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你看你的嘴都干成什么样儿了
沫糯颜走出写字楼，便用力甩了下脑袋，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直奔花园广场。
中途，沫糯颜给别墅打了电话，知道翎时翎御已经由张政接了回去。
并且李婶告诉她，司黎川大约是有应酬，是以到现在都没到家。
挂了电话，沫糯颜便给司黎川了消息：有应酬？
司黎川那端很快回了：嗯。
沫糯颜双眼一亮，太好了，省得她挖空心思找理由瞒他。
沫糯颜便回了条“知道了”，便把手机塞到了包里。
不到二十分钟，出租车到达花园广场，沫糯颜赶紧把提前准备好的车资递给司机，迫不及待的抓着包下了车，朝花园快步走了进去。
这个点，广场亦是热闹非凡，欢快的音乐响彻整个广场。
沫糯颜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司阳常坐的那张长椅处，不料却并未在长椅上看到司阳。
沫糯颜有些慌神。
难道是等久了，以为她不来，走了？
“颜颜”
老人轻颤的嗓音在这时从背后拂来。
沫糯颜一下转过身。
就看到司阳杵着拐杖，虎目精炯盯着她，站在离她五六步的位置。
沫糯颜慌然揪着的心脏瞬间松开，没犹豫，疾步走过去，握住司阳一条胳膊，也就在这顷刻的功夫，豆大的泪珠从沫糯颜眼眶里汹涌砸落而下。
“我还以为您走了呢？”沫糯颜像个委屈的孩子，呜咽。
司阳抓紧沫糯颜在他胳膊上的小手，眼眶亦是烈红，转头朝四周看了看，压制着满腔复杂的情感，哑声对沫糯颜说，“跟太爷爷去个安静的地方。”
沫糯颜边掉着眼珠子边用力点头。
司阳带着沫糯颜去了兰品海鲜餐厅，特地给她点了一大盘虾，亲手给她剥。
沫糯颜眼睛肿得像核桃，边吃边对司阳傻兮兮的笑，“好吃。”
“我们家颜颜从小到大就喜欢吃虾，吃海鲜，上辈子一定是海里的，说不定还是个小美人鱼呢。”司阳笑眯眯的。
“哈。太爷爷，您这么说我可不敢吃了。要我上辈子真是美人鱼，我现在吃的可就是同类了。”沫糯颜对他眨了眨灵动的大眼。
司阳笑呵呵，把剥好的虾放到沫糯颜盘子里，“多吃点，看你瘦的。”
沫糯颜盯着司阳。
其实瘦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司阳以前还有点大肚子，穿唐装时，都能唐装撑严实。
可是如今，这一身唐装下，空落落的。
且整个人也没之前高大，背脊微微佝着，看上去虽仍是精精神神的，可已然跟从前没法比。
沫糯颜突然觉得嘴里咀嚼着的虾，竟有一股苦味。
抿紧嘴唇，沫糯颜夹过一只大闸蟹放到盘子里，用工具剔出蟹肉蟹黄，将蟹壳放到一边的桌上，端起那盘蟹肉放到司阳面前，“太爷爷，您也吃。”
司阳宠溺的看着沫糯颜，不是没看出沫糯颜眼底闪烁的泪光，只是装作没看到，笑说，“太爷爷不饿。”
沫糯颜垂了垂眼睛，“怎么会不饿？”
司阳还是笑着，默默给沫糯颜剥虾。
沫糯颜看着盘子里越来越多的虾肉，眼眶胀痛难忍，喉咙亦像是被人强行塞了一把苦草进来，苦得她想哭。
忽然。
沫糯颜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对着司阳噗通跪下。
司阳震了震，赶紧甩掉手上的手套，去抓沫糯颜的胳膊，要把她扶起来，“这是干什么呢？你个傻孩子哟，快起来，快起来！”
沫糯颜摇头，抬手反握住司阳的双臂，抬头看着司阳，声线微哽，“颜颜不孝，对不起您。”
司阳眼角漫出一重红，摇头。
“颜颜辜负了太爷爷对颜颜的好，颜颜不是一个好孩子，颜颜让太爷爷伤心了这么久对不起太爷爷，真的对不起。”颜颜用力握着司阳的双臂，眼泪将她的双眼糊住，几乎都看不清司阳的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司阳双唇剧烈抖动，亦在说出这话时，落下了泪。。
沫糯颜握住司阳干枯的双手，小脸被泪珠打湿，望着司阳，“太爷爷，您打我吧，或是骂我一顿。”
司阳深深看沫糯颜，声音沙哑，“打你骂你，太爷爷不也得心疼。”
“是我活该！我不孝！”沫糯颜哭着说。
司阳望着这样的沫糯颜，满腔的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告诉她，他的愧疚？
“太爷爷”沫糯颜哑声叫他，彷徨的看着他，“您不骂我也不打我，是不想认我了么？”
“还有一个劲儿讨打讨骂的。”司阳心疼不已，双眸缀着浓烈的红，“你这么乖，太爷爷哪里舍得不认你？颜颜，只要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太爷爷，太爷爷就永远是你的太爷爷。”
“太爷爷，太爷爷，太爷爷”沫糯颜便抓着他的手一直叫他。
司阳听着，瞧着，没一会儿便，老泪纵横。
九点过，司阳和沫糯颜才从兰品出来。
赵铭将车看到大门口停着，正站在车前等司阳。
看到司阳被一个长得九成像沫糯颜的女人扶着从里出来，并且两人还有说有笑的，赵铭眼珠子都瞪园了，惊得身子倏地绷直，像一根木桩子杵在那儿。
沫糯颜和司阳看到赵铭这般，爷孙两相似笑了下，但这笑都裹挟着几分心酸。
走到赵铭面前，沫糯颜轻吸气，落落大方的看着赵铭说，“赵叔，好久不见。”
赵铭，“”
直勾勾盯着沫糯颜，脑子因为她这句话陷入当机状态。
沫糯颜等了会儿见赵铭还是这样看着她，微微一笑，看了眼司阳，清着喉咙在赵铭面前站直，模样娇俏对赵铭眨眨眼，“看来赵叔已经忘了我了，那我只好再做一次自我介绍了。我”
“小小姐？”
赵铭猛地吸气，惊疑的嗓音拔高了好几度，望着沫糯颜的双瞳仿佛又瞪大了一圈。
沫糯颜闭上嘴，对他笑着。
赵铭，“”找不到词形容他此刻震惊的心情！
“太爷爷，这是我的手机号，您到了给我打个电话。还有”
沫糯颜边将写着她手机号的便签纸放到司阳手里，边笑嘻嘻说，“要是想我了，也给我打。嗯，我也会随时给您打的。”
司阳结果便签纸，小心翼翼的叠了叠，放到唐装口袋里，再用手谨慎的轻铺了铺口袋，对沫糯颜笑眯眯的点头，“好，好。”
沫糯颜关上车门，走到副驾座窗口，对坐在驾驶座还有点云里雾里的赵铭说，“赵叔，路上注意安全。”
“诶。”
沫糯颜对他挥挥手。
赵铭转过视线，动车子。
在车子启动时，司阳将后车座的车窗滑下，对沫糯颜说，“颜颜，还是让赵铭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太爷爷，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现在还早呢，安全。”沫糯颜说。
司阳看了又看沫糯颜，才念念不舍的收回头。
没过几秒，车子在沫糯颜面前驶了出去。
沫糯颜站在原地，看着后视镜一直挥手，直到车子驶得够远，才缓缓放下手。
车内，赵铭的双眼也一直看着后视镜，到再也看不到沫糯颜，才转了目光到司阳身上，就见司阳又把沫糯颜递给她的便签纸拿了出来，打开，一个劲儿盯着看。
赵铭抿了口唇，憋了会儿，实在憋不住了，道，“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小姐怎么还”活着？
最后两字貌似有点犯忌讳，所以赵铭没敢说出口。
司阳没看他，伸手抚便签纸上的号码，哼了哼，“我们家颜颜是仙女。”
赵铭汗哒哒。
“明天给我买部手机来。”司阳说。
赵铭，“老爷子，您都多少年没用过手机了？”
司阳这才瞥他一眼，“怎么，你是觉得我老了用不来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是吧？”
“不是，您这不是嫌用不惯么？”
其实赵铭真想表达的，跟司阳说的没两样，但他能承认么？
“我现在用得惯了可以么？不许啊？”司阳怼他。
赵铭黑线。
所以现在是，小小姐回来了，以前暴脾气的老爷子也跟着回来了是吧？
赵铭略“惆怅”的扯了扯嘴角，感觉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可咋整！？
沫糯颜搭乘出租车回珊瑚水榭的同一时间，司黎川正在玉可儿所住的四合院。
堂屋里，坐在沙上的司黎川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对身边坐着含笑看着电视机的玉可儿说，“妈，我回了。”
“要回去了啊？”
玉可儿一下转头盯着司黎川，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
司黎川轻点头，便要从沙里站起。
“等一下。”玉可儿握了握他的手臂。
司黎川微顿，看着她。
“你一个大男人一点不懂得保养，你看你的嘴都干成什么样儿了，起皮了。”
玉可儿说着，端起茶几上小火炉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倒了杯茶，对司黎川说，“喝点茶润润。”
玉可儿都亲自倒好了，身为难得来这里看望母亲的儿子，怎么能不领情？
司黎川垂下眼，心急回家，伸手端过茶杯就要喝。
“傻儿子，烫。”玉可儿无奈的看着司黎川。
司黎川对玉可儿轻卷了下薄薄的唇角，声线微温，“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