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世界疯狂了

秦九儿笑了：“钱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即使家财万贯，吃的依然是一天三顿饭，睡的是一张床。权势不过过眼云烟，留世间骂名还是美名都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不要皇帝的任何赏赐，惟愿东陵百姓都能一天三顿饭，都能睡上一张床。”

皇帝的眸中意外，声音却是寡淡：“你是北圣人。”

秦九儿一愣，接着明白皇帝的意思了。果然身处高位，永远都是那么谨慎。

“我是不是北圣的人真的有那么重要么？皇帝若是以为我秦九儿是细作，是说客，费尽心思来见皇帝是居心不良，那我无话可说。”

秦九儿笑着说出这一番话，虽然现在只是普通的药童，但是眸中的高冷和潋滟却是依然不能掩饰。

药师见状在一边清淡的说道：“皇帝，时候不早了，您也该好好休息。九儿，你也该回了。”

秦九儿点头：“是，皇帝你好好休息吧。”

药师转身就走，一身白袍的他，似要绝尘而去。秦九儿走到珠帘处，忍不住回头，皇帝也正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秦九儿瞬间有无尽的不舍和心痛从眸子里流露出来。为什么，不知道。

秦九儿和药师走到门外，见太子和皇后还有几个大臣都在院中静静的等待。因为药师在皇帝寝宫的时候，外面就是有天大的事，都要等药师出来，他们才能进去。

太子一见药师出来，立刻上前一步恭敬道：“药师，我父皇身体怎么样？”

“已经无大碍，慢慢就会恢复。”药师说道。

而就是这一句话，让院中的人都狂喜不已。只有皇后，暗暗咬了嘴唇。心里暗很，之前不是还说皇帝已经灯尽油枯了么？为何现在又说已经无碍？东方山庄，果然已经开始插手朝中事，不然一个药师为什么要对她这个皇后，隐瞒皇帝真实的病情？

“多谢药师，药师果然是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本宫恭送药师。”太子对药师行大礼，态度谦卑。

那些等待的几位大臣也给药师行大礼。

秦九儿跟着药师走过这个太子殿下的时候，看了他一样。东陵太子五官匀称，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眸眼清明，生来一副良善面相，将来定会是一个好皇帝。

秦九儿跟着药师穿过九区回廊，又过拱门进了那药师独立的院子。一直都是开着的拱门，这时却是被药师伸手一佛，两个摆设的门竟然生生合上了。秦九儿暗暗惊叹，这药师的功力可是不简单。

院子突然成了一个封闭的地方，秦九儿倒也平静的很，浅笑着说道：“药师有话和九儿直接说就是。药师是九儿宫中唯一信任的人，又是东方珏的叔叔，九儿自然言无不尽。”

秦九儿一番话，倒显得药师小人了。其实药师并不是用这一招杀鸡儆猴，吓唬秦九儿。只是防止隔墙有耳罢了。当然，这样的小事，药师是不屑解释的。

药师转身进了房间，秦九儿明白的跟进去。

房间很宽敞，但是布置简单。靠墙的一边是一个非常大古朴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一排排的书，有纸质的，有丝绢的，也有竹简木牍的。可见这些书有的已经有很多年头了。还有一个比书架小一点的架子，放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药瓶。各种各样的药香混杂着，倒也是奇怪的好闻。

药师亲自给秦九儿倒了一杯水，这让秦九儿有些受宠若惊。秦九儿大概能猜到药师要和她说什么，无非就是还魂丹的事。

“多谢药师。”秦九儿双手接过茶水，乖巧的道谢。

药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轻撇去茶上的浮沫，浅啜一口，姿态雅致。

秦九儿也慢慢喝一口，因为没有撇茶末，喝到嘴里一个茶叶梗。但是她直接咽了下去，也没有吐出来。

“九儿，偷听别人说话，本不是君子所为。我虽然回避，却因为皇帝安危没有屏蔽你和皇帝的对话是我的不对。”药师放下茶盏先给秦九儿道歉。

秦九儿急忙说道：“药师言重了，九儿从没有想要刻意回避药师，是药师多想了。”

药师垂眸：“既然如此，那我能问你口中的骨算子前辈长的如何模样，他又有没有跟你说口讯以外的什么事？”

秦九儿以为药师处于职业的关系会问她还魂丹的事，可是现在问的居然是骨算子的事。不仅狐疑道：“药师，您是认识骨算子老前辈么？”

药师点头：“我是知道一位前辈的别号叫骨算子，但不知道你口中的前辈和我想的那位前辈是不是一个人。因为我知道的这位前辈早在二百年前就归天了，可是你口中的这位前辈是刚刚过世的。所以……我想跟你求证一下。”

秦九儿见药师这么说，她的心里猛的一咯噔，感觉药师知道的这位别号骨算子的人就是地牢里传授自己功夫的骨算子。

“药师，实不相瞒，我机缘巧合碰见骨算子老前辈，老前辈虽然那时候还活着，但已经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看不出面容。他的双眼被剜，鼻子被割，舌头被拔，就连嘴巴和牙齿都没有的。而且整个人枯瘦的好像人干，你问的容貌，我是真回答不出。”

秦九儿的一番描述，让药师大为震惊。一贯的云淡风轻的淡漠也变得眸色凌厉起来。

“幸好，骨老前辈虽然没有了舌头，却是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炼出了腹语的本事。我们沟通得知，老前辈已经生无可恋。他将仅有的一成功力传给我，换我给他传这个口讯。他快死了，我想给他还魂丹吃，带他出地牢。谁知道他突然问我是不是东方山庄的人，我点头是，他便用腹语大笑着，说什么苍天有眼，让他在最后的时候遇到东方家的人。”

药师凝眉：“那你真的是东方山庄的人？”

秦九儿挠挠头，不得不说：“其实……那个……我娘是东方山庄的小姐东方丝乐，我想着，我或许也算是东方山庄的人吧。”

药师闻听秦九儿这么说，忽的站起来不可思议的问：“你……是丝乐的女儿？”

秦九儿点点头，也知道药师为什么激动。东方丝乐是药师的妹妹，他们应该也是手足情森吧。

道骨仙风的药师眼窝里红了，正在秦九儿以为药师会很激动的抱一下自己，说一声‘我是你舅舅’时，药师却转身去床头打开一个机关匣子里，拿出一本手抄古卷递给秦九儿。

秦九儿翻开一看，这不是东方山庄的家谱么？甚至就连第一代创建山庄的老祖宗都榜上有名。而第三代里，有一药师，名为东方雀，别号却是骨算子。生于几年，薨于几年，都写得清清楚楚。

秦九儿大惊，脱口而出：“骨老前辈居然是东方山庄的人？”

药师点头，“开始仅凭你说的一个名号，我也并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但是从你说骨算子得知你有还魂丹，而十分高兴说苍天有眼时，我就断定，托付与你遗嘱的人就是我们东方山庄的前辈无疑。秘册记载，骨算子曾是皇帝药师，在新的药师接替他之后，他就归隐山林，专心研制灵药，后来终练成还魂丹这一味绝世神药。有一日，骨算子前辈将药方给了新的药师，说他自己要去破劫，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将药方交给新药师，以后若是不回来就是死了。”

秦九儿不解：“那骨算子老前辈就算以后消失了，还魂丹的药方也是留下了啊。为什么后来这还魂丹还消失了呢？”

药师见秦九儿如此问，不由的叹口气：“还魂丹的药方后来是世世在药师手上流传，但是几十年前，那一代的药师被不明人给杀了，药方也被抢走。从此这还魂丹就失传了。”

还魂丹原来是这么失传的。

可是药师的功力都绝不一般，就好像现在的药师，功夫也应该七玄左右吧。但是却被人给杀了，还抢走还魂丹的方子。想来那个不明人的功力是非常高强了。

秦九儿脑中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抓住。但是瞬间，又是什么都没有抓住。摇摇头，只能问别的：“可是我跟东方珏打听过，问他是不是知道骨算子这个人。但是东方珏并没有说东方山庄的祖籍里就有这么一号人。”

“东方山庄的手抄族谱一直是由药师保管，并代代相传的。珏儿如今虽然是庄主，这些也是不知道的。”药师解释道。

秦九儿挠挠头，东方山庄还有这样的规矩，怪不得东方珏不知道呢。

不过弄明白了骨算子的真实身份，秦九儿还是松口气。至少，她明白了很多从前不明的白的事。

地牢里，骨算子为什么见到还魂丹会兴奋，会高兴自己是东方山庄的人，会将他毕生绝学记载天下奇药的人皮卷给了自己。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并不是自己走了狗屎运，平白无故就得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