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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鼠宝的手段(五)

“阿宁,别难过了,总算你还能赶上见阿姨最后一面。唉,可怜,真可怜。”说着,鼠宝微微躬身,对着死者及死者家属一鞠躬,随即站直了身子,准备离开。

她后面还有着不少的扫尾工作要做,哪有功夫在这里陪曾宁演戏。再说了,就算要演,也是到曾林天面前去演。

曾宁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他连退两步,眼神涣散,不停地摇头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哼!”一声极轻的冷哼,鼠宝的视线从曾宁身上挪开,唇角微微上勾,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我们走吧。”

戚殷和叶唯沉默地尾随在这个女孩身后,就在他们三人回到天台,准备顺着绳子滑下去以进行接下来的计划时,曾宁追了上来,他抬起拳头,冲着鼠宝的后脑勺就是一记猛击,却被站在鼠宝右侧后方的叶唯一个旋身踢,给踹到了天台上的广告牌上。

曾宁捂着被踢的肚子,咳嗽两声,双目通红地怒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她?你不是军人的吗?军人的职责不是保护我们老百姓吗?你居然为虎作伥,眼睁睁地看着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你算什么军人!!!”

叶唯皱起眉头,他现在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你们军人应该怎么怎么样”,为了这句话,为了那些他曾经坚持的所谓正义和善良,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没错,他是个军人的,可是军人就欠了天下人?

不!军人,只是份职业、

他叶唯,谁也不欠!

就在叶唯追随着回忆怒火腾升时,鼠宝清新甜美的声音响起,把他的不甘与悲痛全部压下。

“兵哥哥们如果黑化起来,杀伤力会比普通老百姓更大,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不然以前的政府为什么会这么努力地安排士兵转业呢?”

鼠宝好笑地看着曾宁,这是想让他们三人内部分化吗?只可惜,已经有足够多的现实惊醒了叶唯曾经的梦想,在纯粹的黑暗中追逐纯粹的光明,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叶唯听到“黑化”这个词,挑了挑眉,却没有吭声。

见鼠宝插话,曾宁立刻转移目标,“咳……咳……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妈为什么会死?!”他的声音之中有着难以言喻的颓废和隐隐的心灰。

这个反应不对!鼠宝眨眨眼,眉头微蹙,纯黑色的眼眸中不知蕴含了什么情绪。

她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我只是从废弃的手机店里捡了个没电的手机,再从七匹狼专卖店的橱窗里搬来了一匹狼的工艺品模型,然后用这两样东西跟周姨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至于周姨为什么要死……”

鼠宝摊摊手,一脸无辜状,同时嘴里组织着最合理的解释:“可能是你让她太失望了吧,明明周姨不想让你进来,你却偏偏要硬闯,不听话的小孩只能给大人带来困扰。不然为什么我们先前玩得好好的,你一进来她就跳窗自杀了呢?唉,阿宁,不是姐姐说你,你们男孩子就是太调皮了,瞧你把周姨给气的!”

“咳咳!”戚殷和叶唯借着咳嗽捂住嘴,看到鼠宝这么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如果不是气氛不对,两人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见过阴人的,没见过阴得这么损的,连哄带骗地逼得别人跳了窗,最后还把责任一股脑都推到别人儿子身上,真是……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鼠宝没有理会这两个拖后腿的,继续沉浸在她的故事里:“所以说还是生女儿比较好!儿子就知道闯祸,女儿却是妈妈的小棉袄!”

生个儿子很了不起是吧?还不是在本宝手底下撑不过一回合。怎么什么垃圾角色都敢往本宝宝身边凑,简直找死!

曾宁面如土色,迅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瓶东西,含在嘴里大口大口地吸吐着。

鼠宝知道他这是病发了,也不阻止,只是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这个与自己有一半血缘的弟弟。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骗曾宁,但是那又如何?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可曾宁又能从这些真话中得知几分真相?

在鼠宝的冷视下,曾宁也同样死死地盯着她,盯得那么仔细,似乎要把这个人的样子深深烙印在脑海中——永!世!不!忘!

突然,鼠宝瞳孔骤然一缩,在炫目的夕阳下,她似乎看到了某种阴暗物质在这个男孩身周汇聚,并且随着他的呼吸,不停收放。

呵呵,我亲爱的弟弟啊,你也想要学我一样替母报仇吗?

好,机会我给,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鼠宝的眼眸深处寒光一闪。

“你,你真的是曾鼠宝吗?”曾宁心潮起伏,“可能你对我没印象,但我却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小,我就看到那个男人牵着你的手,接送你上下学,给你买零食,带你玩游戏,让你骑在他的脖子上走街串巷。而那个时候,妈妈总是指着那个男人对我说‘看,那是你爸爸’。”

“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不跟我和妈妈生活在一起,而是要陪在另一个小女孩身边,每日与她同进同出,看的是她,喊的是她,抱的是她,单车的儿童椅上载的也永远是她。每当我问到这个话题时,妈妈就会抱住我,摸着我的头说:‘因为她是你爸爸的责任啊——责任就是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

“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一个六一儿童节是有爸爸陪在身边的。那天妈妈带着我去了与你们同一所公园,我第一次坐碰碰车,看到你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辆车上,而我的身边只有妈妈。我第一次坐旋转木马,我妈特意把我放在你旁边的位置,可是那个男人只顾着给你拍照,逗你笑,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我。直到你妈抱着你,在猴山那里扔东西给猴子吃,那个男人才终于离开了你,站在一旁默默地抽烟。我就趁着这个空隙,跑上去冲他喊了一声:‘爸爸’。”

说到这里,曾宁顿了顿,他双目圆睁,面容扭曲,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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