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他蹙着眉
一直在苏致函身后伺机而动的保安离开一哄而上,将苏致函从后面抱住,不过,当事人并没有反抗,只是呆呆地等着被人制住。
她被送进了特别监视间。
宇文南也经过简单的处理,他蹙着眉,骂了声“疯子”,可是,心里却开始疑云密布:苏致函的枪法,真的差到如此吗?
那么近。她是可以打中自己的。
为什么子弹会偏?
不过,也许是手抖了吧。
这个女人,狠归狠,到底没有真正杀过人。
愚蠢。
这次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行。
等苏致函被关起来,柳青岩正想尝试着去找她,宇文玉和那批海警的船也在同时抵达。宇文玉上船的时候,大家仿佛重新看到了宇文欣第一次亮相时的场景。
这两兄弟,其实长得不太像,可是骨子里,都有一种仿佛玉器透体而出的通透感。
如珠如玉,如琢如磨。
他一上来,就听说了苏致函的事情,宇文玉什么都没说,在经过自己受伤的二哥身侧时,他的脚步更是停也未停。
海警已经过来了。
真是讽刺。
苏致函原本是指望他们抓捕她的敌人,没想到,自己叫来的警察,抓走的人,却是自己。
“她是我的嫂子,我想,这件事应该有点误会,我要求请律师。在律师没到场之前,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一个人。——你们如果要抓人,去澳门,到宇文家的府邸来。”
两年不见,宇文玉与那次记者招待会的意气少年大不相同。
他变得成熟而稳重。
而且,很明显,在这次事件里,他义无反顾地站在了苏致函这边。
宇文南哂然。
不过,他没打算撤诉。
这一次,他要让苏致函再也不能在宇文家立足。
……
……
……
……
……
整个场面,在苏致函开枪那一刻,就变得不可控制。柳青岩还没有从那抹笑容里抽身,便几乎心惊胆战地看着子弹地飞出。
还好,并没有人伤亡。
苏致函的枪已经被缴械了。
作为重要的物证,被工作人员收了起来。
她本人也被保安控制,单独关了起来。
再紧接着,宇文玉和海警来访,询问那艘快艇的事情,还有刚才那声枪响……苏致函再次被带了出来,只是,这次刚一出来,宇文玉和宇文玉带来的人便将她围在了中间。
柳青岩没有妄动,只是注视着她。
苏致函的反应很平静。
即便知道自己被起诉,即便知道自己已经惹了一堆麻烦,她的反应仍然平静得很,乖乖地听着身边的人安排。她没有再看柳青岩,便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似的。
可是,他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柳青岩只恨自己的动作不够快,不然,这一切都不会生。
在宇文玉与海警交涉完毕,正要带苏致函离开时,柳青岩终于上前一步,先转向宇文玉道:“我有点事想单独对致……三少奶奶说。可不可以给我们一分钟?”
宇文玉诧异地望着他。
他对柳青岩并不熟。
不过,宇文玉并没有断然拒绝,只是转头探寻地望着身后、仿佛受惊的小白兔般安静乖巧的苏致函。
苏致函先是有点怔,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
宇文玉于是带着众人先走了几步,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至于其他人,仍然站在后方,挡住那些看热闹或者不甘心的宾客和工作人员。
小小的方圆数米内,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致函还是挺安静的样子,并没有如宇文南猜测的那般崩溃,她望着柳青岩,等着他开口。
“我只想让你知道,你以为在快艇上出事的人,他们……”柳青岩不敢说得太快,声音也不敢太高,毕竟,真正的宇文欣和元宝还在别人手里,如果风声提前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对不起,先生,我们……认识吗?”苏致函却在此时打断了他的话,很诚挚地望着他。
柳青岩愣住。
他不懂,苏致函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不记得自己见过你。”她低下头,轻声自语着,又看了看自己的脚,“这是哪呢?”这一次,她的脸上满满的全是困惑。不过,神情依旧乖巧得很,惹人怜惜。
她……她……全部不记得了?
可是,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会开枪打宇文南?
“苏致函,别玩了。”柳青岩又惊又急,伸手抓起她的手腕,沉声道。
他知道她很会演戏。
可是,这又是哪一出戏!
演什么不好,装什么失忆?
“疼。”苏致函蹙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而这边的动静,显然也引起了宇文玉的注意,宇文玉大步走过来,伸手拨开柳青岩的手。威胁地望着对方,“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苏致函也瑟缩了一下,直接躲到了宇文玉的身后。
偏偏她躲避的样子,像个小女孩一样,自然之极,没有人觉得造作或者突兀。
反而是宇文玉,有点反应不过来。
“嫂子?”他侧身望着苏致函。
苏致函却一味地低眉顺眼,手紧紧地捏着宇文玉的衣角,仿佛在寻求着谁的庇佑。
宇文玉直觉要保护她,自然也顾不上追究原因。
他直接推开柳青岩,带着苏致函离开了。
没有人再拦住他们。
……
……
……
……
那一天的快艇爆炸事件变得扑朔迷离,没有人认为与宇文欣有关,也没有人能解释苏致函那天枪击的原因。巨大的风浪卷走了快艇的一切残骸,船主人只是坚称只有两位船工,现在已经重金抚恤了。
这只是事故。
警方查不出什么,只能作罢。
然而苏致函的事情,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谈笑的话题。
她没有如宇文南所愿那样去坐牢,原因而简单,苏致函病了。
好像时光倒流,变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除了偶尔翻阅一本破字典外,其他时间,都只是在阳台上呆,晒太阳。
医生只说受到了刺激,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妈妈倒是一直陪着苏致函,苏致雅也过来看过几次,不过,眼见着开学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也不能一直照顾姐姐。
到了九月,她只身去了法国。
而苏致函的病情也总是不见好转,最后,终于不得不进了疗养院。
她名下的产业,则被宇文释先收了回去,暂时由白管家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