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少年

少年的想法总是美好的，尤其是处于半大不大的过渡阶段，正是少慕知艾的时候。

私底下，男孩之间的话题，不外乎理想与女人。

不知不觉，柳云、柳玉也到了这个年纪。

“过了年我就十六了，我哥说今年给我说一门亲事……”柳青竹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嗯，不要太漂亮，但一定性格要温柔，拿藤条抽人的肯定不要……”

柳青竹说完，特别怜悯地看了看柳云兄弟俩。

“其实大嫂她也只打过大哥一次，平时……”柳云黑线，苏小艾那个女人也就打了大哥一次，至于被人记这么久吗？

“我可没说什么。”柳青竹马上说道，斜着眼看向柳云，一副“你就别心虚”的模样。

柳云已经无力挽回苏小艾的形象了。

“对了，凉城的姑娘会不会比这里的漂亮？”柳青竹很感兴趣地问道。

柳云白了柳青竹一眼，“这我怎么知道，你以后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唉，就算漂亮我也娶不着，估计礼金就要吓死人了。而且娶回家还不知道是她照顾我，还是我伺候她。”柳青竹唉声叹气。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阿云、阿玉今年也十二了吧？”柳青竹突然表情暧昧起来，完全不复之前的腼腆的形象，“有没有那个过？”

“哪个？”柳云不解。

柳青竹眨眨眼，“当然是从男孩儿变成男人啊！”

柳云脸一红，他跟着石敢当学医，当然知道这个。

而柳玉也微不可见地红了耳根子，昨天……

柳青竹又叹了口气，羡慕嫉妒恨地看着这两兄弟，他十二岁的时候还是个男孩子呢！可这两个家伙已经这么高了！都快赶上他了！

明明以前黑黑瘦瘦那么一点大，可耐不住人家运气好呀，找了个会赚钱的嫂子，虽然嫂子可怕了点儿，但不愁吃穿了！

这怎么能不让人眼热？！

其实柳云、柳玉这么快由男孩儿蜕变也是有缘由的，这里的孩子普遍都要十四五岁长大成人，也许有钱人家吃得好会早个一两年，但柳云、柳玉不一样，他们是吃了系统赠送的“大力神水”的！普通人比得了吗？

众人也只当苏小艾每天喂得好，两个孩子才长得这么结实的。

“不过，你们也别太高兴，等过几年，你们成家了，就没有嫂子给你们做饭了，你们就期待一下自己的媳妇儿能做得一手好菜吧！”柳青竹幸灾乐祸道。

不得不说，柳青竹一下子戳中了两人的弱点。

柳云心里隐隐不爽，“至少我们还能吃几年，你只能想想了。”

柳青竹气结，哼唧着诅咒柳云将来媳妇儿烧得一手猪食。

男孩子间讨论的一个问题，在柳云、柳玉心里都似乎压上了一块石头。

明明还很遥远的事情，他们却感觉已经迫在眉睫了。

这一天的相处，多少拉近了两家的关系，在这乱世中，互相依靠才能生存，何况他们比别人多了一分的血缘羁绊。

“阿云打算什么时候去凉城？”柳青松难得的和颜悦色，柳柱家的三兄弟，也只有柳云有上进心，他也就多放了一分真心在柳云身上。

柳云也很尊重这位族兄，回答道：“初十走，过去和师父一起过正月十五。”

“嗯，应该的。”柳青松点点头，叮嘱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已经拜了石大夫为师，就要好好孝顺师父，戒骄戒躁，不要丢了柳家的脸。”

“是，我知道了。”柳云点头应是，对柳青松的说教没有任何的排斥心理。

柳青松又一一叮嘱了柳柱和柳玉，柳柱向来忌惮这位威严的族兄，所以乖乖地点头，至于柳玉，听没听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苏小艾踏出了这一步，两家以后的来往也会密切起来。

给了柳青松一个台阶，他也不是笨蛋，她可不相信柳青松真的和他那张脸一样的固执死板。

大年初五，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天气骤冷。

苏小艾连门都不愿意出了，龟缩在屋里烤火，柳家三兄弟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四人安静地围坐在一起。

苏小艾又在做柳家三兄弟的衣服，冬天过去，三人衣服铁定都穿不下了。柳云、柳玉不用说，连柳柱都长了几公分，看得苏小艾唉声叹气，她怎么就不长了呢！

柳云初十就要去凉城，衣服不能穿得太差了，所以苏小艾用柳云带回来的衣服给兄弟俩一人做了一件冬衣。天蓝色的面料，上面绣着同色的纹路，在阳光下照着会出淡淡的光。

摸上去滑不留手，这样的布料在柳镇见都没见过呢！

苏小艾又用白色的兔毛在领子、袖口、下摆的地方缝了一圈，穿上了就跟大家少爷似的。

柳云有些不自在，这布料是带给苏小艾的……

“做给你们穿，你们就乖乖穿着。我又不出门，穿这么好的料子能干活吗？”这衣服要是穿她身上，估计得成为真正的地主婆之后了。

一匹布也不多，苏小艾给两兄弟一人一件冬衣，再加一件春衣，春衣是做大了的，这两人长得太快，估计一月一个样也不为过。

看着仪表堂堂的两兄弟，苏小艾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将来不知道便宜哪家的闺女呢！过了年都十二岁了呀，等过两年就要给他们物色漂亮媳妇儿了。

两年会不会太长了？估计到时候战事就已经爆了。

要不……现在先去物色一个，可以慢慢养成么！

先娶回家，又不是一定要立马同房的！

苏小艾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正确，决定过段时间就开始实行计划。

柳家兄弟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就这么轻易地给决定了。

大雪一直下了三天，到第四天雪停了，外面已经积聚了厚厚的一层雪。

苏小艾穿着厚厚的棉衣拉着柳家三兄弟出去打雪仗、堆雪人，不知道是不是模样变小的缘故，苏小艾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幼稚起来了。

玩雪好像还是记忆中中的事情，长大离开姥姥家之后就忙着各种学习、应付形形色色的人，根本没有时间去做那些被誉为“玩物丧志”的事情。

“快点快点，不要这么败兴！”苏小艾费力地用铲子将周围的雪都堆到一起，看柳云、柳玉兴致缺缺的样子，立刻将手里的工具交给二人，“一年也就下一次雪，下次还要等一年，不要浪费了！”

幼稚！

柳玉心里抱怨，但到底没有反驳，有一下每一下地铲雪，而柳柱和柳云负责滚雪球。

白白的雪花滚成大大的冰激凌，苏小艾不禁感叹起来，要是夏天下雪就好了，到时候还可以做冰激凌吃！

“把小子垒到上面去……对，摆正了……诶呀，小心……扶稳了……啊！要倒了！”苏小艾作为老大，指挥三人团团转。

砰！

雪球还是滚了下来，碎裂成一块一块的。

有了一次失败的经验，几人做起来更得心应手。底下一个球做好后，在上面压出一个浅浅的坑，然后再把一个比较小的摆在上面，这样就不会滚下来了。

苏小艾找了树叶、石子给雪人做了五官，又用杂草编了草帽，站在远处煞有其事地欣赏了一番，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娘子做得真可爱！好棒！”柳柱作为万年捧场王，第一个给予热烈的掌声与祝贺。

柳云、柳玉嘴角抽搐，沉默着不表意见。

苏小艾也觉得自己做得很可爱，大手一挥，“那我们再做几个！最起码要四个才行！”

“好耶！”柳柱欢呼。

可其余两个就不是那么愉快了，这真的很无聊好吗？！

这么冷的天，回去烤火喝热汤才是正确的选择啊！

但是反对无效。

苏小艾帮着柳柱一起做，柳云、柳玉一人做一个，根据柳柱的提议，一会儿还要比比谁堆得比较可爱！

这么丑的雪人，真的有可比的价值么！

强权面前是没有反对的余地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

苏小艾与柳柱继续揉雪团，比起刚才做得那个，这次的这个更为巨大，简直就是个巨型雪人。两人团了无比大的雪球之后，还继续在周围拍上一层雪，试图让这个球更大！

“啊！好冰！”

柳云、柳玉正百无聊赖地堆雪人，突然柳柱一声尖叫吓到两人，两人直愣愣地想柳柱和苏小艾看去--

“娘子！你使坏！”柳柱控诉道，脖子一皱一皱。

苏小艾笑得花枝乱颤，手里还捏着一团雪。

“我也要玩！”说着，柳柱也从地上捏了一团雪，冲着苏小艾丢去。

苏小艾早有防备，一个闪身躲过了，还炫耀地扭扭屁股，“你来呀！打不到我！”

“看我的！”

这一下，堆雪人彻底变成两个人撒疯的战场，你追我赶。最后柳云、柳玉也被波及，被迫加入这个无聊的游戏，并且不亦乐乎中。

玩了半个多时辰，苏小艾终于跑不动了，整个人躺在雪堆上，衣服都湿透了，其他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互相看了看，禁不住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