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沉沦

夜深人静的夜晚， 整个皇宫一派灯火通明，但是除了偶尔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不知名的虫鸣声之外，就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而此刻的易寒，正安静的站在御书房外面，从楚凝进去里面到出来，易寒一直都站在外面。

他说不 清楚此刻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只知道这是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感觉，他明明是那么清楚的知道，他们都在一个幻境里面，可是他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无力，看来这次他们的确是遇上强大的东西了。

他不应该站在 这里悲春伤秋的，而是应该去找打破这个幻境的方法，易寒在心里想着，可是就在易寒转身没离开几步，从御书房内就传来了琴音，为什么这个曲子会如此的熟悉，易寒轻轻的倒吸了一口气，同时心里紧了一下。

一个片段缓缓的在易寒的脑海里浮现，那个时候的白小夜好像还不是女皇，而他也不是将军，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孩子。

“易哥哥，你的琴技最好了，就连父皇也夸你呢，你教我弹一曲子吧？”白小夜轻轻的开口说道。

“好啊，我教你。”易寒回答。

他们两人坐在一块，两人共抚一把琴，易寒的手轻轻的握着白小夜的手，那一刻的时间仿佛都是静止的，而那天他们谈的正是现在从御书房里传出来的曲子。如果没有生那些事情，也许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但是一切都已经生，都已经成定局。

她是女皇，而他只能做她的将军，易寒轻轻的闭上眼睛，手不禁的握紧剑柄，然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当年白小夜的父皇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原本以为皇上还年轻，还有机会有儿子，可是哪里想到朝廷有图谋不轨的人，在那次叛变中，白小夜和楚凝失去了父皇和母后，而那个时候的楚凝还很小，白小夜的年纪也不大。

可是就是这样的白小夜，毅然决然的挑起了整个重担，只身一人，在先皇旧部的帮助下，一步步的走向了皇位，成为了从古至今的第一位女皇，也从此断了和易寒的可能。

因为当初让白小夜继位的条件只有一个，她只能做一任女皇，而且不能有后。在家国和爱情的面前，她毅然选择了前者。她答应了这个荒诞的条件，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而白小夜对自己的妹妹楚凝完全是纵容的，因为在这个世上，她只有楚凝这一个亲人了，可是唯独除了那件事，关于易寒，白小夜何尝不知道楚凝也喜欢易寒，可是她始终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她忘不了易寒。

他们就这样一直痛苦着，往日快乐的时光，成了陪伴白小夜度过漫漫长夜的一缕微光，只有每当弹起那曲子的时候，白小夜才觉得心里的痛没那么深，因为过去那些快乐的时光是真实生过的。

而至于楚凝，她自己也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易寒的，只知道，这个人总是守在姐姐的宫殿外，一脸严肃的模样，可是尽管这人总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也叫人觉得是那么的好看。

楚凝来白小夜这里越来越频繁，而在易寒身边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楚凝就这样贸贸然的打乱了两人的安静。白小夜知道楚凝喜欢上易寒了，一边是她深爱的人，一边是她唯一的妹妹。

在这里知道白小夜不能有后的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但是易寒是知道，他心里何尝不也是痛苦的，所以他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安静的守在白小夜的身边。可是楚凝却总是在问白小夜为什么不找一个人，为什么总是自己一个人。

在楚凝小的时候，白小夜可以告诉她，因为她要陪伴她，可是现在楚凝已经长大了，白小夜依旧孤身一人，白小夜并不想楚凝知道这样的事情，她要给她一个美好的生活愿景。

可是现在的他们已经开始有矛盾了，而且还是因为易寒，楚凝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要让她给他们赐婚，要让白小夜亲自给自己爱的人赐婚，还是和自己的妹妹，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痛？

第二天在朝堂上，前线上的人来报，现在的匈奴已经越来越猖狂，尽管易寒在不久前打了胜战，可是却也依旧猖狂不已。今日来报的人，更是带来匈奴想要和亲的消息。

他们只有楚凝一个公主，而她是白小夜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她怎么可能狠心让她去和亲，在退潮之后，白小夜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关上门之后便一杯杯的饮酒，大颗大颗的泪从她的眼里掉出来。

她明明只是一个女人，可是上天为什么对她如此的不公平，要让她受到这样的折磨，如果真的要选一个可以托付楚凝终生的人，那么易寒是不二人选，可是那也是她深爱着的人呐。

此刻在白小夜的寝殿外，易寒将楚凝拦在了外面，如果是平日里白小夜身边的宦官，那么楚凝肯定早已冲进去了，可是今日拦住楚凝的人是易寒，易寒知道退潮之后白小夜整个人都不对劲，她此刻在里面一定已经烂醉如泥。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的陪伴，易寒已然很了解白小夜，他也知道白小夜肯定不想楚凝见到自己的那般模样，所以易寒便将楚凝拦在的门外，最后楚凝没有见到白小夜是哭着离开的。

在朝堂上的时候，白小夜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决定，匈奴的那边带来的书信，说的也很明显，只要他们答应和亲，那么边界将不会再有战乱。朝中的大臣门开始力荐让楚凝与匈奴和亲。

白小夜是不可能答应的，朝廷里的这些大臣们，虽然表面上服了白小夜，可是白小夜的心里也很清楚，这些年他们并没有少给自己使袢子，白小夜一直隐忍，一直和他们斗智斗勇。

易寒就这样一直在白小夜的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进去，太阳已经慢慢在落山，易寒轻轻的推开门进去，而此刻的白小夜正趴在桌上睡的正酣。

“你这又是何苦呢？”易寒轻轻的开口说道，易寒来到白小夜的前面，他缓缓的抬起手，但是他的手却始终没有落在白小夜的脸上。

“你做不了的事情，我去帮你做，你又何苦这样为难自己？”易寒疼惜的看着白小夜说道。

易寒从白小夜的那里拿了兵符，然后便离开了。

白小夜醒来的第二天听到的便是易寒已经出征讨伐匈奴的消息，她现身上的兵符不见了。

“那是一个陷阱。”白小夜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

“易将军带了多少人？”白小夜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回女皇易将军带了一万精锐。”下面的人回道。

“他这是去送死。”白小夜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他一定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可是区区一万人，根本就对付不了匈奴。

“给我调遣五万精锐，我要亲自去支援易将军。”白小夜开口说道。

“女皇万万不可啊。”此刻朝下的达成已经议论成一片。

“我以玉玺为令，谁敢不从？”白小夜拿出玉玺，然后用威严的声音说道。

如果不是为了他，如果这个人不是他，那白小夜绝对不可能选择这么做的，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他，白小夜就这样亲自带着五万人去支援易寒，而白小夜也任其沉沦在这种感觉中，她的心里眼里脑海里只有易寒一人。

她愿用这江山换易寒一人，现在她后悔了，后悔当初的决定，他们浪费了那么多的时光，你一定要等我啊，白小夜在心里想着。而楚凝在知道白小夜为了易寒亲自领兵出征之后，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已经这么多年了，可是她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白小夜对易寒的心呢？他们爱的是那么的隐忍和绝望，只有她像个天真浪漫的孩童一般，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亲姐姐给的，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可是她都已经是女皇了，为什么不能和易寒在一起呢？顿时各种疑问在楚凝的脑海里散开，她举得自己的脑袋很乱，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楚凝终还是知道了，原来白小夜在成为女皇之前答应了他们这个荒唐的条件，她用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来换取了这个天下的安稳，换取了她的安稳，可是她却还想要一心想要夺走姐姐的幸福，大颗大颗的泪水从楚凝的眼眶中涌出。

他们一定是相爱的，而她是女皇，是注定终生孤独的女皇，而他是将军，愿意无怨无悔守在她身边的将军，这便是他们最大的幸福，可是就连这份这么卑微的幸福，楚凝都想要去破坏，她突然觉得自己那么的差劲那么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