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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金针老爷子

天下晓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明白地知道,这是常教授为了自己的病状,暗地里操持了不少的心。好心好意找来师弟想帮自己一个忙,没想到师弟有这样的规矩,不禁心里笑了笑、、只好施展一下自己平生所学,别让两位老前辈心升嫌隙,也就定睛看向常教授手里的红漆瓶。

此时脑子里的考古鉴宝知识,连同课堂上学到的东西一股脑的涌了上来,逐条逐理呈现在眼前:抬眼看到常教授手里的瓷杯盖,无论型与神都酷似‘成化斗彩’之器。腹中又浮现出;原成化皇帝朱见深恋上比他大十七岁的万贵妃,是历史上出了名的痴情皇帝,为了讨好万贵妃喜欢,交派景德镇生产精美的瓷器,成化斗彩就此名重于世。成化时期的瓷器造型圆润,玲珑俊秀,线条优美,历来有‘成化无大器’之说。

这时看到常教授瞪着疑惑的眼神,反复琢磨着手里的瓷罐,是解非解的样子,半晌对着霍老先生问道:“你这个小罐是从何处得来的?瓷盖看其胎釉肥腴,润如凝脂此其一,看其纹饰线条纤细柔和,多用双线勾勒填色法此其二,姹紫之色独具其中,色如赤铁此其三,很符合‘成化斗彩’的特点。但其罐身却是红漆包裹,没见到‘迷糊底’,也没见到‘成化肥款’,真是南辕北辙,只可惜了这只真盖子!!”说完,递给天下晓,道:你也看看!

霍老见状嬉笑着看着常教授,喃喃地说:“前几天救治了一位四合院的老者,他养了不少笼子的好鸟,也有不少老旧的玩意。临走时人家无论如何也要我挑一件东西,否则心里过意不去。我正好家里也缺一个装鸟食的小罐,随手就捡了这件东西。这几天家里来了几个老友,看到这个小罐都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好东西,也有人说是仿古做的赝品,这不,才找师哥你给看看,也顺便考考你的高材生。”

天下晓此时接过瓷罐,反复观看。由于目力集中,眼中自然射出一丝精光,透过红漆看到了里面是另一面图像,底部还出现了模模糊糊地‘天字’款。心中一顿,有些恍然大悟,莫非藏家为了避世,使用红漆涂抹,隐去了本来面目,才得以保存自今,到了现在也没让人现吗?

于是又集中精力里里外外看个仔细,裹漆底下--罐面原来画有一条青绿色夔龙,嘴里吊着一支粉红的莲花枝、、啊呀!这不正是书中记载的‘成化斗彩’香草龙的特征,天下晓心里不由得惊诧起来。

这时霍老爷子对着天下晓说道:“小伙子,你看了半天了,有没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呀?”

天下晓抹了一下唇须,忐忑了一会儿,挠了挠头只得按实道来:“常教授刚才说了,这个小瓷罐看似盖子和罐子是两件合一的东西,盖子的确有质精色良,线条流畅,薄如蝉翼,清新淡雅的‘成化斗彩’的特征。而红漆罐子却是个赝品凑在一起的,本不是同一物件。。。”

霍老不耐烦地插嘴道:“你个学生,不要重复我师哥的看法,你就没什么自己的见解吗?”

天下晓闻言还是不嗔不怒,面不改色地说道:“常教授对瓷罐盖子的认定是正确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是属于‘成化斗彩’的盖子,但是对罐子本身的分析和我的见解不一致。”

“什么?哦!你是怎么认为的!”常教授和霍老同时惊愕地看着天下晓,同声问道。

“我认为瓷罐和盖子是同一物件,而且都是‘成化斗彩’天字罐。”

常教授疑惑地喃喃说道:“不可能啊!‘成化斗彩鸡缸杯,松梅竹石杯,莲花八宝杯等我都见过,哪个都是青花兼装五色,夺人眼目,使人爱不释手。这个罐子就是朱漆涂抹,黯淡无光怎么会、、、?”

霍老却一反常态,捋续哈哈大笑,道:“好!这个学生有点意思,不是唯唯诺诺之辈,有个性我喜欢。喂!别惧我两个老家伙的想法,说说你的看法。”

“刚才听你们说师兄弟们自幼学得‘无极功法’,不知有没有听说‘五通功夫’?

常教授惊讶地说道:“你说的是:肉眼通,天眼通,法眼通,神眼通,佛眼通五种隐门的神奇功夫,这、、这只是传说,没见过真人有此等功夫。”

“我们师兄弟学得‘无极功法’,主要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能达到耳聪目明,行动矫健,精其所修专业而已,万万达不到你说的如此神奇功夫。”霍老肯定地说道。

天下晓坦诚地对着二老说道:“我自幼不知得的什么怪病,有时聪明有时迷糊,有时知晓很多东西也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事物。就拿这个瓷罐来说,我忽然能看见红漆后的图像,那是一条栩栩如生的夔龙,嘴里叼着一支莲花,罐子底部有模糊不清的天字款,因此断定这个瓷罐可能是‘成化斗彩’天字香草龙杯,实为真品。”

“啊呀!”两位老者被天下晓一席话说得惊愕呆在当地,激动地脑子里轰轰直响。‘成化斗彩’的天字罐就在眼前,多少人梦寐以求得不到的东西,难道就要重见天日,我的天哪!眼睛不自主地再次盯在天下晓手里的瓷罐,将信将疑。

天下晓继续说道:“金钗奁中藏,明珠土里埋,这是原持有者的红漆障眼法。我们可以用香蕉水或二甲笨将漆罐浸泡后,就能显出本来面目,这方面常教授是行家里手。”说完,将瓷罐轻轻放到了办公桌上。

常教授闻言,这才醒过神来,不自禁地摇摇头道:“是了,果然如此,真是后生可畏啊!”

霍先生一把握住天下晓的双手,激动地道:“此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怪不得师兄背后总是夸你,好好!识真假物件是小事,慧眼识真人是大事。听说你自小得了怪病,又受过严重外伤,师兄嘱咐好几次了,让我找机会给你调理调理,来,坐下我给你先把把脉!”

老先生用手指轻轻按住天下晓的尺关寸,先是闭目思索,紧接着眉头紧锁,面色凝重。遽尔忽地睁圆眼睛,仔细地观看天下晓的面部,喃喃自语地说道:“阳绝脉相,这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常教授听到师弟的惊诧之言,急忙问道:“天下晓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

霍老慢慢收回右手,叹息地说道:“咱们都是练武之人,知道奇经八脉和十二经络是讲究阴阳平衡的,孤阴不通,孤阳不长是中医的最基本道理,而此子却阴脉尽失,阳脉恒盛,难怪你时常昏聩,难得清醒片刻,真是难为你这么一点年纪,能承受莫大的痛苦,唉!”

常教授闻言急道:“师弟,天下晓满腹学识,将来定能成为栋梁之才,好赖你也施展一下绝学,给治一治吧?”

霍老扼腕良久,才悠悠地说道:“我的金针术自成一家,治病一种是‘阻’的法子,让病灶孤立无援,以致缺乏营养渠道,自己灭亡。一种是‘疏’的法子,让经脉阴阳平衡,痛则不通,自我痊愈。我看他的身体视乎是被高人施以药物压制,不让其溃破堤坝才养成今天的样子。也罢!我今天豁出自损功力,也要试一试疏导的法子能否管用。。。”

天下晓闻言,连忙说道:“常教授,霍大师我自幼就是尊从师傅的法子,时好时坏延续至今。教授对我有知遇之恩,哪能再让大师自损功力给我治病的道理呐!”

霍老爷子一瞪眼珠子,喝道:“你既然知道我师哥对你有知遇之恩,就别再磨磨唧唧地废话,听我的先把左臂伸出来,我先试一试‘金针透穴’的法子。”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支锦盒,选出两支五寸金针,一晃手扎进了天下晓的‘少商和尺泽’穴上,刚想进行捻点拨动。突见从针尾处窜出缕缕白烟,‘嗤嗤’地鸣叫着喷出一米多高。

霍老爷子惊讶地顿了一顿手,顿觉得一股灼热地气息笼罩了办公室,温度顷刻上升了十几度,眼看着金针出现红晕,出耀眼的光芒。霍老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拔出两枚金针,没想到大拇指和食指‘刺啦’一声被烫出一溜水泡。

常教授惊讶地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师弟,怎么样?不要紧吧!”

“这样的阳灼之气,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幸亏是祖传精纯金针,要是其它普通针具可就化在穴道中了!”霍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心有余悸地说道。

二老看了一眼满脸不好意思地天下晓,霍老放低了声音道:“莽撞了!没想到此子阳灼之气如此凶险,治疗不当就会‘走火入魔’危在旦夕呀!你平时是怎么治疗的?”

“师父临走时给我留下一些丸药,告诫我要是阳灼之气冲向百汇时,就泡其药浴,将其强行压制回丹田之中。前几天,我在野外偶尔遇见‘药王阁’的阴阳书生。他看了我的病后也是摇头三思,后来告诉我可以用‘百花为药,百草为引’,长期泡治,能比以毒攻毒单纯压制要好一些,所以这两天我外出采药去了,望常教授见谅!”

常教授黏须长叹道:“小小年纪遭这么大的苦痛,怎么熬过来的,唉!你放心,你的学识有厚底子,现今要以治好病为主,如有什么课程落下了,我给你开小灶,不用事事都来请假,我会跟你们辅导员说的。”

“那就再谢谢常教授了,课程我不会落下的!”

霍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刚才说你真的遇见药王阁的阴阳书生?”

“是的,我们还结为兄弟,一起喝酒尽兴了!”天下晓提起阴阳书生,想到了山顶上铮铮汉子的音容笑貌,不禁悲从心起,强忍着保住了‘桃花扇’的秘密,没有说出来。

“没想到江湖传言还真有这个神秘的门派,阴阳书生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是一代了不起的医神,小兄弟将来有机会一定让我认识,认识!”

“行!他们这些人物是神龙见不见尾的,要是有缘再见到时,我一定会让霍老见见面的。”

霍老用手指敲敲桌子,对着天下晓道:“你就按阴阳书生给你的药方先治疗着,我如果打听到更好的疗法,再告诉你吧!”

天下晓看到事已至此,忽的想起辅导员还找自己有事,忙礼貌地向二老告辞而去。

常教授对着师弟说道:“此子在如此艰难困苦地环境中煎熬,其心必坚,其意必韧,其智必高,但愿能有奇遇恢复健康,造福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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