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常小天
常夏醒了,是被婴儿的哭声吵醒的。
她的意识还不清醒,不知道生了什么,但是那个声音却让她觉得亲近,觉得喜悦。
王姐抱着被薄毯包住的一小团,正站在床边晃悠,见常夏终于睁眼了,又惊又喜,飞快的走了过去。
“妹子……妹子……”
她叫了常夏两声,俯下身子把怀里的孩子抱到她的脑袋上方,笑眯眯的说:“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找那个大夫算账去了。快看看,这是你生的大胖小子。”
常夏的眼珠转了转,半天才落在那张皱巴巴的小脸上。
这是……孩子……
她的意识瞬间回颅,生孩子时的场景在脑海中闪现,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这是我的孩子?”她张着嘴,用了很大力气才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王姐起先没听懂,反应了一会儿才笑道:“是,是你的孩子。”
说着,她把常夏的被子掀开一角,叫孩子放到她的肩膀旁靠着:“快仔细看看吧,费了那么大劲才生出来的,将来肯定是个有福的。”
常夏歪着头看那个吐着泡泡的小娃娃,本来汹涌的眼泪竟一下子止住了,干燥的嘴唇一扯,安心的笑了出来。
这是她的孩子,她在这个世界上终于又有亲人了。
王姐见她看着孩子开心,也不再把孩子抱开,前几天常夏的情况不好,她怕孩子哭影响常夏休息,都抱到病房另一边的小床上去。
常夏听她的话觉得奇怪,问道:“前几天,这孩子……不是昨天刚生吗?”
“哎呦我这个傻妹妹,还刚生呢?你都睡了三天了!”
见常夏还是一副呆愣愣的表情,王姐干脆坐到凳子上,把事情经过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原来当天夜里常夏最后用了一次力,终于把孩子生了出来,不过随后她就又昏过去了,接生婆用家里的参片泡了水,掐着她的下巴给她灌了半碗,见还是没有效果,只好将人用冬天的大厚棉被裹了一层又一层,送到村医务室,那里虽然没有妇产医生,但是有各类药品,对她的恢复有帮助。
到了之后医生给她检查了身体,还好没有什么大毛病,但是本身身体就弱,再加上生孩子几乎用掉了她所有的元气,她一动不动的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王姐说到这不免唏嘘:“当时的情况真吓人呐,我生孩子的孩子都没觉得怎么疼,就感觉肚子里一松孩子就出来了,可是你,前前后后生了五六个小时,孩子还是坐胎,啧啧啧……太吓人了。”
常夏那个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疼,其他的什么都想不到了,现在听王姐这么一说,也觉得吓人。
身旁的小娃娃孩子不停的吐着泡泡,可能是玩的高兴了,还咯咯地笑了起来。常夏一见这场景,那些心惊后怕顿时跑了一干二净,也弯着眼睛无声笑。
“对了妹子,这孩子还没起名字呢,你趁着现在赶紧起一个吧。”
王姐的话提醒了常夏。对啊,她现在是妈妈了,得给孩子取名字,以后还要照顾他,喂他吃饭,给他换尿布,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想想都觉得充满了希望。
可是名字……要叫什么呢?
她转头看着窗外,静静的想。
“不如……叫小天吧。”她望着窗外的碧空如洗,喃喃道:“小天,常小天,像天空那样纯粹自然,每天快乐幸福,自由自在。”
妈妈每天陪在小天的身边,也要活的自由纯粹,心念平静,不再想起过往,不再想起……你的爸爸。
一千七百四十公里外,霍氏集团。
这个月公司接到一个大项目,霍泽越作为总负责人全程跟进,因为投资数额巨大,对方客户的身份又高,几乎每一项进展他都要亲自过目,计划和报表都要亲力亲为。
中午霍泽越又忙的没有吃饭,秘书送过来的订餐刚才被他放文件时不小心挤到地上,到现在还没有被他捡起。他一手拿笔勾画下一次会议的重点,一手捂着胃部按压。最近胃病可能有要犯了,隐隐的绞痛中泛着阵阵恶心,即使室内开着空调还是让他的额角渗出汗液。
“嗡——嗡——”
手机振动,他放下笔,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接听。
“喂!”是霍父。
“爸,有事吗?”
霍父的语气不太好,透过听筒传来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气:“你说我有什么事?!两个月前就告诉过你,让你把朵朵接回家,现在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这就是你的办事效率?!”
“我两个月前也跟您说过,我不同意。”
“混账!她是你未婚妻,当时订婚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同意,订完婚了你还想不认账吗?”
霍泽越拿起一支签字笔在手上慢慢转,缓缓说道:“我告诉过她,可以退婚。”
霍父勃然大怒:“不可能!这件事从我这就不同意,你想都别想!”
“爸……”
霍泽越还想劝解,霍父毫不留情的打断道:“这个家现在还是我做主,我说的你必须要听!在霍氏混了两年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是不是?告诉你,今晚你必须把朵朵接回你别墅里,别等着我派人过去帮你,到时候,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霍泽越转笔的动作一顿,神色也难看起来。
这件事霍父曾经做过,在霍泽越刚刚接手霍氏的时候,有一次霍父给他下了命令但他没听,之后霍父就找了两个保镖过来看着他,寸步不离,整整一个月,他没有一点自由。
现在,是想故技重施吗?
他现在的能力确实比以前强出很多,但是霍父依然大权在握,要是真心想整治他,有的是手段。
沉默了半晌,霍父已经非常不耐,眼看着就要摔电话。
霍泽越叹了口气,只好答应道:“行,我接。”
“今晚?”
“恩,今晚。”
电话刚被霍父气势汹汹的挂掉,霍泽越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他疲惫的揉揉眉心:“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