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玩弄人心
当下,陶菀离开明白从现在开始她将不可以随便思考,不可以将自己知道的不断的在脑中想,确切的说,她的脑海中只可留下吃喝拉撒,其余都是多余的事情,她不能想,不该想。
“我睡觉去了。”如今她能为他们做的事情就只有一样,木头人。
羽羊浅浅一笑:“嗯。去吧!”温和的声音如春风一般暖人身心,但里头包含着的意思彼此心里都明白,他在玩弄人,玩弄人心,甚至玩弄人的感情……
陶菀冲着他微微一笑,她想得那几句话,他应该都有感应到,瞧他那意味更深的笑容,她彻底肯定,她想得他真得都知道。
她也许连睡觉都不可以,万一在睡觉之中说了不该说的话,岂不是……这一次她没有去看他,反正他都知道,他和她有心电感应,如此称也都不为过。
陶菀迈着小碎步朝着之前睡觉的屋子走去,月色下,她的身子很单薄,风吹来之时,摇摆不定的感觉,她什么都不敢想,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两步,三步……
她现在忽然羡慕起那些得了痴呆症的人,至少想的东西,说的话都会被当成笑话,而她现在说的话,想得话,也许是无心之话,可没准儿会成为有些人的漏洞,闭上嘴巴,关闭思想的天窗,她就是一个木头人,睡觉时,数着绵羊,起床后,数着步子。
羽羊问过她这样是不是觉得很闷?
其实用不着她回答,他就知道答案,他应该还知道她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住在这儿,其实各种待遇挺好,人生自由一切都在,她想要离开,都可以走,但是她不能走,走在这儿她可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想事情,不用去听他们的事儿。而若是离开,她一旦回到楚风旁边,总想着插一只脚进去,这样或多或少会将他们的信息透过自己体内的夫妻蛊传到子蛊上……
“你真行,都三天了,都没有去想想你可爱的丈夫,你可爱的孩子,真冷淡……”羽羊说这话的时候,悲哀的摇摇头,但目光中却带着些许讽刺。
陶菀抬眸望向他,报以一笑:“我的冷淡与羽羊公子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你说呢?你的心可是比我黑多了!”
“黑心?”羽羊不认同的摇摇头,“我的心从来都是红色,但你的心却是黑色。”
“呵呵。”陶菀应付的笑笑,话中的讽刺却是丝毫没有减少,“是吗?那你的心可真够红的!我想全天下人的心也都是和我一样,黑色。”
“哦?你的意思就是我的心定是和别人相反的吗?”羽羊拉起陶菀的手,放在他的左胸膛上,“你摸摸看,你能感觉到它在跳动吗?”
陶菀没有挣扎,也没有想法,双眼盯在那只拉着他的手。
“咱们可都是一样!”羽羊见她没有说话,自己补充说道,“所谓红黑也不过是人一厢情愿的以为而已,像我这样的人,心也是红色的。”
“你是在和我将常理吗?”陶菀明白他是故意将话题给撇开去,她想要说的是深层,他却将她带回表层,如此下去,和这个能说会道的人扯淡,最后失败的总是她,而且多说无益,眼下她绝不会多说什么,随后她用挑衅的眼光望向羽羊,别想着从她这儿获取太多的信息。
羽羊并不介意,极其大方的接受了她的挑衅,他等着,等着她不小心的开口,他可不相信面前的女人意志可以是那么坚强,可以对外面的东西不问不顾,一旦问了,她定会不由自主的去思考……
他本想着等着她自己开口,可眼下时间也有些紧迫,他不得不自己率先起个头,他放下手中握着的玉手:“你可知道你在这儿呆了多少天呢?”
陶菀不语,愣愣的望着他,她是在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刚才他那突来的深邃,让她全身的戒备倏然立起,她绝不可以想太多,想太多,所以她只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回答。
羽羊感应到她的排斥,微微一笑:“你确定你这样行吗?一时可行,但你的戒备总会有疲惫的一天,而这一天我相信也快了,也许就是在今天,你相信吗?”他说得格外的轻巧,好似有十足的把握。
“屁!”陶菀看到他淡定的模样,就想要爆粗口,但很快又闭上嘴巴,不再多说一句话,她要淡定,淡若午后闲云,不慌不急不躁,如此便可,调整好心态之后,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羽羊。
“哦?这么快就好了?”羽羊的话里带着戏谑,他依旧还是不相信,她的性格他早就摸透了,擅于思考,却也会因为担忧而失去任何防备与方向。
“之前,你可是听说这楚国皇上还有半个月就要驾崩了,你可知道这半个月还有多少天呢?”羽羊的声音很淡,那流露出来的笑意却是如此阴森,陶菀不敢想太多,她只有傻傻的看着羽羊,好似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样子,“三天,还有三天,你说他们兄弟几人会知道吗?知道后,又会怎样呢?”
不说话,不想,陶菀索性闭上眼睛,不见不听不闻那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有哦!”羽羊抬手,强迫地将她的眼皮给拉开,“不要自欺欺人,无论你怎样强迫自己,还是会在思考,还是会在想,因为你是一个人呢,一个正常的人,哈哈!”
陶菀扯动了下嘴角:“你说得没有错,我是一个正常的人,我定然回去思考,但我同样可以控制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嗯。你可以避开我想要知道的想法!”羽羊笑着说道,“但是你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知道的吗?”
不知道!她无须说话,他便明了答案。
“那不就是了吗?你都不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你又怎么避得开去呢?”羽羊拍了拍她的脑袋,“所以你强迫自己不是找虐吗?”
陶菀偏过头,躲开他那拍得不厌其烦的手掌:“你说得也许是正确,但我也可以理解,这只不过是你想要让我放开警备的一个方法而已,不是吗?”
“女人啊,何必这么聪明呢?多累!”羽羊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我一直都在和你说,女人不要太聪明,不然活着就是累。”
“其实你说得没有错,太聪明活着的确会很累,算来算去,却算不过结局,不是吗?”陶菀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就算那个地方没有一丁点儿口水,她都觉得不舒服,“譬如你认识的晴涵,她应该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不是吗?”
“呵呵。”羽羊耸了耸肩膀,“她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我了解她,她想要的结局就是你也不好过!”
听闻,陶菀的双眸倏然睁大,什么意思?毫无意识的表达了她的好奇,等这想法跳出脑连之后,她苦笑了声,果然她不能听他说太多的话,不然立刻就跳入了他设下的陷阱。
羽羊摆摆手:“聪明女人心不应该太过柔软,不软也会吃亏!晴涵,这人我太熟悉,她要得必定是要得不到,得不到的那就毁掉,曾经做过很多的事,她可能是产生过悔意,但她绝不会就此罢手,不是吗?她最后还是害得你变成现在这样吗?”
陶菀不敢否认他最后的话,但她还是愿意去相信一个将死之人的悔过之心,况乎她当初真得听得晴涵话中的悔意,她既然愿意让非忧带她走,既然愿意让非忧陪着她,既然可以那么肆意的微笑,她相信晴涵是变好了,其实她从来没有坏过,她只不过是太爱楚风,想让他围着她转而已。
“啪啪啪!”羽羊拍着手,“你可真够善良,我才说了这么几句,你就想了这么多,看来晴涵在你印象中还不错,同样你的自控能力好似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失望。”
被他的拍掌声拉回思绪,陶菀顿时意识到自己再一次中了他的轨迹,面前这人当真是很会玩弄人心。
“算你狠!”陶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正迟早你都要知道,不如你现在就开口问吧,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羽羊缓缓地点点头,随后故作沉思状,片刻之后抬眸:“其实呢……”说话之时,他刻意放慢语速,双眸在陶菀的面上不断的搜寻着不一样的神色,他看到她的脸紧紧的绷着,视线继续下移,就连她的身子都绷得很紧,好似时刻准备着应付他的话一般,如此……
“我现在不想问,没什么心情!”羽羊恹恹地说道,“你若是想要出去,就出去,我可没有拦着你。”言毕,转身离去,三千丝与衣袂飞扬,划过陶菀的脸和胸口,她真想一把伸手抓住他,扯了他的,让他光头。
“你调皮了!这个想法可不好,这男人若是没有丝,可是很丑的!”在门口的羽羊顿住双脚,偏过头望着里头愤慨的人儿,“放心,我也等不了太久,迟早会来询问你。”
“滚。”
屋子里只剩下陶菀一个人,她不敢想,可以的让自己停止所有的思绪,只是静静的坐在窗前呆,看着午后的骄阳。
也不晓得是多了多久,当她觉得浑身僵硬之时,听得外边传来羽羊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她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不欢迎我?又要全身戒备的看着我,听着我说话?”
“知道就好,知道就少来烦我!”陶菀冷冷地说道。
羽羊轻叩着桌面:“我也不想,但我这儿可就是只有两个女儿郎,故而只有来找你了,毕竟你有趣多了。而且你身上会有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那另一个女人呢?”陶菀也纯属没话找话,她不想和他说太多关于自己以及楚风等人的事情,不如就拿他这儿的人扯淡扯淡,“还有你为什么要弄那么多的夫妻蛊与子蛊?”
“另一个女人,很忙哦,没你这么空闲,但今日她应该就会回来!”羽羊缓缓地开口,“至于这蛊么,你知道的,这苗人总是喜欢弄这些东西,毕竟这是它们的根,根不可毁。”
在他的话中,陶菀捕捉到一点信息,羽羊是苗疆人?她探寻的望去。
羽羊嘴角渗出淡淡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两个人忽而谁都不说话,都静静的望着对方,良久,直到屋外想起人的声音,两人都才收回视线,陶菀纯粹是呆,看着一张美美的容颜呆,其实感觉还可以,他的面容很干净,而且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和楚风一样的感觉,温润如风,但他不是。
“她来了。”羽羊的手指又好似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
一开始陶菀没有反应过来,但见到进来的人,她惊讶万分,这个人她见过,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见过,只是她不该是楚风的人吗?如今怎么……
美丽的眸子眯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