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被蔑视的小皇帝
珠玉一回来,何子兮就让珠玉去找十三,十三站在庐舍前笑得像个孩子,平时精明能干的一个人,这会儿成了个傻子。
德顺帝入土为安之后,何致正式登基称帝,年号景盛。
封项太后为太皇太后。
追封钦烈皇后为钦烈太后。
晋升秦国公主为太公主。
何子兮因未成年,故不赐封号,由长公主晋升为大长公主。
封大皇子何敬为谨亲王。
其他嫔妃各升一级,为太妃、太嫔等。
定邦王晋升为定亲王,兼辅政大臣。
丞相项直封忠正侯,兼辅政大臣。
周珉升任御史大夫,兼辅政大臣。
孔新平升任御林军大统领。
白仲琦升任御林军都尉。
杨丹跃级升任禁军都尉。
等等,光人事任用,就占了登基大典的一多半时间,小小的景盛帝何致坐在龙椅上眼睑低垂,都快睡着了。
何子兮听到周珉这个名字后,第一反应就是派人去调查周家,调查周珉。
朝廷里的事还没有整顿完,焦头烂额之际,传来噩耗,南边涿水郡反了!
镇守涿水的恒安侯本是华朝外戚,后来在兵乱中因为打不过太祖皇帝,险些被斩于阵前,所以带兵投降,太祖皇帝把涿水赐给他当做封地。
看来这些年恒安侯根本没安心过日子,而是一门心思惦记着复辟华朝,他一直威逼利诱涿水四周郡县,竟然能够和邑宁的华朝余孽互通有无,华朝余孽的兵源、粮源都在涿水。
涿水这一反,那些以前曾经背着朝廷为恒安侯做过事的官员,怕被朝廷治罪,干脆跟着也反了。
于是,短短三天时间,以涿水为的四个郡全都重新举起了华朝大旗,然后和邑宁遥相呼应,将夹在中间的成渝郡迅速攻破,成渝郡郡守一家几十口人全部殉国,而驻扎在成渝郡附近的渝北折冲府只和叛军打了一仗就差点全军覆没。
岷安和涿水相邻,岷安一夜之间就成了对敌最前线。
岷安折冲府刚因为舞弊案撤了原来的钱司马,任命朱函做岷安折冲府司马,董兴暂代两个营的执金将军。
因为主帅生变动,恒安侯压根就没把岷安折冲府这支专门剿匪的队伍当回事,他声势浩大地率领号称八万大军东出涿水,直取岷安。
可这一仗,恒安侯被打了个灰头土脸,岷安折冲府两万人,愣生生把恒安侯打得丢盔卸甲逃回涿水,就是因为岷安抵挡有力,给朝廷集结军队,做周翔部署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董兴作为岷安折冲府府兵的阵前指挥官,小定王的名声愈响亮。
岷安这边大捷,可成渝那边情形十分糟糕,而迎胜王被华朝余孽牵制在邑宁地界上不能救援渝北。
人到用时方恨少。
恒安侯一反,全国很多藩部都蠢蠢欲动,以西北卫安侯为例,又越界到其他郡县去收地租,所以各处都不能全员调出,都得留人紧紧盯着这些藩部。
而京中,景盛帝刚刚登基,人心不稳,谨亲王何敬一直称病在家,其他归附谨亲王的大臣也都各怀鬼胎,项太后不敢贸然把京师折冲府调派出去。
三公这几日都在思筹领兵讨逆的人选,可定王董怀和忠正侯项直一直僵持不下,定王要用异族将领,忠正侯要用中原将领。
争执到白热化,忠正侯和定王两个人在朝堂上破口大骂,忠正侯指着定王说他这是异族篡权,定王说忠正侯是结党营私,双方都把对方干的丑事揭了一遍。
什么圈占农民土地,至使大量失地农民流离失所,什么偷偷资助天女庙扩建,鼓动士兵信奉天女,扰乱中原伦常。
坐在龙椅之上的景盛帝一听,这谁都不是什么好人呀!
小皇帝气得命令他们两个闭嘴,可这么两个人,谁能真的把不到十岁的小皇帝看在眼里?反而越吵越凶。
周珉是个当和事佬的,这边劝劝那边劝劝,他不认真劝,那两个也不认真听,没一会儿朝堂上就混乱成了菜市场,两伙人几十号,推搡叫骂,好不热闹。
景盛帝喊了几句根本没人理他,他都站到龙椅上喊了还是没人理他。
又急又气,景盛帝忍不住就哭了。
朝堂上的乱像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都听说了,一个从饴泉宫往过赶,一个从正坤宫往过赶。
正坤宫距离近,何子兮先到了。
奉天殿后门口有御林军把守,守门的人一看大长公主来了,想拦着,可隐卫从奉天殿里面迎了出来,把何子兮迎了进去。
要知道现在这批新隐卫都是十三负责甄选的,十三现在是隐卫营校尉,虽说对隐卫们没有生杀大权,可威望还是有的。
何子兮出现在奉天殿龙椅旁,朝堂上的大臣们居然谁都没有看到。
何子兮轻轻扬了一下手,珠玉的鞭子犹如毒蛇吐信一样蹿了出去。
珠玉这段时间在军营里生活、训练,武功又有精进,鞭子准确地抽在了定王和忠正侯互指的手臂上。
定王目光一跳,立即躲闪,没被这一鞭子打实,手臂上只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
忠正侯不同,他一介书生,皮肉本来就娇嫩,反应也慢,直到被那一鞭子抽到了,手臂条件反射收回来了,他脑子里想得还是,噫嘘唏,怎么这么疼?
等他低头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胳膊的时候,脑仁都要炸了,他可是丞相,居然被人在朝堂上削了!
珠玉的鞭子过后,朝堂上立刻安静了。
何子兮一边安抚景盛帝在龙椅上坐好,一边说:“定王和忠正侯身为三公,不能以身作则,带头咆哮朝堂,说君前失仪太轻,实为大不敬之过。”
定王没说话。
忠正侯捂着他的胳膊叫骂:“大长公主擅闯朝堂,后宫干政,该当何罪?”
何子兮瞥了忠正侯一眼:“项大人,你弄错了吧?本宫只是来帮皇弟的。本宫看到你们一群大男人,在朝堂上不议政,皇上被你们气哭了你们置若罔闻。我做姐姐的看不过,帮着弟弟惩治不敬之臣,有错吗?”
景盛帝指着忠正侯对何子兮说:“姐姐,再打他,他不听话!”
不听皇上的话,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定王幸灾乐祸地看着忠正侯。
忠正侯还有那群出身项家的官员们突然意识到刚才他们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