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前夕
小太监是父皇的身边人,即便是大皇子对他也需要客客气气,甚至是刻意讨好。
小太监向大皇子微微躬身道:‘大皇子,陛下召您觐见。’他名义上虽然是天价家奴,但他又是服侍李世民的人,无需向大皇子下跪。
大皇子微笑道:‘那我们便去见父皇吧。’
很快,小太监带着大皇子来到御书房外,他让大皇子在外稍等,自己进去禀报。
进去之后,他跪下对李世民磕头道:‘启禀陛下,大皇子到了,正在外面等着。’
李世民本来埋头正在批阅奏章,闻言抬起头淡淡道:‘让皇儿进来吧。’
过了一会,小太监领着大皇子走了进来,大皇子躬身施礼道:‘儿臣向父皇问安,父皇万岁!’
李世民面上流露出一缕笑意:‘皇儿请起。’
自从确立大皇子为皇位的继承人之后,他对大皇子倾注的心血增长了无数,潜移默化之下,连称呼都不自觉的亲近了几分。
大皇子对父皇这种亲近的态度感到很是欢喜,过去二十几年他虽然身为父皇子嗣,但是天家无亲情,父皇每日里忙碌无比,哪有时间与他共享天伦之乐?
在那望子成龙的心态之下,就连对他说话都一直很是严厉。
等他站起身来,李世民向他问道:‘这些时日以来皇儿你也观看了许多奏折,可有什么感想,知道该如何处理国家大事吗?’
大皇子恭敬道:‘父皇,儿臣看过您在奏折上的批语,真是字字珠玑,学习之下颇有几分体悟,儿子以往太过浮躁,鲁莽,这段时间来一直努力想改正这一毛病。’
“嗯”李世民听了这话,微微有几分赞赏,他其实很是欣赏这个儿子骨子里的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只是以往这小子眼光太浅,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如今看了些奏折,开始知道分寸,还是值得培养的。
他觉得自己的眼光无误。
“你去见过智清大师了吗?”李世民忽然开口这样问道。
早在半个月前智清大师刚刚来到京城的时候,李世民便曾叮嘱自己这个儿子要时常去向老和尚请教。
“这个还不曾。”大皇子硬着头皮说道。
“嗯?”李世民豁然盯住了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为何不去?’
“这”大皇子有些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淡淡道:‘你是瞧不起武林中人是吧?’
他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怒火,可是大皇子还是有些忐忑的道:‘不是,只是儿臣这几日一直在用心学习,没有时间顾及此事。’
“哼,你难道比朕的事情还多?”李世民很有些不快的问道。
儿子给他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接口,实在令他心中不快。
“是,孩儿知错了,请父皇责罚。”福至心灵的,大皇子竟然不再狡辩,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哼”李世民轻哼一声,心里的气总算消了几分,他语重心长的对大皇子道:“一般的武林中人凭借你的身份固然不用在意,即便是宗师高手面对强弓硬弩也只能逃命,但是大宗师之境的高人却不同,他们几乎已经开始超越凡人的层次,不仅寿命增高,而且只要不是深陷千军万马之中,军队也无法奈何他们。你若是能够得到智清大师的欢心,将来会对你有极大的好处。”
“父皇,儿臣只怕并不需要他的相助吧。”大皇子小心翼翼的道。
他将来注定会成为天下至尊,小事自然有诸多臣子处理,大事即便智清大师能够帮上忙,可连皇帝都觉得为难的事定然非同小可,老和尚究竟是否愿意出手大皇子很是怀疑。
毕竟,老和尚不可能当真给皇帝去卖命。
大宗师,在当世是无上人物,身份足以与三大超级门阀,六大千年世家的家主并驾齐驱,不弱分毫。
李世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自己的身体状况及老和尚能够辅助大皇子登基之事都还不到告诉这个儿子的时候。
儿子的城府毕竟不够,只怕很难完美的隐瞒这个秘密。
想了想,他终于再次开口,只是语气加重了几分:“记住父皇的话,好生与智清大师亲近,以师礼待之,总有一天你能获得丰厚的回报。”
大皇子见到父皇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终于在心中真正重视起来,他面色庄重,眼神认真的答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谨记此事。’
“嗯”李世民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他有些怅然的望向外界的天空,若不是他马上就要走向死亡,没有足够的时间给这个儿子铺路,何至于此?
便是大宗师,也没有让一国储君低头讨好的资格啊!
杨府,圆月当空,柔和的月光照耀在门窗上,散落在凭窗而立的杨慎身上。
他少年英俊,一袭白衣如雪,看起来仿若神仙中人。
在月光之下,他平添了几分飘然悠远的气质。
叶凌波站在他身旁,清丽绝世,容光慑人,宛若九天仙子降临凡尘。
两人站在一起,仿若金童玉女般,看起来再般配不过了。
她轻启朱唇,柔声问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杨慎幽幽一叹:‘边关凶险,古来不知有多少盖代英杰在战场上死于飞磺流矢之下,亡于无名之辈之手,为夫在这离开京城的前夕心中也难免有些不安。’
面对叶凌波,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也不会因说出这番话而感到羞耻。
叶凌波温柔的拉住他的手,轻声道:‘夫君莫要太过忧虑,你说的这种情况固然存在,但是那些身亡的人往往是自恃勇力,所以才会死于非命,夫君你届时只需尽到一名统帅的职责便可,何须冲锋陷阵?’
“不错”杨慎微微点头,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逞英雄的人,将自己的性命也看得很重,绝不会去无谓的冒险。
他是杨家家主,更是叶凌波的丈夫,背负的责任重大,岂能让自己轻易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