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谁才是猎物
“你疯了？”
这是许云懿的第一反应。无论出于何种立场，苏蕉的提议都让他难以接受。
但不知为何，电话另一头的苏蕉，却相当地冷静。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必须想办法抓住凶手，而且，她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不是冲动，更像是一种本能。
“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许云懿头一次用格外严厉的语气对苏蕉说话：“不管怎么样，这都太危险了。一旦你出了事……”
“许警官，其实一直在怀疑我对吧？”
苏蕉突然笑了一下，打断了许云懿的话：“我身上的图案，你应该早就查到了吧？但是却一直没有把我抓起来，是在犹豫什么呢？”
“我……”
“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苏蕉淡淡道：“你放心，我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有现，我会再联系你的。”
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
“喂，苏小姐？苏蕉！”许云懿试图挽留，却只听到嘟嘟的忙音。
苏蕉收起手机，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她冷漠的脸。
“Z集团……”
她缓缓吐出几个字。没想到，潜入暗网之后，查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神秘而可怕的组织。为什么她身上会有Z集团的象征标志？失忆之前，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做什么样的事？
这一切，苏蕉都无从得知。
她的记忆就像被打乱的拼图，丢失了许多块，无论如何都拼不出完整的图案。
大概她现在唯一不缺的，就只剩下钱了吧。
苏蕉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拿过点开自己的邮箱，查看起邮件来。之前几天在竞投街，她并非漫无目的地游荡，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搜集情报。
——毕竟，没有什么东西是靠钱买不到的。
苏蕉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只有几张照片。看得出来，这些照片是用手机拍的，而且拍摄的地点光线昏暗，以致于照片质量很糟糕，人物的脸都有些模糊不清。
但苏蕉盯着那些照片看了很久，最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转眼间，一星期过去了。
短短七天，许云懿却只感觉度日如年——虽然调查依然在进行，也有了一定的进展，但苏蕉居然失踪了。
自从苏蕉打了那个电话之后，许云懿就再也没有联系上她。为此他还亲自去她住的公寓找过，结果自然没有人在。查监控录像，也只知道苏蕉在赵晓敏被杀那天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太困难了。
他按照苏蕉的提示和自己的推断，逐一排查季月和赵晓敏近期的联系人，也确实锁定了几个对象，但没有充分的证据，想要直接进行调查，还是有些困难。
谁知道，苏蕉比他更着急。
虽然接触不多，但许云懿知道，苏蕉绝对不是会随便开玩笑的人，她说要去找凶手，甚至要主动引凶手上钩，就真的会去做。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非常危险？
许云懿太阳穴突突地跳，连续一周的高强度运作已经让他有些支撑不住。但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喊他：
“头儿，有人打电话找你！”
“……谁？”
“她说她姓苏……哎？！”
一听到这几个字，许云懿立刻夺过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你现在在哪儿？”
“许警官，别急。”
苏蕉的语气透出一股不容置疑：“我现在借了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听着，等一下你来找我，但是千万不要带其他人，也不要露出你的脸来。”
“我想，我找到凶手了。”
许云懿愣住了，刚刚准备好的话一下子被堵回了嗓子里。等他终于回过神来，苏蕉却已经挂了电话。
去，还是不去？
许云懿很清楚，苏蕉的这个邀请，其实充满了危险——在不明确情况的前提下，她居然提出要他一个人独自前往。
他花了整整十分钟来思考这件事，最后下定了决心。
“你好，我是406房间客人的朋友，请问她现在在吗？”许云懿戴着鸭舌帽，对着酒店前台礼貌地问。
“哦，在的，我帮您联系一下。”
许云懿笑了笑，以此来掩饰心中的焦虑。然而他刚刚转身，就听到背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是第几个了？”
“不知道，怎么也有四五个了……天哪，这才一周时间，长得这么帅，没想到也是个渣男。”
许云懿：“……”
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被叫做渣男，这种感觉很新奇。然而更令他好奇的是，苏蕉到底做了什么？
“速度真够慢的，许警官。”
许云懿本来十分谨慎，然而苏蕉一开门，他就愣住了——几天不见，苏蕉居然变得更漂亮了。她化了淡妆，还穿着一件低胸小黑裙，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妩媚。
“你……”
“怎么样，是不是在下面就接受了人民群众的谴责？”苏蕉调侃地笑了笑，随即将一个文件夹塞进许云懿的怀里：“拿去，自己看。”
“赵锦荣，今年23岁，之前是个法律专业的学生。但不知为什么，不久前被学校退学了。”
“退学？”
“对，理由我查不到，这就说明里面肯定有猫腻。”苏蕉平静地说：“他现在好像是无业游民，但奇怪的是依然有足够的经济来源。”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和季月赵晓敏都有所接触。”
许云懿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他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苏蕉整理文件、写标注的方式和他们警方的习惯几乎一模一样，难不成她之前也是个警察？
不，这不可能。
许云懿摇了摇头，把这个怪异的想法甩出脑子。他盯着赵锦荣的照片看了一会儿，有些讶异地现，这个人，确确实实在他们筛选出的嫌疑人列表中。
但他却说：“你认为这个人是凶手？没有证据，我们不能随意对他展开调查。”
“所以，你要不要亲自去见见这个猎物？”
苏蕉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