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惨不忍睹
时倾音听到这句话时身子微微顿了一下,她很想回头问问黎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终归还是觉得犯罪之后的要问题是逃离现场要紧。
于是,几秒钟的停顿后,时小姐酷酷的架上墨镜头也没回甩开步子就走了。
吃了一顿免费的午餐之后心情也瞬间大好,时小姐到家后哼着小曲把自己特大号的那个行李箱打开,开始有条不紊的往里面塞东西。
彩妆类的瓶瓶罐罐肯定是用不上了,但是基本的护肤保养是必不可少的,她可不想一个月后被晒成狗,皮肤粗糙黝黑的跟个汉子似的去拍她人生第一次女二。
各种功效的面膜和防晒霜面霜满满的占据了行李箱的四分之一,再加上时小姐的条纹控睡衣和毛茸茸的带以及一些不可描述的小物品很快就把硕大的空间全部塞满了。
看着上次逛商场购进的那些“必需品”还有一半没有放进去,时小姐又意犹未尽的往箱子里塞了两件纯棉背心,其实这还是大学时军训得出的血的教训,天知道站在太阳底下暴晒吸汗有多重要。
整顿好行李箱之后时小姐又绕着房间转悠了两圈,确定了自己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之后才放心的窝进沙,对于即将到来的明天陷入了无尽的幻想与期待中。
今天的夜幕好像来的特别迟,时倾音看着天刚蒙蒙黑的时候便钻进了浴室泡了个美美的香水浴,慢悠悠的吹干头后又乖乖的躺到床上开始酝酿睡意,想着早睡早起明天好精神饱满的奔赴兵哥哥的迎接典礼。
而且,为了表示自己初来乍到的诚意,她决心要素颜入军营。
对,素颜,所谓的女艺人惧偷拍惧爆料却最惧怕的素颜出镜…
只是,刻意的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的后果就是大脑表层细胞过于兴奋,以至于时小姐的眼罩摘了戴,戴了摘的重复了N多次之后索性无奈的拉开窗帘,对着夜幕中的点点繁星开始数羊…
估计最后星星都被她数怕了。
也不知这一夜睡了有没有两个小时,总之时倾音第二天早上拖着沉重的身子幽魂似的站到镜子面前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真尼玛看了一眼都不忍再看第二眼,堪比熬了一个大夜拍恐怖片时的惨烈。
这黑眼圈…这眼袋…这黯淡无光的皮肤…
用薛薇的话来点评,这是一张纵欲过度的脸。
她苦兮兮的对着镜子笑了笑,真是要被自己丑哭了。
估计真的只有鬼知道她昨晚经历了什么。
不对,还有夜空中最闪耀的星。
计划今天拿出全部的诚意素颜进军营的念头已经被现实无情的碾碎了,所以时倾音还是对着镜子好好的捯饬了一番,把所有能用上的粉啊膏啊认真的涂了一遍,勉强的遮住了脸上的惨不忍睹。
兴致缺缺的填了一杯酸奶进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时倾音便提着行李箱吃力的往楼下拖。
薛薇还算敬业,虽然没能亲自送她最后一程,间隔万里的也抽空和导演组全部联系好了相关的日程,她一下楼就看到了正停在门口的保姆车。
司机见她下楼,很热情的接过她手里看上去千斤重般的箱子提进车里,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之后见时倾音一副神游仙境的模样也没再多说什么,启动车子驶离小区。
车开的还算稳,时倾音靠在后座迎着初升的晨曦薄辉迷迷糊糊阖上了眼睛,像是睡了一觉,又很浅,大脑是无意识的,但是耳边好像还能听到很轻的鸣笛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机不知是怎么了,猛地一个急刹车,时倾音也跟着那股惯性重重的将头磕到了窗侧。
她睁开眼睛吃痛的揉了揉额角,瞳孔还未完全聚集就听司机有些抱歉的说,“前面再转两个弯就到了,刚才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从哪跳出来一只野猫,这郊区就是这样。”
时倾音也不矫情,把手从额角放下来笑着说没事,但是一听到野猫又条件反射似的想起一周前的那天晚上,她救下的那只小狗,以及把她拉到路边的黎蔚。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时倾音大脑彻底回神,记起薛薇跟自己说的两个同伴,据说今天是会坐一辆车同去部队的,而自己只是睡了一觉,怎么也没见有人上车就快到了呢。
她扭头看了看窗外,现的确是已经到了郊区,看起来特别偏僻,就是树比人多的那种。
“我们不用去接安倪和戚燃吗?”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她,笑道,“估计安小姐和戚先生现在已经到了,昨天联系他们助理的时候他们已经要了部队的地址,说是会亲自送过来。”
“呵呵,”时倾音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心里想的却是薛薇这一个月的工资一定要好好想想怎么找个理由给她扣到哭为止,还丽江,还艳遇之都,等着回雾都之后就剩吃土吧。
对于这个小助理她是很无奈的,从自己刚出道一直跟随到现在,虽然有点小缺点,又有点小网瘾,但也没出过什么乱子,性格也算是自己比较喜欢的,简单直白,除了有时候说话过分直接到会让人肝都跟着一颤一颤的,但她又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主,何况小姑娘跟她在一起久了所有的习惯也都熟悉透了,要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便也没想过要换个助理什么的,毕竟现在这社会,谁都不容易,她理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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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时倾音又开始有些小紧张了。她从包里取出镜子想看看自己的妆容,打开后看了一眼又飞快的合上,也不知道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作为一名女艺人,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例如型不能乱和出场必戴墨镜。
衣服乱了无所谓,或许还会被大家称之为街拍潮流,鞋子脏一点点也是没关系的,毕竟还有一种叫做脏脏鞋的物品呢。
但是其余两点却不可以不重视,否则可能会被黑到心碎的。
所以时小姐还是整理了一下早晨精心扎过的半丸子头,从包里取出自己的黑超墨镜架到了鼻梁上,虽然知道可能戴不过几秒又必须摘掉,但这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步骤。
果不其然,当车子转了第二个弯之后,时倾音远远地就看到了正等在门口的一派人。
当然,安倪和戚燃的主角光环是无法忽视的,俊男靓女,就算站到人群中被闪到眼睛也是分分钟的事情,虽然两人站的距离不是很近,但是这么望去也是十分扎眼的,而且和她遵守的职业道德一样,二人脸上也都架着一副超大的黑超墨镜。
但是安倪这一身浅粉色露肩礼服和八公分的细高跟是什么情况?
时倾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平底鞋和休闲热裤,忽然就有点想哭。
但是再看看戚燃和她穿的是同一风格,她又稍微宽了宽心,毕竟他们是来训练的,不是来看秀的,不管进去的时候穿的是什么,反正最后都要统一换成绿色迷彩作训服啊。
怀揣着跳动还是有些失序的小心脏,车子在部队的大门口稳稳停下。
虽然自己的助理没在,但是时倾音也还是稍稍摆了一点架子,看着司机接过她的行李箱之后这才抬腿迈了下来。
距离她最近的是安倪,确切来说,,是被两个助理撑着遮阳伞围在中间的安倪。
隔着挡了半张脸的墨镜她并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本着人家是女一,而且比自己知名度要高的心理,时倾音还是放好行李箱移步过去准备主动跟她打个招呼。
但这人看到自己走过来后就转了身是什么意思?
时倾音顿在原地,听着安倪转身过去娇嗔了一句,“这是等完女二又等教官吗?拍这个戏也真是新鲜。”
时倾音一直都不屑搭理这种人,无论在学校还是步入社会这一年,她最做不来的就是热脸去帖冷屁股,加上昨晚失眠的缘故,本就没有多大耐心,隔着墨镜送了一记大大的白眼给她,酝酿好的寒暄也直接咽回了肚子。
虽然早就被打了预防针,说这位安小姐是带资入组,脾气娇贵的不得了,又特别目中无人之类的,但今天这么真的见识过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堵得慌,更何况还要一起度过一个月的封闭训练以及后期的电影拍摄一系列日程,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这一个月可能都会与安倪同住一个屋檐下吧?
想想就难熬。
刚刚大好的心情也一下子被扰的坏了一半。
几步之外的戚燃低头跟身边的助理不知交代了什么,看着助理上车离开了,这才移步走到时倾音面前,摘下墨镜对她弯起唇角笑了笑,一张俊朗精致的脸简直比这初升的暖阳还要阳光灼人。
“时小姐,你好,我是戚燃。”
传说中的暖男果然是名不虚传,单从这个简单纯粹的笑容和摘下墨镜打招呼的习惯就能看出来,时倾音收起情绪,也取下墨镜,对他明媚一笑,“你好,我是时倾音。”
部队的铁门终于推开。
随着这“咯吱”一声响,几个人一同望过去,一个穿着绿色迷彩作训服帽檐压的很低的挺拔身影便映入眼底。
时倾音对这位教官已经期待许久了,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还有点迫不及待,她努力的往帽檐下的那张脸上张望着,还没看清呢,就见这人几步走过来正了下身子,对着他们敬了一个军礼,神色肃穆的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许乔,接下来的一个月由我担任你们的助教,下面请三位带好自己的行李跟我进来。”
时倾音也顺势看清了这人的容貌,看起来和自己年纪是差不多大的,而且像是长的还很清秀,除了脸上肤色有些偏黑之外或许也能称之为小鲜肉了。总之比那个什么黎少校面瘫似的那张脸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想到这里时倾音又暗骂自己一句神经病,为什么脑袋里现在动不动就冒出他黎少校来?简直是阴魂不散,估计昨晚失眠也是他咒的,对,一定是那个混蛋。
正在宿办楼的窗口负手而立看着门口方向的黎少校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戚燃还热心的问时倾音需不需帮忙,时倾音也不是矫情的性格,潇洒的摆摆手表示自己就可以,单手拖着箱子就往里面走。
“助理不可以进去。”
这句话是许乔对安倪说的。
戚燃和时倾音刚跨进大门,听到这句话时全都停下了脚步回身看过去。
安倪仍旧是连墨镜都没摘的站在原地,她身边的两个助理面露难色的看着许乔,似乎是打算开口商议一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气氛有些尴尬的僵持了几秒钟后,安倪才淡淡开口,“我的行李太多了,自己拿不了。”
许乔的回答倒也干净利落,“那你可以什么都不拿。”
时倾音在心里给这位助教猛点了无数个赞,并默默地点评了一句,是个真汉子!
似乎隔着墨镜都能看到安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旁边的助理都快急哭了,那副表情看的时倾音都替她们捏了一把冷汗,其中一个助理打着商量的口吻对许乔说,“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就帮忙把行李提进宿舍可以吗?或者我们只进去一个人?”
许乔仍旧面色威严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棵笔直的小白杨,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回她,“不好意思,这是规定。”
时倾音并不是爱看热闹的性格,其实她是特别乐于助人的,但前提是对方起码要具备基本的礼貌素养让她想去助人才行。
看到这里,戚燃扭头对时倾音无奈的抿了抿唇角,放下手里的行李过去解了围,他拎过安倪助理手中那个最大的行李箱,试着跟她商量,“我帮你拎一个,自己拎那个小的可以吗?”
安倪也不好僵着了,敷衍的说了句谢谢后用力的扯过助理手中的另一个行李箱。
时倾音轻轻的叹了口气,想想未来一个月的生活真是令人堪忧啊。
只是她并不知道,真正让她需要堪忧的事情其实还在后面安静的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