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豫章沈家

富贵轩是客源皆是京中富贾。掌柜的虽不是富贵轩的老板，却也是说的出名号的人，如今这般可是给足了宁王府面子。

修宁也并非是不识好歹之人，别人敬她一尺，她自然也还他一仗。

修宁看了平霜一眼，平霜虚扶一番，客气道：“掌柜的无须多礼。”

掌柜的客气地替修宁奉上一杯茶：“宁王妃请。”

修宁轻抿了一口清茶，也不犹豫。直接了当道：“想必掌柜的也该知晓了，本妃是为了府里的女眷衣物而来。”

“是这样啊！”掌柜地应了一声，说道，“这样，王妃着人知会一声便是，小的就会派人把店里最好的样品送到您府上去了。”

“本妃想自己亲自过目。”说完，她的语气一顿，“本妃听说，王府从前的衣物也是在你这里置办的，本妃想要看看账册。”

修宁话音一落，窦康成很是吃惊，他是可以明白修宁的意思的，修宁是在怀疑管家，毕竟这些东西，从前也都是管家在打理。

“怎么？你很惊讶？”修宁问道，唇边略微含笑。

窦康成吧不敢答话，修宁也好，管家也好，都不是他可以去得罪的。

“不敢不敢。”窦康成冷静下来后，急忙回答。

修宁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看向了掌柜：“怎么？你也觉得是不可以吗？”

掌柜的觉得自己很是压抑，他抬眸看了一眼修宁的神情，只是修宁的神情却让他看不出半分端倪，他抬袖擦了擦额前的冷汗，说道：“王妃明鉴，此时事关重大，小人不敢擅自做主，还得去知会了我家公子才是。”

“你家公子？”修宁呢喃一声。

“王妃，富贵轩的东家是豫章沈家，公子是沈文石。”窦康成小声的解释。

修宁心中恍然，她自然是听说过豫章沈家的，沈家那可是富可敌国的，沈家公子沈文石则更是了不得，自沈家事宜在交由他出面打理后，便愈是蒸蒸日上了，远非旁的商贾可及。

京中早有百姓做诗曰：沈家公子抖一抖，天下也要抖三抖。

“你去禀告吧！”修宁吩咐。

掌柜的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他又进来了，恭敬地对修宁说道：“公子来了，说是要亲自会见王妃。”

“本妃与他不曾相识，自然也没什么可见的，王府和贵店有往来，本妃想看一下账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知为何需要这般复杂？”修宁淡淡说道，但她不想见沈石文却是真的，她对沈石文终究是有几分了解的，沈石文向来都是和承王承泽交好，相应的，那就是和宁王并没有太大的干系，她也没有必要去走得过于近了。

掌柜的脸色沉了几分，缓缓点头，朝修宁鞠躬道：“王妃，对不住了，这事儿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见一见我家公子，同公子当面商议。”

沈家，虽是一介商人，却是富可敌国，在大周时修宁就略有耳闻，就连皇帝，也会礼让沈家三分。

那样的沈家，能富可敌国，却安然无恙的人必定不是简单的人。

沈家相应的，也不会把自己牵扯到夺嫡之中，修宁在盘算，自己是否有必要和沈家走得近一些，她若是愿意和沈家走得近，那也是宁王府愿意和沈家走得近了。

修宁决定试一试，她对管家说道：“你让他过来吧！”

沈石文虽是出生商宦，但是却丝毫没有任何铜臭味，相反生得很是斯文端敬，甚有儒士之风，他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十上下，却是异常沉稳。

“小民见过宁王妃。”沈石文恭敬行礼。

修宁伸手，笑道：“沈公子不必这般多礼，请坐。”

“还望王妃明鉴，账册涉及小民府上机密，不能交由王妃，王妃倘若要看，想来，王府也应该有一本。”沈石文不卑不亢说道。

修宁皱了皱眉，倘若王府的账册有什么端倪，那才是不对的，管家也决然做不出这种事，管家的忠诚有待考究。

修宁抿唇一笑，问道：“所以，沈公子的意思是不给？”

修宁连太极都不打了，直接了当问，沈石文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了，他的本意的确是不给了，但是，修宁却说得这样直接不留情面。

他忽然觉得有些新鲜，他不知听了多少话里藏针的话了，却是第一次有人将一切都放在明面上，不留任何余地。

“怎么？不是这样吗？”修宁接着问。

沈石文从容一笑，回答道：“的确是这样，的确不能给王妃。”

“本妃要一个理由。”修宁清幽说道，平静如水的眼眸静静看着沈石文。

“理由？”沈石文没想到她还真的是不依不饶。

沈石文答道：“还望王妃体谅，小民是开门做生意的人，生意最重要的，莫过于信，且莫言您府上的管家同我之间并没有什么龌龊事，哪怕是有，我也不能告诉了王妃，我豫章沈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倘若各世家大族，商贾巨户都如王妃一般，要来查账，那我沈家是不是就把自己的一切摊开给别人看了？我沈家也委实不能开了这个头，哪怕是宁王前来，沈某也依旧是这个话。”

修宁点了点头，对沈石文的回答表示认可，但沈石文终究是同承王走得近的，修宁难免有些膈应。

修宁笑了笑：“沈公子说得在理，本妃也便不为难沈公子了，只是有一桩事，本妃还想问问沈公子。”

沈石文一怔，外界已都认为他是承王的人，宁王和承王夺嫡之事，他亦知晓一二，却是不明白，宁王妃有什么是要来问他的。

“王妃直言无妨。”沈石文看向修宁的目光深了一些。

“宁王府欢迎沈公子做客。”修宁轻启朱唇，悠悠说道。

沈从文愈觉得修宁有些意思了刚才一切都摊在明面儿上，这会却又套话起来了，但是很明显，局面依旧是由她操纵着，而沈石文才百般需要应对之人。

“那王妃希望小民如何回答？”沈石文含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