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视死如归
“不!”沈琬洛抬起头,本就绯红的脸颊现在更像能渗出血似的。
嫁入王府是上一世的她最向往的事情,这一世也依然逃不掉。他总是有办法将一个不想待在他身边的人轻而易举地留下。
既然如此,她便一定要在王府占据一席之地!
沈琬洛的眉心微微凝结,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闭上了眼睛,如临大敌一般说道:“我准备好了,来吧。”
她闭着眼睛等了许久,没有意料中的狂风暴雨。
沈琬洛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萧墨迟那张盛怒的脸。她疑惑地打量着他,他似乎很生气,可是为什么生气呢?难道刚才的回应还不够热烈?
萧墨迟脸色铁青,似乎从牙缝里面说出:“沈琬洛,就算你对本王没有一点喜欢,也不用摆出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还有,本王也绝不是那种宵小之辈!你居然为了合作做出这种下作手段,本王真的为你感到耻辱!”
他气极地挥袖而去,沈琬洛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为什么突然翻脸了。
正在她疑惑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命令:“来人!今夜把沈琬洛关进柴房!闭门思过!”
夜里下过雨,星光很快便爬上枝头。
“吱哟”一声,柴门的门被打开,沈琬洛被丢进去,同时扔在她脸上的还有被萧墨迟扯掉的罩衫。
她连忙捡起衣服穿好后,已经听到了柴房的门落锁的声音。
沈琬洛无奈地打量着柴房四壁,才嫁过来几日,就已经被关了两次柴房。这么喜欢把她关柴房,怎么不把她的住所直接挪进来?
柴房里堆积着各种各样的杂物,除了地上的一堆厚厚的稻草之外,还有由柴木整整齐齐堆砌在一起的小山。顺着柴火小山向上望去,一缕淡淡的月光从天窗透了进来,便成了柴房里唯一的光亮。
沈琬洛抱膝坐在了稻草堆里盘算着如此在这里度过漫长的一夜。正盘算到关键时刻,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叫了一下。
为了赶着回来,她连晚饭还没有吃。本打算回府后和春分随便做一点吃的,没料到直接被萧墨迟抓走询问。
若是春分知道了她的事,说不定会吓个半死。
沈琬洛叹了一口气,安慰性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倒在了厚厚的草堆上。
“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她蜷缩成了一个团,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准备睡觉。一个硬硬的凸起忽然硌了一下她的膝盖。沈琬洛随手摸了过去,却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她翻身坐起来,将厚厚的草堆拨开刨了几下,果然刨出了一个小小的圆球。她将这东西拿到月光下一看,现竟然是颗小芋头。
“芋头!这地方还有芋头!”
沈琬洛一下子兴奋起来,干脆把这堆稻草全部都搬到了一边,很快她就看到了稻草下的几袋芋头。
这些芋头或许是给人吃的,也或许是和这些新鲜草料一样是给马吃的,不过不管是给人吃的还是给马吃的,现在只要能填饱她的肚皮就行。
沈琬洛开心地挪了一袋芋头到月光下,现它们一个个都浑圆滚实,欣欣然地用裙摆擦掉了上面的泥土。
有了食材,下一步便是生火。
沈琬洛环顾一周,自言自语:“这柴房里面的燃料倒是不少,只是这火嘛……”
沈琬洛想起前世有次随着萧墨迟去打猎,在猎场上见到别人用那钻木取火之术,便也像模像样地找来了一些干柴,用干稻草充当火绒,极有耐心地研磨起来。
最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一道青烟从稻草底下冒出来,她终于生出了火。
小小的火苗让沈琬洛激动不已,她连忙摆了个火架子,将芋头烤上去。不一会儿,一股新鲜的食物味道就从火堆中散出来。
她仰起脸深深地嗅着,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满足的笑容。
沈琬洛躺在稻草堆上,将一只手臂枕在脑下,另一只手拿着烧好的芋头津津有味地啃起来,望着棚顶简陋的小天窗出神。
小小的洞口外面是漫天的璀璨繁星,不管地上的人如何忧愁,那繁星都亘古不变地永恒亮着。
偶尔有一丝微弱的凉风从天窗透进来,给闷热的柴房带来难得的清凉。月华从天窗照进来,投在木柴堆的塔尖上,明晃晃的,看上去格外诱人。
沈琬洛灵机一动,跳起来试探性的踹了一脚柴堆,纹丝不动。她连忙将几个烧好的芋头裹了个小包袱背在身后,趴在柴堆山做了个深呼吸,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上攀援。
眼前的光亮距离沈琬洛越来越近,她的手终于探出窗外,触摸到了一阵清凉。
王府一座不起眼的青瓦房顶中突然钻出来了一个小脑袋。沈琬洛谨慎地往四周看了一眼,这才从天窗钻了出来。
她气喘吁吁地从房顶上颤巍巍地站起来,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庆幸自己一直都保持着苗条的身材。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站在房顶俯瞰王府的夜景。
黑黢黢的夜里偶尔有几处高楼露出光亮,瞧着方向应该是萧墨迟的几房妾室居住之所。而她的小院子却在远远的角落坐落着,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沈琬洛弯下腰,扶着青灰色的砖瓦慢慢爬到了房脊上跨坐下来。天空这轮圆月宛如冰镜一般硕大明亮,静静地散着清冷的光晕。
微风吹拂过脸畔,有沁人心脾的凉意。沈琬洛掏出芋头,不禁有些得意:“你以为区区一个柴房就能关住我吗?萧墨迟,这个混蛋,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她朝着手里的芋头咬了一大口,虽然什么佐料都没有加,但是对于此刻饥肠辘辘的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美味了。
欣赏完这口美味之后,沈琬洛将手里的芋头转了半圈,正要下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瓦片声。
微风中不知何时掺杂了一股清冷梅香,沈琬洛楞了一下,连忙朝身后望去。现萧墨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正阴森森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