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收住

听到皇后娘娘的询问，胡太医赶忙行礼回道：“娘娘如此厚爱，是芸如的福气，来来，芸如，快来拜谢娘娘”，说着，便拉起芸如行礼。

芸如乖巧顺从的行了礼，语气柔懦又怯怯的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芸如定尽心尽力！”

琉璃示意小桃扶起芸如，微笑和蔼的点点头。

胡太医见此，交代芸如几句，便要先行离开。

琉璃喊住了胡太医：“胡太医，可否帮本宫去诊治一下槐公公，他看起来受伤比较重，本宫不知如何是好！”说完，灼灼的目光瞧着胡太医。

“这……”胡太医迟疑着，他是太医院，只负责皇上御体，就连给皇后诊治也是得了皇上的令。

“知晓胡太医您为难，此事无他人知晓，您今日只给本宫诊治过！”琉璃继续说道，同时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里面是自己先前匀出来一点的药粉，知晓太医会有兴趣。琉璃递给小桃。小桃拿给胡太医，“这里面是与先前瓷瓶一样的药粉，想必太医您潜心研究定能研制出来”。

胡太医握着瓷瓶的手紧了紧，自己的确很感兴趣，最后仿若是下了决定一般点点头。

琉璃笑笑，起身，亲自带胡太医进入槐公公住所，这是一间看起来非常简陋的屋子，不过却干净整洁，屋子还有些淡淡的清香味。

槐公公此刻躺卧在床，脸色苍白，显老了许多，那突兀的颧骨似乎是一夜间变得如此，瞧着槐公公如此模样，琉璃心中闪过一丝痛，同时真正憎恨越加在心底萌芽。

“呼”琉璃忽然感觉小腹中一阵刺痛，那痛一闪而过，快的在琉璃捂住肚子时便已消失，故谁也未现琉璃的异样。

槐公公看到皇后来了屋子，赶忙要起身行礼，琉璃忙制止了他，槐公公只好作罢，但依然恳求道：“娘娘您千金之躯，万不可来这里，快快出去”。

琉璃摇摇头，轻柔说道：“槐公公您看着本宫长大的，您就是本宫唯一的长辈了，本宫探望公公是合情合理，公公不必介怀！”

说完，琉璃让胡太医上前诊治。槐公公在看到胡太医时便惊愣一下，心知定时娘娘出面恳请，便也未说什么！

胡太医上前拿起那瘦弱只剩皮包着骨头般的手，诊起脉来，只见胡太医脸色凝峻，蹙着眉头，时而沉思，时而摇头，这模样看的琉璃心惊肉跳。

半响，胡太医起身，对着琉璃行了个礼，蹙着眉说道：“槐公公本年岁已高，武功尽废，经脉断裂严重，身子受损较重，若好生调养还能撑个一年，若不注意也就三五个月左右！”

听到胡太医的话，琉璃心如刀割，眸子闪着愤怒，悲哀和孤寂，那一瞬外婆慈爱的脸闪过，她也是被医生最后通碟只能活三个月，可外婆却一直瞒着自己，直到自己接到外婆死去的噩迅。

所有真心疼爱自己的人都要离开吗？

槐公公瞧出琉璃心中忧郁，反而慈爱祥和的说道：“娘娘，生死有命，能看着娘娘长大成人，老奴已是有幸！还望娘娘宽心！”

看着槐公公安慰自己的话，琉璃终究忍不住，滴下一滴泪。而小桃已是暗自哭泣，默默转身擦着眼泪。

芸如看着这样的皇后娘娘，惊愣不已，为一个下人而哭，这个娘娘真的不同，同时，心中升起倾佩和痛惜之情！

后又说了些安慰的话，方才恢复些过来。

待胡太医离开屋子，琉璃便也出来，出来前对着房间说了句好好照顾槐公公，小桃知晓这句话是对着暗一说的，而医女芸如看着空空的房间，心中一阵狐疑，娘娘再对谁说话？

而李公公及宫人们布好了菜撤出冷宫，满满一大桌子，各色菜式皆有，只是琉璃之前已然和雪念寒在醉月居吃过，便也未有多惊叹！

琉璃指了指些菜品，都是些口味清淡些又好调养的菜品，然后示意小桃端去给槐公公。

然后坐下，看到医女芸如站立一旁，一副不知所措，乖巧顺从的模样，琉璃轻柔说道：“芸如一起坐下吧”！

“啊”医女芸如怯生生抬起头，看向琉璃，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是说你也坐下来吃”琉璃再次强调！

“啊，不，不用，娘娘，我，我不饿”芸如依旧怯生生，结结巴巴说道。

“是人都要吃东西，哪有不饿的道理，快坐下吧，那么多菜，吃不完太浪费了”琉璃再次说道。

“可是，可是……”医女芸如踌躇着。

“你是想说可是尊卑有别，你只是个医女不能与皇后同桌是吗？”琉璃打趣道。

“是”医女芸如看被猜中，脸一红忙低下头。

这时，小桃给槐公公送完吃食回来。

琉璃示意小桃坐下，小桃因已经习惯，并未推迟，心安理得坐下来。

这一举动惊得医女芸如瞪大了眼睛，琉璃瞧着芸如的模样，对着小桃努努嘴，小桃心领神会，起身拉住芸如的手带到桌旁，又轻轻按下她的肩，坐在了凳子上，可是芸如一坐到凳子，便慌的站起来。

小桃见此，“咯咯”笑了两声，嬉笑道：“哎呀，芸如，在娘娘这不要太多虚礼，要不，娘娘反而不高兴了，你看这也没有外人，赶紧坐下吃吧！”

说完，再次轻按了下芸如的肩膀，芸如方才又坐在凳子上。

芸如看着小桃随意不拘谨的模样，渐渐也放开了些。

琉璃看着不再紧张拘着的芸如，便开口问道：“芸如在家中是排行第几？”

芸如听到娘娘问话，便放下碗筷要起来回话，琉璃制止了她，强调就是闲聊而已，不必跪来跪去如此麻烦。

芸如虽未再起来，但也是放下碗筷回答：“我，我在家中排行第四，上面有三个姐姐！”

“嗯，”琉璃点点头，然后笑道：“芸如随意吃着，我来猜猜你在家的情况怎么样？”

说完，琉璃便分析着：“芸如在家排行老四，你又是庶出，想必过得很辛苦吧？”

正在夹菜的芸如听了，眼神一暗，点点头，有些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接话道：“我的生母只是倒夜香丫鬟，是父亲酒后无意中遇到母亲，后来有了我，才抬为姨娘，但是父亲极不喜母亲，也不喜我，所以，几个姐姐常常来就是非打即骂，泄自己。”

对于这些，琉璃早已猜到，只是对于她学医倒有些好奇，便问道：“你如何当了小医女呢？”

芸如听到问话，抬起头，脸上有些绽放的光彩：“不知为何，我对药材非常有兴趣，七岁那年有一次无意中跑到家中的存药堂，现自己很喜欢闻药味，那里有一本图画书：“《七草纲目》，我便拿了去，偷偷学了，一次不小心被大姐现偷学医，族中要处置我，姨娘在人前割腕才保下我”。说着，眼泪涟涟，小桃递过去一块手绢，芸如感激点点头擦擦泪水，继续道：“后来，爷爷说既喜欢就去做个医女吧，才跟着爷爷进了宫。”

琉璃点点头，故作遗憾试探道：“医女在这兰云国地位低下，你虽是庶女，可也是世家，及筓也好寻个好人家，可做了医女就……”

可芸如听到这话，反而一笑，脸上的笑充满了自嘲和讽刺，回道：“我在家中的地位丫鬟都不如，能有怎样的婚配？一次大姐姐罚我时说出口说要把我许给城东周府五十岁老头儿做妾”，说完，眸子中皆是愤慨和无助，而后又说道：“况且，这天下男儿皆薄情寡义，即便为之生儿育女，同样不得善终！”

看来，姨娘的死在她心中留有很大的阴影，毕竟才七八岁大的孩子，这个创伤太重了！

“芸如”，琉璃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她，“知道我为何把你留下吗？”

芸如不明所以摇摇头，她的确不知！

琉璃调整了一个坐姿，眼神真挚，语气真诚而温柔道：“是你的眼神打动了我，你看起来懦弱胆怯，可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活力，最重要的，在我眼里，女子，无论干什么，掌握一技之长都是独立而自信的，不依附男子而活，我欣赏这样的女子！所以我欣赏你！”。

芸如听着这前所未有的话，眼中写满了震惊，心中也被拨弄起千涛万浪！

琉璃瞧出她眼中的惊骇，继续试探问道：“我这你也看到了，一个灭了九族又不受宠的皇后而已，不知你是否愿意跟着我！”

“愿意，愿意”芸如激动的站起来，把碗筷碰撞到了地上，“嘭嘭”的声响让有些激动红润的脸看着更是通红！娘娘待人亲切和睦，这里虽破败可却满是温情，这样的感觉自小只从姨娘身上得到过些许，自己贪恋这样的温情！

“嗯，好”琉璃点点头，继续说：“等时机到，我会像胡太医讨要你来，以后便跟着我！我又多了个妹妹呢！”。

小桃开心的站起来，拉着芸如的手说道：“太好了，芸如妹妹，我有伴了呢，娘娘待我如妹妹，待你也会如此！”

两人皆相视而笑，看在琉璃眼里皆是满满的温情！

此时，暗一从门外“嗖”的窜进来，手里拿着一直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