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谁赢了
杨轩目光一凛，凝重现于脸上，剑路不变，整个人仿若一只飞驰的弓箭，刚猛凌厉，眼看就要刺中对手。
步封右手再用力，钢刀瞬间出鞘，带出一溜寒光，“叮”的一声，金铁交加之音震颤了所有人的耳膜，迷蒙中寒光凛冽。
杨轩剑路被阻，虎口麻，身形立时止住，脚下一动向后退去。
出鞘的钢刀在那一瞬挡住了剑尖，仅仅是一阵停滞，随后冲天而起，又落在步封手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似乎那是他极为自然的拔刀一般。
“好厉害”宁越不知何时来到了场中，混迹在人群里，本就不出众的容貌此刻倒也不怎么显眼。
“这……出招了吗？好随意的一刀？”
“内门天才果然不凡，疯子危险了”
旁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之前对赌买杨轩赢的弟子都是一愣，捶胸顿足极为悔恨。
比斗才刚刚开始，就在步封接到钢刀的那一瞬间，下盘猛一力，身形电射而出，刀光霍霍，斩了过去。
杨轩瞳孔骤然缩小，只不过对了一招，或许连一招都不算，刀锋已然尽在眼前，他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锋刃带给自己的压迫。
“好厉害”杨轩心念电转，如果换做两周之前的他遇见这等棘手的招式必然落败，所幸这两周的经历让他有了一定的实战经验作为基础。
脚步一滞，后退的身形立时止住，上半身下坠，右手持剑一荡，须臾之间击偏了钢刀的轨迹，顺势执剑拄地，抬脚踹出，直奔步封胸口。
步封正握钢刀变成反握，成拳，狠狠地打向其踢过来的一脚，砰的一声，二人分开站立。
“很不错的反应”
杨轩心中惊叹，眼中的狂热之色更甚“彼此彼此”
“这一刀，你若是能接下，算我败了，来日你修为突破蜕凡，我们再比过”
“出招吧”杨轩持剑平举，做好了接招的准备。
“好”步封微微一凛，一声大喝，猛然间，他与手中之刀似是多了什么玄奥的联系，一股霸道之极的威压升腾而起，仿若横亘在天地间的一柄巨型钢刀，充满了凛然的霸气和锋芒。
距离比斗台较近的修者被这个气势压制的似乎喘不过气来，脸色涨红，踉跄着后退，距离稍远的则感慨着，眼中满是惊骇。
“这种感觉……是刀势没错了”
所谓刀势，是刀客常年悟刀而领会的一种攻击方法，无关元气，以意识为引，初时能撼动对手心神，使其不战而败，刀势运用到极限能化为实质，这时候的攻击堪比神兵临体，杀伤力极为强大，
“好恐怖的威压，在这一刀面前，我甚至没有出招的勇气，”
“仅仅是逸散的气势就已经如此骇人，真不知道正面对抗的疯子会有怎样的压力”
宁越也是骇然的看着场中的二人，双手紧紧的攥着，指节白，眼中更多的则是向往，对于成为强者的向往。
杨轩握剑的手轻轻颤抖，不是骇得，而是激动，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和这种强大对手比斗的危机感能让他兴奋到什么程度。
几乎同时的，二人身形前窜，步封刀势加身的一刀力劈而下，相比较来看，杨轩就仿佛暴风巨浪当中的小舟，虽然随风飘摇，但却始终坚持着逆浪而行。“叮”巨大的金铁交加之声响彻整个比斗场，刀剑激荡的狂风卷起石台上溅射的碎石，场中一时间弥漫着尘烟，却没有丝毫异动。
“结果怎样了，生了什么”
“好恐怖的威势，这二人无论谁输谁赢都是天才”
“到底会是什么场面”宁越激动的小脸涨红，眼中满含期待的看着前方烟尘笼罩的位置。
良久，整个比斗场安静的可怕，最初惊愕的感慨声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烟尘渐渐消散，模糊的两个站立的人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随后愈凝实。
“天哪，怎么会这样”
“这……平了？”
“居然是平局”
只见步封钢刀距离杨轩的面门不过寸许，而杨轩手中之剑同样抵在步封的喉间，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在那，直到被所有在场同门看见。
半晌，二人收起兵器，脸色含笑的打量着对方。
“你很强，”
“但是还是没有打败你”
“你最后这一刀我若是不用真气，败得就是我”
步封摇了摇头“我也用出了刀势，所以……无所谓谁占便宜”
杨轩闻言无所谓的一耸肩，还剑入鞘
“待你突破蜕凡后我们再战，”
“好，到时候，我会打败你，纵然你有刀势”
步封洒然一笑，“我等着”说完施施然走下了石台，几个呼吸间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在场的所有外门修士还处在当机状态，有些缓不过劲来。
“疯子先天境中期的修为居然和步封蜕凡境打了个平手？诶哟，你丫干嘛掐我”
“我也以为是做梦，不过现在相信了”
“靠”
“从比斗开始，二人都是仅凭近身对招，最后那次对撞，疯子用了真气，步封用了刀势，他们二人都是难得的天才，”
“可是步封毕竟没有用真元啊，所以赢得还是步封”
“废话，疯子现在才先天，这场比斗本身就不公平，不限制一点实力还怎么斗”
“那不对……”
整个比斗场再次乱作一团，大家各执己见，就杨轩和步封二人的比斗结果展开了疯狂的辩论，“诶，那个谁，开赌局的那个，平局怎么算啊这”
“额……”那人一滞，“我觉得，平局的话应该庄家通吃，嗯，没错就是这样”
“你放屁，那里平局了，明明是疯子赢了”
“去你大爷的，步封根本就没动用真元好不，步封胜了才对”
……
涉及到赌局，辩论更加激烈，有的一言不合甚至闹上了比斗台，场面很是混乱，不过这些跟杨轩或者步封都没有了关系，偷偷地来到台下，趁着众修士们有的顾着赌局，有的顾着看热闹，杨轩悄悄地和宁越离开了这里，向着住所走去。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吗”
杨轩闻言苦笑，把手里的剑递给了宁越。
宁越奇怪的接了过来，结果刚一入手，脸上止不住的惊骇“这……”
“刀势果然不凡，这次是我败了”
宁越愣愣的听着，下意识的一拔剑，却只是拔出来一个剑柄，至于剑身，早就已经碎裂成几段，掉在了剑鞘之中。比斗场之外，步封身形极速闪动，不消片刻窜出老远，前方就是内门弟子所在的重武阁，整个重武门一峰三院的所有内门弟子的居所。
重武阁门前有一位身穿淡蓝色长袍的俊朗男子，抱剑而立，有些玩味的盯着疾驰而来的步封。
“怎么样，那个疯子的实力？”
步封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很有潜力的一个人，如果他也在蜕凡境界，胜负难说”
那男子一阵惊讶“被门主喻为天才的你居然能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步封闻言也不说话，抽刀出鞘，本来雪亮的刀锋处一个明显的缺口，看上去很乍眼。
“这……他做的？”
步封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用出了七成的刀势，仍是这个结果，”
“他真的是个先天境中期的修士？”
“呵呵，他迟早会突破蜕凡，或许还能走的更远，”
那男子不说话了，眼神中突然涌动出一抹期待和意动“还有十来天就是排位赛了，按规矩你虽然现在是内门弟子，应该也要去参加，毕竟你在内门还缺少个身份”
“估计排位赛之后，以他的天赋也会进入内门，如此一来，我倒要跟他试试身手”
步封面无表情，淡然的说“好好修炼吧，不然就凭现在的你，到那时不会是他的对手”
那男子一挑眉毛“哦？呵呵，那我还真是有些期待了”
步封闻言没有跟他继续闲聊，缓步走进重武阁，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打坐修炼去了，留下蓝衫男子看着远处的重狱峰出神。
“杨轩是吧，我都打不过的步封，没想到你居然能和他拼成平手，无论限制了什么”话音刚落，却诡异的顿了顿。
“但是我仇惊天就是喜欢挑战，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
……
“步封和杨轩比斗了”重狱峰大殿内，萧鸣亮站在下方淡淡的说。
“哦？结果如何？”
“表面上是平手，但应该是杨轩败了，动用了真气，还是输给了步封未尽全力的刀势”
刑森的抬起头，眼中的神光一闪而没“他才先天境，不敌也是情理之中，若是他真的能越阶打败拥有刀势的步封，那才出人意料”
“好好看着吧，排位赛上，应该会更有意思”
萧鸣亮没有说话，躬身施了一礼，离开了大殿。
回到住所，杨轩盘膝坐在床上，脑中不停地回放着刚刚一战的细节，临场变招，刀剑对撞，甚至最后步封那霸气到了极致的一刀，涌动的大势，
若不是那一瞬间，体内的先天真气涌动，遍布剑身，自己无论如何也挡不下他蕴含刀势的一招，而手中之剑也在自己真气和刀势的双重压迫下，成了一堆废铁。
“似乎，他的刀势并不完整，跟刑森相比差了太多”杨轩思索着“纵然修为上差距极大，但也不至于如此，除非……他没用全力”
这个念头一出来，杨轩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有尽全力的刀势都那么恐怖，逼得自己堪堪打了个不算平手的平手，那么步封全力施为的话，将会骇人到何种地步。
“看来我的路还很长，现在，还是要尽快突破修为才是正途”话音刚落，杨轩闭目入定，开始尝试贯通剩下的四条奇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