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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青梅竹马相逢4

司徒媗面对这样的石子磐无奈极了,她实在不忍心伤他,可又不能连累他。

“子磐,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司徒媗很不情愿的说出这句违心的话来。

四年后,她与他再次相逢,实在不舍得这么快又要分离。而且她现在属于身不由己,再次相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石子磐看到她起身要走,顿时慌了神。

“媗儿,你现在还不能走,你得把这只荷包绣完整了。”

这样的挽留手段实在是有些拙劣,但他知道她的主意正的很,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司徒媗看着自己当年那只未绣完的荷包,半朵萱草花像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仿佛那未来得及绣的花瓣被风给吹落了。

“媗儿,以前我不懂。饱读诗书后,才明白这图案的意思。始知伊吕萧曹辈,不及餐云卧石人。”他看着她道。

“左一个绣花样子而已,哪有那么多的学问讲究。”司徒媗躲闪着石子磐的目光道。

是的,餐云卧石般的生活是她一生最大的追求。可是她知道,那种生活实在是离自己太远太远了。

“我这就回去给你绣个好的,赶明派人给你送过来好吗?”司徒媗说道。

她何尝不知石子磐的心意,他哪里是真正向她讨要荷包。

可她怕再待一会儿,自己会心软。会控制不住情绪,会崩溃。

“你就这么急着离去吗?”石子磐哽咽道。

“也好,我也不强留你了。反正我现在有了你的下落,不会再像没头苍蝇般到处寻找了。我们来日方长。”他这样自我安慰着。

她上前握住他的手,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眸,忽然现他左眼角一个细长的疤痕来。

她问:

“子磐,你眼睛这里是怎么了?我走后,你是不是越调皮了,肯定是爬树摔了下来。擦到了眼睛。”

她同时心想,当时一定很痛吧,一定流了很多血吧。这疤痕看起来深的很。

其实那疤痕是当初司徒媗走时,石子磐去抢被地保搜去的荷包。被那差役推了一下,正好摔倒在柴垛里,这才留下的。

“就是从爬树摔得,谁让你不声不响的走了,我少了个人在身边唠叨。更自在了。不光脸上有,身上还有数不清的呢,都是摔得,都怪你,谁让你不管着我的。”石子磐好像又变成了半大的孩子,赌气说道。

“又说没来由的气话!”司徒媗习惯的伸出右手去拍他脑袋,完全忘了当年的小石子儿已经长高了许多,一下子又感觉到好尴尬。

石子磐也看出了她很舍不得离开,这更加是他相信了自己的直觉,这一切都不是她所愿意的。

“我们什么时候还可以再相见?”石子磐问道。

司徒媗忽然沉默了。

一瞬间她有了这个想法。让什么报复,什么负心的前夫,全部见鬼去吧!她要忘记前生,好好珍惜如今的日子。

可转念一想,她不能这么任性。她这么走了,黄桓不会轻易放了她,她已经吊足了他的胃口。育芳苑也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会给兴盛镖局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她的儿女还没下落,这一点。她最是放不下。

石子磐看到她良久不说话,苦楚的笑了笑道:

“媗儿,你去吧!”

司徒媗狠了狠心,转身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柳条搓线絮搓棉。搓够千寻放纸鸢。”石子磐忽然朗声道。

“消得春风多少力,带将儿辈上青天。”司徒媗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接道。

“昼出耕田夜渍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石子磐又道。

“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司徒媗往门外走了一步又接道。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蛮音相媚好。白谁家翁媪。”石子磐又道。

这下司徒媗没再接下去,加大脚步走出了房门。

“石子儿锄豆溪东。黄花菜正织鸡笼。最喜年幼幺儿,溪头卧剥莲蓬。”石子磐朝着门外大声道。

纱帽下的司徒媗早已泪流满面。

这些个诗词都是当年司徒媗教给石子磐的。最后的词却是石子磐改的。记得当时司徒媗还说他乱改一气,那《清平乐》写的是江州的情景,给石子磐这么一改很是不妥。特别是最后一句最喜年幼幺儿,溪头卧剥莲蓬。冀州哪里有莲蓬,幺儿恐怕都不曾见过。

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石子磐正是最合适不过。

萧刈寒一直守在院中,他虽与司徒媗不曾深处,不过他了解她的性子。她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更改。可他更了解石子磐,石子磐的性子也执拗的很。

他怕两人硬碰硬的,谁也不肯妥协,好好的相聚到头来反而弄的不欢而散。

“萧大哥,麻烦你派人再送我回去。”司徒媗对萧刈寒说。

司徒媗的这句萧大哥,让萧刈寒着实吃了一惊。这代表着她相信自己不是心怀叵测的人了吗?肯定是子磐跟她说了什么。

只是萧刈寒实在是不解,她走了出来,子磐不但不拦着,反而继续待在房中,也不曾出来相送。

育芳苑的人从头到尾一直在兴盛镖局门外盯着,萧刈寒是知道的。他安排司徒媗坐上了育芳苑的马车。

刚把司徒媗送走,萧刈寒就匆忙的赶到后院中去看石子磐。

“子磐,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年,你找她找的多辛苦,别人不知,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你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萧刈寒质问石子磐道。

“该说的话我都说尽了,该挽留的我也挽留了,我还能怎么做?她要走,我能有什么办法?”石子磐面无表情的道。

萧刈寒真替他着急,他竟然来问自己他该怎么做?要是换成他萧刈寒,直接把她绑起来关起来,看她如何离开。

“无情无义的小妮子!”萧刈寒骂道。

“你别这样说她,她是身不由己,我懂得!”石子磐道。

“你知道个屁!懂得又有什么用?你怎么不把你平时的那股倔牛脾气给拿出来?你小子忒没出息了!这么半天,连个缘由都没问出来。”萧刈寒恨铁不成钢的道。

萧刈寒实在看不懂两人的作风,既然彼此都有情有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道明了。非要藏在心里互相折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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