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夜探祠堂

龙灏渊看了看地上的四种脚印。想了想道：“我白天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脚印的颜色都不太一样，实际上，这四个人的脚印，应该是不同的时间走进来的！”

李小点点头道：“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的应该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来这里的，而另外两个女子的脚印，应该是更早一些的日子来的，因为那两个脚印相对比较干燥，应该是风干了一阵子的。”

龙灏渊看了半晌，又道：“奇怪的一点是，这些脚印都只有来时的痕迹，却没有离开的痕迹！”

龙灏渊这样一说，李小才明白自己心中一直都感到蹊跷的地方在哪里了，原来是进到这个宅子里的人，都是有来无回的。

想到这里，李小背后冒起了冷汗：“十三呀……不会，这个宅子……这个宅子……”

龙灏渊抬起头问道：“这个宅子怎么了？”

李小四下瞅了瞅，小声道：“不会这个宅子是个吃人的宅子吧……”

龙灏渊皱了皱眉毛，要说这个宅子吃人，他可是不信的，但是如果说，这个宅子里有个什么机关暗道的，倒是很有可能啊……

于是龙灏渊轻声道：“那应该倒还不至于，咱们先看看到底是哪里有古怪，李小点点头，虽然这里不是第一次来了，白天几乎都是在这度过的，但是，现在这里黑漆漆的，还真是有些骇人，加之生了那么多的怪事，李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入了夜的老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灯火，李小刚要将火折子摸出来，龙灏渊便先他一步，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打开来，里面便是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通体的透亮，照得周围瞬间就亮了起来。

“龙少爷……”李小有些紧张，他还没见过这样大的夜明珠呢。

龙灏渊却不以为意，淡淡道：“这是我娘的嫁妆……”

李小心中默默地想：龙少爷的爹爹好福气，想必是娶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吧。

正想着，龙灏渊忽然开了口：“如果昨晚阿炳看到的是人，那么，那两人是不是也点了灯呢？”

李小愣了愣道：“虽然说点了灯会很亮，但是……这里毕竟很偏僻，就算是点了灯，想必也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吧，更何况，昨晚风雨交加，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来这里。”

龙灏渊点点头道：“阿炳跟我说，是鬼的样子，想必，他应该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所以说……”

李小跟着说道：“所以，很有可能，当时厨房里是点了灯的，而且，不太明亮。”

龙灏渊也应道：“没错，应该就是就是这样，昨天夜里大风大雨，肯定是没有月光星光的，既然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脸，像鬼一样，想必是既看到了，又没有看清楚，故而，应该是一个昏暗看不太真切的环境才对。”

李小十分赞同：“龙少爷说的是！”

两人边说边往里面走，晚风飒飒，吹得这空旷的孤馆阴森森的，待走到后院的时候，龙灏渊忽然又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气，他警觉地四下看了看，却什么都么有现。

李小没有现他的异常，只是闷头往里走，边走边说：“这件事情，似乎比看起来要复杂的多……”

龙灏渊回过头来，看了看李小道：“对了，寻人的告示贴出去了吧？”

李小点点头道：“早上便贴出去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来，围观的人很多，想必口口相传，不出两三日，城中肯定就是人人皆知了……”

龙灏渊皱眉：“三天啊……好像是有一点久了……”

李小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道：“是啊，我也觉得有点久，毕竟，何大人只给了我们王头七天的时间啊……”

龙灏渊一愣：“七天啊？”

李小苦着脸道：“是啊，只有七天……”

龙灏渊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明明是有七天的时间的，自己为什么只给自己要了五天的时间呢？

虽然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早上的时候还有零星的小雨，好在午后天气变转晴了，故而到了晚上，还能看到朦胧的月亮。

龙灏渊和李小走进了厨房，映着隐隐的月光，龙灏渊陡然看见没有关好的窗台上有一丝亮光。

李小惊道：“那是什么？”

龙灏渊疾步上前，仔细看了看，有点失望地说：“是窗台上的一个小水坑，想必是昨晚的大雨在这里积了一些雨水，被月光一照，反出了亮光来。”

李小也上前看了看，叹气道：“原本还以为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哎……”

两人拿着夜明珠在厨房里转了半晌，也没现其他异常，龙灏渊回头问道：“你拿着火折子没有？”

李小点点头：“拿着呢！”说着，便从怀中摸了出来。

龙灏渊说：“咱们不如试试看，点亮了这东西，会是怎样的情况？”

李小点点头，轻轻将火折子打着了，龙灏渊便也将夜明珠收了起来。瞬间，明亮的白光消失了，只留下了昏暗的火光。

李小将火折子点着，抬起头来，看向龙灏渊道：“龙少爷……”

他说这话的时候，火光正映着他的脸，四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陡然出现一张惨白的脸，眼周围已经是模糊的黑色，倒是将龙灏渊惊了一下。

李小看出来龙灏渊的神色，于是上前一步问道：“龙少爷，你怎么了？”

龙灏渊笑道：“虽然有一些吓人，但是，好歹弄清楚了一件事！”

“什么事？”李小追问。

“我弄明白了阿炳看到的鬼是什么……”龙灏渊跟着说，他指了指李小的脸道：“你知不知道，你将火光放到下巴这里，样子还真的有几分像鬼呢……”

李小低头看了看自己，龙灏渊便从他的手中接过火折子，放到了自己的下巴下面，确定那束火光照着自己的脸，李小刚要点头说像的时候，龙灏渊忽然开口了：“我要取你的魂魄！”

纵然是知道龙灏渊在干什么，但是他诡异的声音在夜里还是听得李小毛骨悚然：“龙少爷，你这语调，吓死人了！”

龙灏渊将火折子还给李小：“想必是阿炳看到了凶手，但是正巧凶手手里有这样一个点亮的东西，被阿炳撞破之后跟着说了一句威胁他的话，所以，阿炳才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你是怎么知道他说了话？”李小问道，他觉得，明明不说话已经够骇人的了。

龙灏渊道：“我去问阿炳话的时候，现他一直在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所以我猜，凶手应该是威胁了他，不让他说出去。”

李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龙灏渊分析的不无道理。

龙灏渊又跟着说：“当时的情形，应该是只有灶洞这里有火光，但是，凶手将死者塞了进去，所以亮光很微弱，同时他应该也知道阿炳走了进来，毕竟虽然风雨声大，但是这门一推，还是很响的……所以，他情急之下，吓唬或者威胁阿炳的可能性非常大！”

李小想了想道：“那么，阿炳当时会知道灶洞里的是个人吗？”

龙灏渊啧啧嘴：“不好说啊，但是，人给烧成了那个样子，多半都会有焦臭的味道吧……”

李小想了想那个场景，不由得只觉得很反胃，于是挥了挥手，不再去细想。

两人又左右看了看，龙灏渊忽然问道：“对了，我忽然想起，你能看的出来人的脚印，但是假如那人并没有穿鞋呢？比如穿着袜子……”

李小皱了皱眉道：“那就要看那个脚印留的好不好了，一般来说，鞋印会更加清晰，穿着袜子的足印如果踩在略干的泥地里，相对会比较清晰，但是如果是烂泥地，或者是细沙地，就会难以辨认一些，而且穿着袜子的话，脚掌是软的，所以容易变形，反倒估算的不太准了。”

龙灏渊想了想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进来的那些人，有人在出去的时候，其实没有穿鞋呢？”

李小打了一个激灵，按照龙灏渊这样想，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性的，一个人穿着鞋子进门，出门前现了自己留下的脚印，但是又没有时间去弄干净，所以便脱下了鞋，光脚跑出去，这样给别人造成一种假象，就是自己没出去……

“龙少爷，你说的，我背后有一点冷……”李小说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龙灏渊却没再继续说话，而是皱着眉头，看着窗外。

说巧不巧，厨房的外面，刚好正对着那颗他白天见过的老槐树。此刻衬着夜色，那棵树安安静静地站在外面，似乎在默默地看着这里生的一切。

***

夏千夜带着宁如玉一路来到了最热闹的夜市上，说是夜市，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晚市而已，一些小摊贩会卖一些小吃，更多的则是道路两侧的饭馆酒肆摆出来自己小店的特色小菜之类，加之现在天气转暖，更是有很多人在天黑之后还是觉得燥热不安，便坐在街边吃点小菜，喝点小酒乘凉避暑。

走进这条街，宁如玉只觉得灯火通明，四周虽说算不上人声鼎沸，但是也确实是十分热闹，加之也算的上是饭点，所以很多摊位上都坐满了人。

宁如玉看了看四周，有些喜出望外地对夏千夜道：“我还真诶想到，这里真是一个好去处啊！”

夏千夜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所有的好吃的好玩的，都能在这一条街上找到，今天啊，你就跟我来吧，躲开那只臭龙虾，咱们好好地大吃一顿！”

宁如玉赶紧点点头，虽说他不是很有钱，但是，吃一顿饭还是不在话下的。于是当夏千夜连蹦带跳地来到了一处大店的门口处，宁如玉便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

夏千夜叫了一桌子的小菜，虽然知道江南的特色小吃比较多，但是宁如玉还是傻了眼。

“这个是萝卜糕，很好吃，你尝尝，对了，我们这里的萝卜干也很好吃，给你来一点，你知道吗？我们这里的萝卜干有好多种，每一种我都很喜欢！对了，这个小笼汤包啊，其实江北的会更正宗一些，不过呢，这家老板的老婆就是从江北嫁过来的，所以味道也不会差太多！还有还有这个烧饼你要尝尝看，对了，配上这个鸭血粉丝汤，味道特别好，我一次都能吃两碗呢！”

夏千夜边给宁如玉介绍，边往自己的嘴里塞吃的东西，宁如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滔滔不绝地吃了四五块点心和一大碗馄饨，然后还将手中的筷子伸向了刚刚端上来的鸭血粉丝汤。

宁如玉忍不住想：“这里的东西可真多真好啊，还好龙十三有这样一位金主，要不然……可就苦喽！”

想了想自己一路赶来的艰辛，和今天一天到晚的种种遭遇，宁如玉对自己未来的日子感到十分揪心，既然苦难无法避免，那不然就自己先在夏千夜的招呼下，能吃多少吃多少吧，毕竟明天要是在龙灏渊的压榨下，这些美食多半看都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宁如玉心安理得地将筷子伸向了那一桌的美食。

两个人很快便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最后夏千夜不停地搭着饱嗝，对宁如玉道：“哎，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家出事之后，我都没有好好地吃过这样一顿大餐了，小龙虾那个人很奇怪，总是要自己动手给我做东西吃，可是他做的东西也很一般啊，根本做不出来我想要的味道，但是他说那样省钱……哎，我真的不知道，他这样抠门，是因为他从小到大都过着非常苦的日子吗？哎，你是他的朋友，你快跟我说说，他是不是过的很惨？”

宁如玉张口结舌，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夏千夜，因为龙灏渊特地嘱咐了，不能把他的身世高调地透露出来……可是看着眼前痛心疾的夏千夜，他真的是为她感到不值，毕竟，她最这个抠门到极致的龙十三，父亲家称霸北方，母亲家称霸西南，完全可以过的比皇帝还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