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千娇百媚
黄芍药心一慌,脱口而出道:“难道不是即墨泽?”
无音了然一笑,负过手,在黄芍药面前踱着步子道到:“我倘若告诉你不是即墨泽,而是另有他人呢?”
“什么!你说什么!”黄芍药顿时一抬眼眸,失措不已。
“你可以试想,当初你哥哥在大殿上说的那番话本就是陷害之举,而想灭口的,除了端木煜翰,又会是谁呢?”
无音缓缓而道,这么浅显的道理,她竟被仇恨,蒙蔽了心。
“可是,为什么绿颚姐姐要这么说……”黄芍药的眼里是一片迷茫,无音颠覆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因为。在家国面前,只有利用和利益,没有永恒的友谊。”
无音立于庙堂之前,衣襟随风而扬,他目视着北方,那里,是楚国的方向。
他肩上的刀伤仍在隐隐作痛,大概,这便是伤人一寸,自痛一尺吧。
“你……想我和你去大殿之上向太后娘娘禀报清楚?”黄芍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迟疑。
“不,这对于我来讲并不是最有力的证据。相反,太后娘娘有可能会因为顾忌到皇位之争,而杀了你。所以,我找你来的目的,是希望,你能告诉我,那批铁矿的,真正下落。”
无音目光落在了黄芍药的身上,他捕捉到了她的一丝迟疑和惊慌。
“倘若我不能告诉你呢?”黄芍药低头,似不愿多说。
“那你所见到的,必将是齐楚两国大战一场,生灵涂炭。无论是齐国,还是楚国,都不能幸免。姑娘,三思。”
无音目光之中似有悲恸,看得到前景的,悲恸。
黄芍药看着无音的面容,似有动容。
家国天下,天下苍生,独身一人,该如何做出选择?
“好,我告诉你。”
****
护国公府内,长亭外,小竹林深深处。
绿颚一身翠绿色宫锦襦裙站于端木煜翰身后,恭敬而道:“公子,属下已经查遍了越国各大毒圣手,除去了越国皇宫贵族没有查意外,均不见主公下令下毒之人,要不要继续?”
“继续查。这次查越国皇宫贵族。”端木煜翰漫不经心地拽下一只飞回的鸽子,拽下了鸽子腿上的一封信,撕开了看了一眼,便焚烧掉了,如玉的表情之上竟是肃杀之意。
“可是,公子,越王……”绿颚双眉之间有些许担忧,她欲言又止。
“查。查到最后一人。也要查出那药剂之中下毒之人。”端木煜翰转过了身,坚定地看着绿颚,又多加问了一句:“那批铁矿的下落,找到了吗?”
“那姑娘对我仍未打消顾虑,所以,并未找到。当时运矿的人都死了,现如今世上唯一懂得那铁矿在何处的,恐怕只有那姑娘了。可她现在人在无音处,只怕早已招了。”
绿颚缓缓道。
“未必。那铁矿的下落是她保命的本钱,她岂会不知?哪里有那么轻易就被人套去的道理。派人盯着无音寺,伺机而动。”
端木煜翰拂过了竹叶,转身出了竹林。
绿颚亦随之消失在了竹林里,亦回到了使节的住处,仿佛一切,都没有生过一般。
***
水燕倾与即墨泽回到了总都督府,却瞧见凌十一绕着蓝衣不知道在献着什么宝贝。
只听道凌十一满目殷勤地说道:“蓝衣,你不要看这块玉小,它能逢凶化吉,最主要的是,它是我们家的传世之宝,只给正室的夫人传下去的!”
却见蓝衣一脸嫌弃地拂了过去:“拿开拿开!谁要你家的传家宝!”
水燕倾却眼疾手快,绕到凌十一身后,嗖的一下便抢下了那枚玉,对着阳光照了又照,啧啧了几声说道:“玉是块好玉,就是人不正经了点”
“燕倾!还给我!还有,我怎么就不正经了?”凌十一急了,转身就要去抢那块玉,却被即墨泽笑着挡在了面前,只好悻悻地隔着即墨泽的身影望了又望。
蓝衣趁了这个空档,急急忙忙羞红了脸跑到了水燕倾旁边,一脸娇嗔地白了凌十一一眼,跟水燕倾撒娇道:“燕倾,你不在的时候,这个人就老是来骚扰我!”
“哦?来,蓝衣,脖子伸过来。”水燕倾笑眯眯不言语。
“啊?”
蓝衣虽不明所以,却倒也是十分顺从地便将头伸了过去,却被水燕倾将那块穿了绳的玉套紧在了脖颈之上!
“燕倾!”蓝衣又羞又恼,急急忙忙便要摘下,却被水燕倾给拉住了。
只听见水燕倾胡扯着:“这玉啊,认主人的,摘下来了,可就不吉利了。是吧,十一?”
凌十一忙着点头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思考,连声说道:“是是是!燕倾说的是。”
完全不顾即墨泽在一旁欲气绝而亡的模样。
这十一,见色哪里是丢了魂!是连节操都丢了好吗!?
蓝衣将信将疑地看了水燕倾一眼,想要摘下,却又放下了手,几番轮回,终于犹豫着说道:“好吧……那我暂且替你保管,哪天你看见哪家中意的姑娘了。我还给她!”
“不用!蓝衣,我看着你带着就挺好的!你就是我中意的姑娘!”
凌十一脱口而出,憨厚得水燕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也太直白了吧?!
她幽幽地回望向了满脸都是红霞的蓝衣,果然她脸薄,一听闻,又羞又喜,一个“讨厌!”,便转身拈着玉走开去了后院。
剩下凌十一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却被即墨泽在后面一踢,低沉着声音说道:“还不去追?!”
凌十一这才反应过来,挠挠头,追在蓝衣后面,一路跟个二傻子一样地大喊着:“蓝衣,你慢点跑!”
水燕倾望着二人的身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回头看了即墨泽一眼,幽幽道:“你倒是比十一有经验多了?”
谁料即墨泽一扬眉,一个作揖,一副饶过的模样,低沉含着笑意说道:“娘子多虑了,即墨只是见多识广,并非亲生体验。”
“油嘴滑舌。”
水燕倾低低一笑,即墨泽却看痴了眼。
她甚少这般千娇百媚地笑,似在冰雪里,万转千回地怒然而放。
令他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