俊虎的娘就从家里拿了几块糖,跑去杨岗村去找阴阳眼儿童去了。
马大宝喊住了已经跑到院门口外的张老头:“张狗子你过来!先别慌着去找人!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你得去办!”
张老头折返回来,问:“啥事儿啊?”
马大宝说:“一会儿你去叫人的时候,别忘了派一个人去一趟水牛寨,把那个姓谢的屠夫请过来,让他带上他那一套子工具,就说宝哥说的今天晚上要干一件特殊的!不是让他来杀猪的!”
张老头显得一惊,看样子他有些害怕了,说:“还找个屠夫过来干啥,要杀人吗?”
马大宝说:“不是杀人!让你去你去就得了!这不是在给恁家办事嘛!”
张老头说:“俺村不是有一个杀猪的吗!我直接把他叫过来不就行了!再跑水牛寨那么远请个屠夫不是赚费劲吗!”
马大宝说:“别的屠夫不行。必须让那个姓谢的屠夫过来!他家有一门祖传的技艺叫给活人剥皮!恁村的屠夫他会吗?”
“还要给活人剥皮?给谁剥皮呀?把人给剥死咋弄!”张老头惊叫道。
马大宝说:“你先甭管那么多了!我让你弄啥你弄啥就得了!我现你这个人办事咋真不利索呀!张狗子,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不再管你家的事儿,我要走了呀!”
“行行行!都按你说的来!你说咋的就咋的!你搁这儿等着吧!我去给你纠集人手了!”张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跑出去了。
现在,院子里就剩下马大宝父子两个人了。
我躲在西偏房里,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想等到帮忙的人过来了再跑。到那个时候人就多了,一个个的都拦着我,还要抓我、绑我的。我很难能跑得掉。
所以,我决定现在就跑。
当我来到门后面,将门上的木栓抽动,出了动静。惊动了正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听见马大宝说:“小,你去屋里请神!”
我刚一打开西屋的门,就看见马跛子一瘸一瘸的冲进这家的堂屋里去了。
马大宝也跑过来了,挡在门口前,手里拿了一柄桃木剑。桃木剑上粘着一张黄纸。他将桃木剑指着我,说:“那啥,你敢不敢挨上我的剑试试!当心在你身上烧一个窟窿!”
我不敢。烧不烧不说,看剑尖挺锐利的,我怕他一剑扎我身上。就不敢往前硬闯。我哭丧着一张脸说:“宝大爷,咱别折腾了行不!我好好的一个人,你老对着我算计啥!我到底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您说出来,我一定改正!”
“你到底是谁!为啥要附在二虎子身上!这一点你蒙得住别人!但你蒙不住我!”马大宝说。
我还想说什么。马大宝突然挺剑往前猛的一刺。险些扎在我胸口上。吓得我往后一退,“咣当!”一下子将这间西屋的门子又给关上了,并插上了门闩。听见“嗒嗒嗒......!”的声音。马大宝正在用桃木剑在门子上连续地戳着。
“小!不要慌!一步一步的来请神!”马大宝叫道。
我跑到窗户前,侧的通过窗户往外看堂屋那边。看见马跛子已经从堂屋里出来了。不止他自己。就连那一尊彩色的神像也已经从堂屋里出来了。神像在前面立在平地上,而马跛子在后面对着神像屈膝跪倒着。
只见马跛子每往地上俯的磕一个头,那尊彩色的神像就往前摩擦着地面挪动一米远。它是自己挪动的,没有借助任何外力。
那尊彩色的神像一直往西南方向挪了。过一会儿我就看不见它了。因为它挪到了这间西屋的门口。
正呆在西屋内的我不由得紧张和害怕万分。这尊神像它要干什么?它要闯进这间西屋来对付我吗?
我知道它的厉害。它能弹跳起来砸死我的父亲。它能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害死四个警察,让一辆警车从桥上翻到河里去。而且它异常的结实。
这玩意儿对我来说,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
可等了一会儿,它并没有撞开西屋的门闯进来。
耳中听得马跛子说:“爹,就把神请到这儿吧!还往屋里进不?”
马大宝说:“先不进屋了!就让神在这儿守着门。省得那家伙硬闯出去!有神在此,就不怕它往外硬闯了!”
马跛子说:“爹!你咋还会使一把桃木剑呢?你咋没教给我呢?”
听得马大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得意。他说:“其实上我弄这把桃木剑是吓唬那东西的!这把桃木剑在我手里使起来,跟你使一个木头棍子没啥区别!”
“爹,你说漏了干啥,还不如待会儿继续用桃木剑吓唬那东西呢!”马跛子说。
“没事儿了!有此神仙把守着门口,任他阎王老子来闯,也闯不过去这一关的!”马大宝的声音里自信满满地说。
“爹,这到底是个啥神仙啊?我在家翻阅了有关与道教和佛教的书籍,都没有查到它!”马跛子说。
马大宝没有回答他。院子里静了下来。
我想通过窗户口跑出去。可这间用泥坯垒起来的西屋的窗户也太小了。而且这种老旧式的窗户是用很多木条,横横竖竖的钉起来的,成了很多小方格。小方格上有的安装了几块玻璃,而且玻璃是固定死的。剩下的方格子上面啥也没贴,都是透明的窟窿,为了通风。
如果把整个方格窗户从窗口上拆下来。我现在的这具身体可以勉强通过窗户口钻出去的。
可时间上来不及了。再说,呆在院子里的父子俩也不会干瞪着眼看我往外钻窗口而束手不管的。
一时间,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就在这间屋里找了找。
让我在床底下给找到了一把分量还挺重的砍柴刀。
再一看这把黑乎乎的砍柴刀,这边刃是磨得明亮的,还是比较锋利的。加上它又是沉甸甸的。用它使劲砍下去一刀,少不得能把一个人给砍成重伤或砍死。
被逼急了兔子还咬一口!
我决定了,自己就拎着这把砍柴刀从门口闯出去。谁敢拦我,我就砍谁!照死里的砍。砍死哪个算哪个倒霉。反正砍死人了,我也不怕被警察抓住给枪毙了,因为抓走的又不是我,而是张俊虎这具身体。大不了我再换用另外一具尸体。
这一回,我真的恼了!杀心已起!
有七八个男人来到这家的院子里。看起来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个个的看起来不仅仅是身强力壮,而且还个个的显得沉稳老练。这种年纪的人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他们不仅有一身子蛮劲,还有积累下的经验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