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找到踪迹
买画的那位一听是安小溪的经纪人,顿时就忐忑起来。通过他的话,陆亦林大概了解到,所谓的朋友不过是负责人出于基本礼貌才说的客套话。这个人估计是有求于画展主办方老板,才买了画去奉承他。
于是陆亦林凝神想了想,还是严肃了话语狐假虎威了一番,恩威并施之下,那人很快就把他知道的所有情况都说了。
本来这人是想在网上请个仿冒的高手帮忙模仿一副安小溪的画鱼目混珠,结果却在寻找合适对象的时候无意中看见有人在网上挂卖这副画。
他平时对画作也颇有些研究,总觉得那幅画就算不是真迹也是个高仿。而那边的女子又拍着胸口一口保证着,只说自己急着用钱,不然都不可以卖画的
他怀着侥幸心理,给了三万块买下这副画,收到画的时候第一时间仔细装裱了一番,就给画展老板送了过去。
“难不成,这副画是仿冒的?”拿着电话的男子呵斥了一声吵吵闹闹的孩子,哀叹了一声,“您看,这可不关我事啊,我也只是好心,好心啊。”
“是不是还难说。”陆亦林屈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这件事我自然会去调查。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了。”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配合您。”男子这才松了口气,指天誓道,“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根据男人提供的信息,陆亦林很快就得知了快递是从距离T市几千公里的X市寄过来的,但具体的方位并不知晓。
卖画的人自称忍冬,也留下了联系方式。陆亦林皱着眉思考了一会,还是准备打个电话过去先探探虚实。
夜色沉沉,忍冬正杵在柜台上打着瞌睡,思量着要不要提前关门,手机就突然响了。
她看也没看就随手接了起来,那边有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你好,请问是忍冬小姐吗?”
“对,是我。”忍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请问您是?”
“哦,我是之前买画的那位,网名‘手可摘星辰’的那个,我姓陆。”陆亦林把了解来的资料仔细回忆了一遍,“是这样,我已经收到画了,但是相关人员鉴定说这副画是伪造品,所以我想问问您,这是什么情况?”
“伪造?!”忍冬大吃一惊,瞌睡虫也全都跑光了,她激动地一拍桌子,“怎么可能是伪造,我和画家都是认识的!陆先生,请您先弄清楚情况再来质疑我吧!”
陆亦林心中一动,却还是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劝慰道,“您先别激动,我们也只是为自己负责而已,您说你认识那位画家,也不知道能否见上她一面?”
暗夜透过未关上的门送来些许凉风,大堂明晃晃的灯光照着,忍冬有种直觉,这个怀疑画的真伪的人大约是认识安小溪的。
她已经明白自己迷迷糊糊间说错话了,面对陆亦林半真半假的试探,心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可是如果安小溪躲在这个小镇就是不想见一些人,她岂不是添乱了?
虽然三万块钱很多,但是也比不上安小溪这个朋友重要。忍冬皱着眉头想了想,干笑了几声搪塞道,“是这样,那位画家不久前就离开这里了,现在我也没办法联系上她,您看您不如,重新再找一位鉴定师鉴定一下。”
离开了?陆亦林心中疑惑,听出那边断断续续话语里隐含着的忧虑和担心,一边继续和忍冬周旋,一边打开了电脑。
他曾经出于个人爱好,在大学里兼修了计算机课程,查个电话号码归属地和所在位置什么的,对陆亦林来说,也不过就算是小菜一碟。
“是这样啊,那真是遗憾呢。我会再请鉴定师鉴定的,以后可能还会打扰到您,希望您能保持通讯顺畅。”陆亦林看着电脑屏幕上出现的红点,把鼠标一扔。
成了!
“好的。”那边传来忍冬不耐烦的声音,陆亦林仍旧保持着画展工作人员的职业操守,微笑着打了招呼,听她挂断了电话。
X市桑羽县……陆亦林一拍脑袋,真是有够偏僻的地方,连地图都无法显示出来具体的地名。
陆亦林凝神想了想,看安小溪那幅画作中展现出来的风土人情,不太像是在市区或者县城,倒像是某个保留着古色古香味道的风景区小镇。
他连忙搜索了一番,X市相比T市而言,实在是落后得很,虽然自然风景十分优美,却并没有什么已经开的风景区。
陆亦林不死心地往下翻着网页。终于,在一个狂热驴友的网站,现了对桑羽某不知名小镇的高度评价。
“这里的风景很美,人也很好,呆在这里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个宁静古朴的世界,我在这里遇到了很多可爱的人,还有一个画家姐姐,他送了我们一副画,就当是最珍贵的留念吧!”
下面还放了很多风景照片。
陆亦林看见“画家”的时候已经心头一动,他耐着性子看下去,突然手指一顿,连忙把最后一张素描画放大,终于看见了那熟悉的别扭签名。
还有,那一张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生动可爱的面孔。
安小溪笑容灿烂,她身边的女子冷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眸子却是温润的。陆亦林认出她就是安小溪那幅被卖的画中喂猫的女子,当下一颗心都加速跳动了。
他再也无法忍耐内心的躁动,匆匆把一整杯凉透的咖啡灌了下去,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匆匆下了楼。
夜幕低垂,几颗星星零零散散着,躲在云间若隐若现,一轮孤月朦朦胧胧,教人看不清楚。
明亮的路灯衬得深夜格外的静谧,可陆亦林在这样的环境里,却几乎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忍冬在门外试探地喊着,“小溪,睡了吗?”
“谁啊,扰人清梦。”安小溪睡眠一向很浅,被吵醒了很是不愉快,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抱起枕头倦懒地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