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易

我眼前很黑，有咸湿的东西从头顶流淌下来，浓重的血型味道，我知道那是我自己的血。

自从来到这座城市，我从来没失过手，虽然我一再强调自己要谨慎，不能大意，可有时候还是太过于自信。

我想如果我没那么自信，就不会在不知道对方情况就冒然冲进来，以至遭人袭击。

那人踩在我脑袋上，缓缓使劲儿，我头上像压着一定大山，那山越来越重，我头痛欲裂。

一个沉重的声音道：“他是警察？”

我头顶上的声音说：“也可能不是，警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不是警察的话，又会是什么人呢？”他朝我走了过来，像是想打量我的情况。

“看他像有些手段，门三两下捅开了，不是警察也不会是一般人。以防夜长梦多，不如把他给做掉吧。”我头顶上的声音说。

我混混吸了口气，脑袋上的剧痛严重影响了我的判断，我经过再三考虑，觉得以我目前的情况，很难一招搞定这两人。再说房间里是否只有他俩，还是个未知数，我决定暂时不便轻举妄动。

那个深沉的声音说：“先捆起来再说，咱们办正事要紧。”

于是，我被一根奇粗的绳子捆住手脚，结结实实的扔进了一间狭小的房间里，房间里有股霉味，我猜是仓库等堆放杂物的地方。

房间门被锁了起来，我被捆的动弹不得，开始考虑抓住我的到底是一帮什么人。

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一般黑道上的人，十来个都不是我对手，我面对持刀的亡命之徒，都能做到沉作应对不会吃亏，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只能说明这几人不是一般人。

客厅想起杂乱的声音，我听不太清楚，好像有女人被捂住嘴巴呜咽的声音，我平心静气，倾耳细听了半天，还是听不太清楚。

就在我焦躁不安的时候，听到那个低沉的声音冷冷的说：“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说还是不说，全看你自己的咯？”

女人再次出压抑的呜咽声，然后，我听到刀没入身体的声音，一声孩童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很快被人捂住嘴巴，女人剧烈的扑打挣扎。

那人冷声道：“我说过，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在乎他们的生命。既然当妈妈的不在乎，我们又何必在意？”

“下一个！！！”

又是小孩儿剧烈的挣扎声，女人被捂住的嘴巴送开了，她低声哭诉道：“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放过他们好么？”

那低沉的声音道：“我跟他们又没有仇恨，放过他们当然没问题，前提是愿意跟我合作。”

女人颤声道：“你们逼死我，我也不知道你们要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是这样，还有谈的必要么？”

那人冷笑一声，又是刀扎入身体的声音，女人痛苦的尖叫声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从未听过这么绝望的哭喊。

挣扎过后，是小孩儿的哭声，我这才知道，小孩儿并没有死，可能是那人为了逼迫女人，在小孩儿非致命位置扎了一刀。

我好奇这人想从女人嘴里逼问出什么信息，照女人的痛苦来看，就算是再珍贵的东西，恐怕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交给他。能听出来，她是一个非常爱孩子的母亲，孩子遭受这种致命的痛苦，做母亲的怎么会不在意？

那人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下一刀下去，恐怕就要扎他心脏了。”

女人颤声道：“我……我告诉你……”

那人怪笑两声说：“空口白牙，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和你的孩子都陪着我们一起去，敢玩什么花样儿？”他顿了顿，嘿嘿笑道：“我一定在你面前亲手剥掉这小娃娃的皮。”

然后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我所在的房间门被打开，推进来两个人，门又被锁上了。

听声音，我知道关进来的是那女人和她的孩子。

女人躲在黑暗中抽泣，孩子嘴里堵了东西，避免她因为太过疼痛而哭泣。

我暗觉奇怪，既然他们要找的东西这么重要，为什么不连夜带女人去找呢？

过了片刻，女人显然现我了，奇道：“你就是从外面进来的人，你是谁？”

我没好气道：“你可以当我是见义勇为。”

这时，外面传来那帮人小声打电话的声音，好像是在打听，某一机构的正常营业时间。

我大概明白了，女人手上的那件珍贵的东西，应该就藏在那家机构手上，他们只有在正常营业时间，通过正常渠道才能取出来。

女人小声道：“你真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

我苦笑道：“你看我这样子，像么？”

女人沉默了，愧疚的对我说：“对不起……没想到会连累你……”

我本意是被这帮人散出来的奇特味道吸引，他们是我的猎物，猎人追逐猎物，天经地义。像我这样的人会见义勇为，鬼都不信。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有意无意的说：“他们在逼你要什么？连杀人都敢？”

女人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还是克制住了，我十分好奇，这帮人肯定不会看上普通的东西，能让他们这样大费周章的得到一样东西，这东西一定不会简单。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对我说：“小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抬眼奇怪的望着她，阴影中我看不清她模样，但能推测到，她一定是个很有教养的女人。

女人说：“明天如果我生了什么意外，求你帮我把孩子带走，交给警察或是怎么处理都随你，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这种强迫我坐好人的行为，让我十分为难，好在我对他们明天要进行的交易很感兴趣，这决定了我对这帮人的判断，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俩就这样呆了几个小时，天快亮的时候，我们被他们押上了一辆面包车，我这才看清楚女人的模样，她留着短，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像个女教师一类的知识份子。

绑架我们的人一行有四个，他们的模样却很怪，我一眼就盯上了为的一个大胡子，他看我的眼神也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