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破晓
荒郊野外的夜晚并不安静，悉悉索索的声音在火堆周围响个不停。 还有风声，扯动着帐篷呼啦作响。但这些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帐篷里面的那位沉睡者，所有想要寻找的真相此刻就握在他手心里的弹壳上面。
一个阴云密布的清晨，疾驶中的汽车动机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沉睡者惊醒。车内是声嘶力竭的摇滚乐，沙哑的嗓音在喇叭里怒吼。至于歌词唱得内容，好象不是这个故事的主题。
这支小型车队由三辆吉普车组成，车内坐着全副武装的雇佣兵。第一辆车上的驾驶员在跟坐在副驾驶上石小川侃大山，而石小川却感觉自己好象不认识这位。
任务就是买卖，买卖就是生意。只要完成任务，就会得到大把大把的奖金。而这些钱在以前当兵时连想不敢想，即使辛苦一辈子也挣不来！
不知道自己何时坐在车里的石小川也不好意思打断谁的兴致，点头称是的同时寻找车外的记忆影像。明明勘验好的地理环境，却现根本找不到！
早就现坑爹无处不在的石小川担心握住手里的是根烧火棍，忙低头确认手里的自动火器真实有效。退出弹夹确认里面压满子弹并且不是空包弹，又检查一下枪管是否通畅。
“停车！准备战斗！”石小川满头大汗吼道：“全体准备战斗！”
队长的话就是命令！紧急刹车扬起大片黄沙还没尘埃落定，杀气已经瞬间爆棚而出。
石小川再次确认车窗外的景致并不熟悉，呼出口气下车召集队员开会。就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大群羊突然出现。看这架势，上百只羊打算横跨公路。
周围确实有几个村落存在，当地人多以放牧为生。当地的环境恶化与此有很大关系，仅存的草皮仅够大量的羊群果腹。人类将周围的树木伐走，羊群则将草原啃成一片荒漠。原本丰沃的大地在联手制荒的作用下，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
突然出现大批羊群又不是恐龙，自然没必要作出过激反应。看着络绎不绝的羊群还要走上一会儿，作为队长的石小川通知大伙儿全部集合过来开会。
欢声笑语也就到此为止，准备下车的驾驶员面前的风挡玻璃突然出现一个圆孔。孔洞周围还没出现不规则裂纹，随即被喷溅的红色液体覆满。
推开车门的石小川感觉脖子后面有东西，顺手一摸现竟然是红色血浆。“敌袭！防御！”话音未落，耳边突然响起子弹的呼啸声。
猝不及防的队员中先被击中的是三辆车的驾驶员，后面就是中弹的汽车轮胎出嗤嗤的撒气声。一反器材枪弹直接命中第一辆的动机，将上面的引擎盖掀飞。
袭击来自车队的正前方，刚确认出角度的石小川被队友拖到汽车尾部。石小川的呼吸有点不畅，低头看看胸前的防弹甲，只见上面镶嵌着两枚头部呈梅花状散开的弹头。
轰！
一枪榴弹在路边炸开，扬起的尘土和弹片直接将车窗玻璃扫了个一干二净。还击的枪声响彻不停，却明显有点力不从心。
被子弹带倒的队员翻身倒在车尾，石小川使劲眨巴眨巴眼睛现竟然是郭凯旋。中弹的颈部被子弹划伤颈动脉，一股股血正在随着心跳朝外涌。
“注意距离！狙击手！狙击手！打掉他们的狙击手！”
重伤的郭凯旋隐隐约约听到队长在呼叫狙击手，张嘴吐出口血断断续续将余天勇已经牺牲的消息通知石小川。随后眼珠一翻，再没了动静。
“大凯！大凯！卫生员！卫生员！”
第一次遇到全队如此惨烈的石小川使劲咬咬牙，本打算过去将死不瞑目的眼皮翻下去就感觉肩头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再想抬手竟然没有感觉，转头这才现中弹的肩头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我擦！撤退！撤退！”
撤退的命令被耳机中传来的痛苦喊叫声压制住，周围只剩下稀稀落落的枪声。从遇袭到现在不过二分钟，一支齐装满员的小队已经被打残。就在石小川以为全体队员阵亡之际，从第二辆车后面转出田晓晨。
田晓晨一边大声提醒队员们提供掩护，一边冒着弹雨冲到石小川的身边。蹲下用急救包进行简单包扎，弯腰打算扛起队长返回第二辆车。经过刚才的枪战，第一辆车和第三车的动机都被打坏。现在若想离开，只能借助动机机盖被打飞但并未熄火的第二部车离开。
恐怕来不及了！
石小川看到两侧山脊上有武装人员的活动迹象，忙抬手压住田晓晨的肩膀，摇头示意再没这个必要。“别管我了！你赶紧带剩下的队员上车离开这里！我掩护你们！快走！”
田晓晨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吼道：“胖子！过来背队长上车！”
听到召唤的李大成二话没说，丢掉火神炮抱起石小川就朝第二辆跑去。李大成刚把伤员塞进后排座，突然站在车门不再动弹。
弯腰跳进驾驶位置的侯拥军顺手拉上车门，回头吼道：“胖子！你他娘的还等什么！？快上车！”
李大成吃力地摇摇头，想说话却吐出一大口血。在他的两肋下冒出大片血迹，垂在右侧的胳膊已经不翼而飞。
“走！”
李大成大吼一声，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推闭车门。弯腰拔出挂在右侧腿部的手枪，抬起晃晃悠悠的枪口为调头的吉普车提供最后的掩护。只开了两枪，整个人就被一狙击子弹击穿。随着一股血箭从后背飞出，如山的身躯不甘心地仰面跌向地面。
“胖子！”现中弹倒地的李大成身上又中数枪，田晓晨眼角几乎瞪裂。抬手两枪将不远处的头盔打飞，那个位置随即喷出一团红色的雾气。
田晓晨更换弹夹还没来得及找出下一个射击目标，一子弹穿透车体命中了他的后背。感觉被人猛地往前一推，田晓晨忙双腿用力撑住没有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