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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危险了

下了一夜的雨,林晓攸也一夜不曾睡安稳,天刚亮便早早起身。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晰,虽有些寒意但天色到底有了放晴的迹象。她用过早膳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不想却被兰雨给挡了回来。

“小姐,才下了一夜的雨,外面湿气重,今天就别出去了。”

她跟师兄约好了去骑马,怎么能失约,林晓攸笑道:“没事,兰姐姐,我今天特意多穿了一件衣裳,不会冷。”

“可是,小姐……”兰雨还想说什么,却见香情匆匆进来,对林晓攸禀报道:“王妃,外面有人找。”

师兄已经来接她了,林晓攸笑了笑,高兴道:“那我走了,兰姐姐不用担心,你们就好好看家。”说着拿起披风披在身上,提步快速往外而去。

王府门前,只见一个白色颀长的身影牵着两匹马静候于此,清冷如常。林晓攸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这种熟悉的感觉蓦然让她心安.

迎上她明亮的目光,林晓毓唇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什么呆,是不想去还是怕了。”

林晓攸回过神,反驳道:“谁怕了。”说话间大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缰绳,摸了摸马儿的头,“去哪里?”

“城外。”林晓毓翻身上马,俊逸的神色是难得的轻松。

见他上马,林晓攸也不甘落后,动作娴熟的骑上马。两人正要出,忽的一个声音大叫道:“王妃,等一等。”

东凡的声音,林晓攸立即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张望回去。果然东凡一脸焦急的神情,骑着马从后面的方向快速追上来。他跟着夏侯熠辰一起出门,怎么单独回来了?林晓攸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声对林晓毓说道:“师兄,等一下。”

很快,东凡奔到她身前,风尘仆仆的模样,面带异色。他扫了扫林晓毓,问道:“王妃是打算出门?”

林晓攸点点头,“是啊,出什么事了?”

“有事,你快跟我走,路上说。”林晓毓在旁边,东凡忌惮他并不愿言明。

看他神情不似作假,难道是夏侯熠辰出事了?林晓攸压制着心头的慌乱,她跟师兄约好了去骑马,要是现在走了师兄怎么办,她纠结的看向林晓毓,而他也正看着她。

“师兄,我……”林晓攸面色愧疚,两头为难的神色不由语塞。

“既然有事,你先去忙吧,骑马的事不急今天。”林晓毓平静开口。

林晓攸提起的心在他松口的刹那放下来,她很想跟师兄一起去骑马,可夏侯熠辰有事她不能不管,想了想只能先这样了,“好,那我去了,师兄。”她吩咐东凡带路,随之跟在后面绝尘而去。

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林晓毓心中莫名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到底那个人才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因为昨夜的大雨,城外的泥泞之路着实不好走,林晓攸骑在马上不得不打起十分的精神控制好手里的缰绳,以免马儿打滑,吃苦的那就是她了。两人拼命赶着路,她连去哪儿都不知道,只知道跟着东凡走。幸而师兄教会了她骑马,不然此刻还不知道会耽误多少时间。身下的马蹄之声不绝于耳,呼啸的寒风比起平日更冷上三分,即便隔着厚实的披风,她依旧能感觉到风中寒意的侵蚀。

不知骑了多久,周围的景色连番变幻,一幕幕往后闪去,终于,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以前骑马不过玩乐,哪里像此刻没命的赶路。下马后整个人一放松,林晓攸只觉浑身骨头像散了架,疲惫之态犹显。

她仰头打量着眼前不知名的山,心中充满疑惑,夏侯熠辰为何会在这里?

“王妃,可还好?我们不能骑马上山了。”东凡提醒道。

林晓攸颔点了一下头,率先向山上走去,“我没事,王爷他到底怎么了?”

东凡沉沉叹了一口气,“今天是主子的生辰。”

“生辰?”林晓攸显得有些诧异,随即又满不在意的接口道:“那为何跑这里来,他喝多了?”

“怎么会,今天是主子的生辰,可更是皇后娘娘的忌日。”

“你说什么?”林晓攸吃惊不小,山路泥泞难行,脚上的鞋没几步就已经被泥水湿透了,这一分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东凡在后面及时伸手扶住她,“王妃,小心。”

简单的两句话,一句比一句震撼,东凡是不是跟她有仇,说句话不会一次说完。林晓攸愕然的心思乱如麻,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良久,才问道:“皇后娘娘的忌日,她是生王爷,所以……”下面的话没说完,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说。

“不是的。”东凡摇摇头,“娘娘是在主子生辰这天被人害死的,她生前最喜欢这山上漫山遍野红似火的枫叶,所以最后遗愿便是死后脱离皇家把她葬在这山上。”

“脱离,怎么会这样?”林晓攸喃喃道,简直不敢相信。皇后娘娘是何等尊荣的身份,最后却落得如此结局,可想当时的情景,她究竟是有多绝望,才能那般毫无留恋的脱离那个融入她毕生心血和生命的地方。而那座埋葬无数人韶华与性命的宫殿,一步步走到现在,它见证了多少黑暗不为人知的秘事,又吸引了多少为它前仆后继的来着,林晓攸想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所以,自那以后,王爷便在没过个生辰?也不在过团圆的中秋节?”夏侯熠辰,这个站在顶端看上去桀骜风光的男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承受了些什么?又背负了些什么?直到此时,林晓攸才现,她真的了解他太少,太少。

人活一世,风光的背后,可曾有人看见那隐藏的伤痛。

“没错,每年这个时候主子都会来山上为娘娘守陵三日,风雨无阻。为此,他吃了不少苦,从来都不曾间断过。昨晚,主子跪在墓前在雨中淋了一夜,不准我们近前,怎么都劝不住。”

“劝不住你们就不管了?”听说夏侯熠辰淋了一晚上的雨,林晓攸顿时血气往上冲,耳畔嗡嗡作响,转身什么也不顾飞快的往山上奔去。秋雨又冷又寒,即便他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东凡大步跟上,“主子的武功我们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尤其他生病失控时谁也靠近不了。”

“就不会想办法?”

“此次不同以往,有人想趁机行刺主子置他于死地,派出了大批杀手。主子若是一直不走便会很危险。我们死不足惜,但实在无法置他的安危于不顾。情况危急,想到主子平日最是在乎王妃,如果由你出面劝慰,或许他会听,所以不得不请你冒着危险走这一趟。”

“难怪,昨天见张叔观望天气神色不对,原来是这样。”林晓攸幽幽说道,越加快前行的步伐。

山间蜿蜒的小路曲折难行,野草丛生阻碍着他们前行的脚步,终于在转过一道石盘弯路后上了山顶。陡然间眼前景色变幻,只见平坦的山顶上有一片红似火的枫树林,那一簇簇鲜艳夺目的红叶翩翩摇曳在风中,像燃烧的火焰,美妙至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想到如此普通的一座山上,竟藏着这么一处美好的景色,还有一个至尊的皇后娘娘。

“王妃,你终于来了,主子在那边林子里。”北冥突然从枫树林中转了出来,冷如冰块的脸上挂着难掩的焦虑,似是等了很久。他一身湿衣贴在身上颇显狼狈,左手包扎着布条,上面刺眼的血迹都还没干。

林晓攸点点头,边走边问道:“你受伤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伤不严重,主子出门就带了我和东凡以及另外八个侍卫。先前已经有一批杀手偷袭被我们解决了,眼下暂时稳住了情况。但他们一招不成,肯定还有后手,你快带主子离开,我们掩护。”

“我下山接王妃时就先飞鸽传书给了西言,她还没来吗?”东凡担忧道。

北冥摇了摇头,“路程太远,她暂时没那么快。”

林晓攸随他们进到林子里,不多时就看见其余几个侍卫正警惕的守在四周,身上皆是挂了彩,好在不是很严重,地上大片血迹,没有尸体想来他们都已经清理过了。林晓攸暗暗呼了口气,夏侯熠辰的侍卫果然都不是吃素的,面对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虽然受了伤却并没有遭到不测,只是吃亏在人少。

那几个侍卫看到林晓攸来了,眼里都闪过一丝欣喜,这下好了,王爷有救了。自炎砺一行之后,他们在心中早已将林晓攸当成了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东凡小声说道:“王妃,你快去劝劝主子吧,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我知道了。”林晓攸轻轻点了点头,视线努力在灰暗的枫树林中搜寻夏侯熠辰的身影。

终于,她看到了,那一抹红色身影,挺直着背脊孤零零的跪在坟前,衣裳尽湿,墨凌乱。他一动不动,用自己的悲伤和绝望守着面前逝去的人。这还是往日那个夏侯熠辰吗?他的神采飞扬哪去了?他的桀骜不驯哪去了?他万事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居高临下的傲然统统哪儿去了?

“主子……”北冥上前话还没说出口,夏侯熠辰察觉到他的动静,回身一掌劈来。

幸好北冥早已做了防备,夏侯熠辰刚出手他迅速的一个侧身闪开,险险避开了他的攻击。

林晓攸呆了一下,她只以为夏侯熠辰闹脾气,却不知是狠的连自己人都打。他们跟着他出生入死,时时保护着他的安危,容易么。她顿时恼羞成怒,“夏侯熠辰你疯了。”丧母之痛她理解,可也不能如此失去理智的对自己人下手。

听到她的声音,夏侯熠辰蓦然回望过来,只见他昔日好看的丹凤眼充满了血丝,面色更是异样的潮红。此刻的他警惕而敏感,就像一只负伤的猛兽,暴戾的凶光直直盯着她不见丝毫神采。相识以来,林晓攸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骇人的一面,不由激灵的打个寒颤,顿时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然而,害怕也没有用,她必须把他平安的带回去。

“夏侯熠辰,我是晓攸。”他神色涣散,林晓攸心里一阵抽搐,快步上前想要安抚他。

“王妃,小心。”突然,北冥大叫一声,冲过来一把推开她,林晓攸还未回过神便见一只利箭从她刚站的地方穿过。紧接着一群黑衣杀手从林中钻出来,二十来个人,人数较他们多了一倍。北冥保护着她,东凡带着侍卫们以一敌二奋力迎战。

看着北冥把林晓攸推到在地,以为他要害林晓攸,夏侯熠辰无端受了刺激,充血的双眸更加赤红,起身像疯了一样拔剑就朝他砍去,狂躁的把北冥当成了敌人。

北冥哪敢和他硬碰硬,身影快速一闪。眨眼间,夏侯熠辰的剑就朝着他身后的林晓攸落去。看着半空冲她而来的长剑,林晓攸一时呆住不知闪躲。夏侯熠辰神色呆滞,动作却极为灵敏,北冥暗叫糟糕,刚要上前阻止,那对着林晓攸而去的长剑似乎长了眼睛,本能的偏离方向还是朝着他来。

明明丧失了理智,对谁都狠下杀手,偏偏还知道护着王妃。北冥这下学乖了,他不和夏侯熠辰过招,引着他去和黑衣杀手动手。夏侯熠辰杀红了眼,几乎见人就砍。东凡等人知道他的情况,见他杀过来就赶紧避开,围在他身侧保护他。原本相持不下的僵局有他出马侍卫们信心大增,众人齐心协力很快杀出一条血路。

林晓攸站起身,看着场中激烈的打斗暗暗着急,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太大,他们根本不可能坚持太久。夏侯熠辰必须走,不把他弄走今天大家都得死在这里。她心一横,不顾在身前保护她的北冥,猛地冲进刀光剑影里死死抱住夏侯熠辰的腰,颤声喊道:“夏侯熠辰,住手,不要打了。”

“王妃危险。”东凡和北冥大惊失色来不及制止她,只好集中精神一面对付那些杀手,一面防着夏侯熠辰出手伤了她。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思,如果因此伤到王妃,他该是何等的内疚和心痛。

动作突然被限制,夏侯熠辰哪肯罢休,挣扎着扳开她的手想甩开她,林晓攸紧咬着牙关,就是死死抱着不放,“夏侯熠辰,你这个讨厌鬼,臭狐狸,我是林晓攸,我是林晓攸。不要在打了,我们回家,快停手。”她嘶声力竭,叫的侍卫们都一阵动容。

也许是听到她的呼喊,也许是筋疲力尽,夏侯熠辰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喃喃道:“晓攸?”

听到他的话,林晓攸扬起头,嘴里一股咸涩的味道,却还努力笑道:“是啊,我是晓攸,我是晓攸啊!”

夏侯熠辰垂眸望着她,思索的模样似乎在努力找回自己的记忆。“晓攸?晓攸?”迷糊中,他好像看到那个倒挂在树上无可奈何的倩影,那个身穿嫁衣坐在院中惆怅独饮的倩影,那个巧笑嫣然总是跟他作对的倩影,过往的种种突然如洪水般冲开他的思绪,慢慢与眼前这张泪流满面的脸重合在一起。

手里的长剑“哐当”一声落地,他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身上杀戮的戾气顿时散了去。傻傻抬手笨拙的擦去林晓攸脸上的泪水,嘶哑的声音缓缓说道:“笨蛋,好好的你哭什么?”

她哭了吗?林晓攸胡乱摸一把泪水,笑着道:“我没哭,我是高兴。”她抚摸着夏侯熠辰滚烫的脸,泪水更加汹涌。即便在炎砺游走在生死边缘时,她都没这么难受过。

北冥和东凡等人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他是清醒过来了。东凡狠狠一剑把面前的黑衣杀手收拾掉,侧头对北冥说道:“冥,这里交给我们,你快护着王妃和主子撤离。”

“想走,没那么容易。”没了夏侯熠辰的帮忙,黑衣杀手的嚣张气焰再次起来,更加变本加厉的出手。

“夏侯熠辰,你坚持一下,我带你离开。”林晓攸捡起地上的剑,吃力扶着他往深处的林子撤离。东凡带着侍卫继续阻拦杀手的追杀,北冥负责断后,清理已经追上来的杀手。

后面的路不能回头,可前面她实在不知还有没有其余下山的路。夏侯熠辰昏昏沉沉的,全身重量都是寄托在她一个身上,两人深一脚浅一脚漫无目的在林子里穿梭着。打斗声已经被他们甩在了后面,事情到底如何根本不敢想象。

“夏侯熠辰,他们要追来了,你别睡跟我说说话。”林晓攸累的想倒下,然而他们还没脱离危险,夏侯熠辰还病的很严重,她不能放弃。

“山上都是我们的人,你想跑到哪里去?”话音刚落,一个女子冷冽不屑的声音在静谧的林中响起,冷风拂过一个身着绿色衣裙,白纱蒙面的人影从树上跃下,寒光闪闪的剑指着他们,“两个选择,可以放下他,你走,可以不放,陪他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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