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阏氏
霍肆笑道:“跑驴车那不是为了让你放松嘛。以后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一杆子插到底,两个人都痛快,不整那磨磨蹭蹭没用的。”
何子兮还能说什么?跟他探讨一下磨磨蹭蹭的用处?
他们两人一起在湖心岛消磨了半日,直到傍晚,何子兮才拆了霍肆为她梳起的那个四不像的髻,让珠玉重新为她梳妆,准备回转皇宫。
何子兮本意是要骑着白玉回去,霍肆拉着何子兮的手死活不同意,就说是要坐车,何子兮摔开霍肆的手往白玉那边走。
霍肆无奈,何子兮的性子倔得跟屎壳螂似的,他还能怎么办?只能由着她。
何子兮抬腿上马才猛然知道霍肆为什么一定要坐马车了,这刺痛的感觉真叫人想一头撞死,尤其是白玉一走动,她的身体和马鞍之间生碰撞的时候,何子兮最想做的就是找把锯子卸了霍肆的破钥匙才解恨。
霍肆盘着胳膊站在马下,看好戏似的仰着脖子瞅着何子兮,那上挑的眉梢好似在说:“怎么样,这感觉够刺激不,够酸爽不?还不乖乖去坐马车?”
何子兮咬着腮帮子狠狠盯着霍肆,就是不说话。
霍肆忍不住笑了,好吧,既然她是屎壳螂,那他就当回粪铲子,反正都是一对,谁搭坡谁下驴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霍肆朝何子兮伸出了两只大手,何子兮乖乖靠进霍肆怀里。
霍肆把何子兮从马上抱下来以后没把她放下,而像是老土匪抢了小媳妇似的,就那么扛沙袋似的扛着进了马车。
马车刚开始走动,何子兮轻吟了几声,霍肆在马车里喊:“再拿两块软垫进来。”
珠玉在车外长长叹了一口气,有种女儿突然间嫁了人的惆怅感。
这半天的消磨收获很多,不仅仅是让何子兮充分体会了什么叫由浅入深,还知道了不少她应该知道的情节。
比如,霍肆告诉她,全皇宫不是随便哪个太监都能靠着下跪就能求见到太皇太后的,而他就是能在那么多太监当中一眼找到了有这个本事的那一个,这才有了太皇太后在大朝时突然驾临奉天殿为何子兮解围的那一幕。
再比如,让太皇太后痛下狠心亲自临朝的,其实并不是那小太监带去的几句话,而是太皇太后得知,胜王在迎胜军中将谨王布置的眼线全都杀了。
谁也不知道太皇太后得知胜王这大杀的事情之后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何子兮和霍肆都认为,在太皇太后眼中,胜王放了王春晖等人离营,至少说明胜王和何子兮没有当场闹翻,只要王春晖不死,何子兮和胜王之间就没有血仇,可胜王和谨王之间不同,隔了那么多人头,这俩人没有直接在朝堂上互砍已经是万幸了。
所以太皇太后为了避免胜王和何子兮联手打压谨王,她就先给何子兮一把助力,让何子兮不那么需要胜王,避免何子兮和胜王联合,她再从中斡旋,基本达到三方鼎立。
霍肆认为太皇太后这样做完全就是因为偏心,可何子兮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太皇太后还是一个能够胸怀天下的人,太皇太后的所作所为更多的是为了虞朝而不是某个人,如果真是因为偏心,当初太皇太后直接扶持谨王上位就得了,为什么要扶持景盛帝呢?
霍肆冷笑:“你居然不知道?谨王的亲娘,在生下谨王之前就投奔了塞外的胡人,现在是胡人塞图可汗的阏氏之一,还给塞图生下两女一子,说不定就是下一任可汗的娘呢!”
何子兮惊愕得双眼圆睁。
霍肆说:“谨王本来就是庶子,再加上这样的娘,太皇太后就算是把他扶持起来,他能坐稳那宝座?你们姐弟就算是有蝶族血统,但至少蝶族人也是虞朝人,那谨王呢?要是他上去了,恐怕不少人会把他娘的事翻出来吧?那德顺帝的绿帽子得摞多高?谨王还不以死谢罪?”
何子兮震惊地看着霍肆,悠悠问道:“那谨王的娘投奔胡人,可跟我娘有关?”
霍肆看傻子一样看着何子兮:“你当这是什么好事?还往你娘头上扣?”
话虽然这样说,可凭着太皇太后一提起钦烈太后就有的那股怨气,何子兮知道,谨王的娘亲投奔胡人这事,恐怕是有隐情的。
何子兮愣了好一阵,嗫嚅道:“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霍肆看何子兮有些萎靡,他觉得就算何子兮和谨王感情不佳,可毕竟是兄妹,也许是受了影响,早知道就不这么愣生生地把这事无遮无拦地告诉她了。
霍肆把何子兮搂在怀里,说:“京城里知道这事的比较少,当初因为有人乱传,多么不好听的话都有人敢说,太祖皇帝杀过一大批人,所以这天子脚下自然清静很多。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那就不好说了,不过传言也不可尽信。”
何子兮靠近霍肆怀里微微一笑:“是啊。”
传言不可尽信,传言中没有她娘亲的影子,可见是有些偏颇的,何子兮骨子里少见的那点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可又有点害怕知道真相。她的娘亲是个好人,是世上最好的人,不是吗?
何子兮的马车到了皇宫门口,她正要下车,可霍肆却抓着衣袂不肯撒手,何子兮拽了两下没有从他的手里拽出袖子,回头去看霍肆,正被霍肆深沉爱慕的眼神抓了个正着。
霍肆软绵绵地说:“我想你了。”
何子兮笑道:“我还没走呢。”
霍肆轻轻叹气:“是啊,我已经开始想你了。要是能把你随身带着就好了。”
何子兮使劲从霍肆手里拽出袖子:“行了,少烦人。天黑了,各回各家去。明儿天亮了再来找我就是。”
霍肆特别委屈:“你居然不想我?”
何子兮瞪了霍肆一眼:“什么癔症?”
霍肆突然抱着何子兮的腿又不撒手了,没娘的孩子似的耍赖皮:“子兮,嫁给我吧。”
何子兮:“……”
霍肆:“实在不行,你娶我也行啊。你不用怜惜我,对我狠一点,每日都召我侍寝吧,只要不坐断就行。”
何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