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药剂

工厂另一头的魔兽隐约间有着象征苏醒的迹象，这让人们再次提起了神，准备着应对随时会恶化的态势。

莱茵丝也没有让自己继续放纵在阿帕亚的怀中，她仔细地观察着那只魔兽，并且再次检查他们的包中还保留着什么道具。

“我们所剩下的这些小东西恐怕对那只魔兽造不成什么伤害。”莱茵丝沉思着，然后看到了包中还有她之前从罗索斯的实验室中带走的、用途尚且没有明确的瓶子们，“如果有办法确认这些是什么……哦，是的，我忘记了，确实该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对吗？”

直到此时莱茵丝才回忆起被她忽略在一旁的研究者们，险些导致阿帕亚死去的那两个人仍然被大头朝下地挂在空中，而莱茵丝并不打算去问他们点儿什么。银的佣兵只是稍微地调整了一下他们在空中的角度，让他们不至于直接死亡之后，拎着那些瓶子径直走向了雀斑少女的方向。

“你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对吗？”莱茵丝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将瓶子放在她眼前晃了晃，“虽然你们现在这个被抓起来的状态也许让你不愿意回答我，但是即使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直接从你的脑子里掏出来答案，你想选择哪个？”

莱茵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在雀斑少女回答之前，又像是谈天一样地和她继续说了起来：“你应该不会抱着什么用这种情报换取你们自由的天真的想法吧？你们没有死只是因为阿帕亚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而已，我可不会因为你看上去配合了一下就真的相信你是无辜的哦？”

那双恢复成红色的眸子中透着彻骨的冷意，阿帕亚所遭受的痛苦与危险并不仅仅是他现在生龙活虎就可以抵消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即便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另外四个人也是同谋者，但是他们也同样无法说明自己是无辜的。

而实力的绝对差距决定了她没有任何的义务去听取研究者的抗议。

雀斑的少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即便她原本拥有其他的想法，在佣兵的这番话后也只能重新咽回肚中。

在她还在努力地思索着应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莱茵丝又再次开口了。

“我也许不需要再提醒你关于你们已经被视作罗索斯的弃子这一点。而至于你们的同僚在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之后你们又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这一点……幸运的是，就结果来看，没有生什么让我更加生气的事情，因此，我现在不会对你们四个做什么。”

莱茵丝用瓶身轻轻地去触碰着雀斑少女的脸，然后将瓶子移动到了少女的下巴下面，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在处理完那边的大家伙之后，我会给你们充分的时间来为自己辩解，而我也会好好地查明真相，所以我保证，在那之前，你们会活着。”

雀斑少女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她，这让莱茵丝感觉到了愉悦。从他们刚进入工厂开始这名少女就一直摆出一副冷漠的脸色，这让她非常不高兴，是的，区区罗索斯的研究者而已，就是这种明明恐慌而又不能不压制住的丑态才是最适合他们的。

“莱茵。”阿帕亚在一旁叹了口气，“话题扯的太远了，我们的目的是问这个瓶子里的药剂。”

“哦，是的，我差点被带跑了。”

莱茵丝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而她说的话似乎让雀斑少女有些气闷，从头到尾少女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最后却背上了耽误对方正事的这个责任，而她却是人家的阶下囚，没有任何的立场与能力去抗议。

“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要抗争的吗，罗索斯的弃子小研究员？”

雀斑少女闭了闭眼，像是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没多久她就又睁开了眼，把目光转向了那些瓶子，拒绝再看向佣兵的方向。

“我先声明一点，这些都是还在实验中的未完成品，我只知道它们想要达成的效果与我们上一次进行实验之后的效果，我并不知道最新的实验结果是什么——那不是由我来进行的，而且我也没有权限查看报告。”

莱茵丝只是微微地扬了扬下巴，没有对她的话进行什么评论。

“说你知道的那部分。”

雀斑的少女看着莱茵丝手中的瓶子，然后她看了看阿帕亚提着的包中塞着的瓶子们，虽然数量零零散散也有十多瓶，但是归根究底也只有三种类型而已。

“这些药剂的颜色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用来迷惑别人用的。”她干巴巴地说着，“我们只是依靠瓶子的形状来区分它们。方瓶子是一种，圆瓶子是一种，而锥形的瓶子又是一种。”

莱茵丝扫了一眼自己手中拥有的瓶子，虽然大小长短各自不同，但是确实可以归类为这三种类型，而且形状相同的瓶子中的液体颜色也没有什么相同点。

“方的瓶子里面是禁魔药水，被撒到药水的部分都会自然地形成禁魔的结界，将人体与外界中的魔力因子阻隔开来，进而没法调用外界的魔力。但现在仅仅能做到限制住空间类型的魔法，元素类的魔法只是能够减少魔力流量，并不能完全禁止。”

莱茵丝好奇地拎起了一瓶方形的瓶子，她有一种想要打开它来实验一下的冲动，只可惜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这么做。

“你知道的，莉安没有任何魔法素质。”她对阿帕亚说着，“不然我真想让莉安试试这个——横竖少个莉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听到了！你这个混蛋！”

莉莉安从远处高声地喊着，并且还冲莱茵丝挥了挥拳，但莱茵丝并没有腾出自己的时间去给她哪怕一个眼神。

“……圆形的瓶子是神经毒素，是仿照47号毒素制作的，但是目的并不是让人死亡，只是要阻隔住神经信号的传递，让人失去行动能力，而且也可以从内部隔断与外界的魔力交流。但是目前还没有成功消除会导致死亡的毒性，虽然能够阻隔魔力交流，但是神经麻痹的效果很薄弱。”

莱茵丝拿起一个圆形的瓶子，放在自己的眼前轻轻地摇晃着。雀斑少女提供的信息让她忍不住想要拿那两个还在空中的人进行一下实验，让他们也尝尝毒素的味道。也许是她的杀气太过明显，阿帕亚突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并将她手中的瓶子拿了下来。

“这个东西太危险了。”他温和地说着，“别拿在手里玩，如果之后你想对那个魔兽用的时候再拿起来。”

“……你在把我当小孩子教育吗？”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莱茵丝还是顺从地让他拿走了瓶子放回了包中。

“不，当然不会，毕竟我认为我的取向并不是孩子，也不可能对孩子下手。”

工程师的话语让莱茵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决定不去理会工程师那听起来有点儿什么更深含义的话。她用了点儿小法术将瓶塞加固好之后，看向了剩下的那些锥形的瓶子。

“那么那些的作用又是什么？”

雀斑少女看了看她，然后又看了看那个瓶子，她皱起眉回忆了一阵之后，才又继续回答了她。

“如果我没记错，它会消除掉它周围的空气中的魔力因子，并且会保持一段时间的没有任何魔力流动的状况。现在只能做到第一个目标，而没有办法维持魔力真空状态。”少女顿了一下，之后说，“我想你能够现一点，它们确实是完全针对于你们而做成的。”

“再显然不过。”莱茵丝假笑着说，“这三瓶下来，即便还不是完成品，那么也会给我添不小的麻烦，而我非常讨厌麻烦。”

“至于这些没有继续完善的理由也是那只魔兽。”少女快速地说着，“那只魔兽耗费了非常多的人力物力，所有的物资要优先提供给它，其他的研究必须要暂停——至少这处工厂是这样的。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

莱茵丝挑了挑眉，对于她最后那句话不置可否。

“感谢你的配合，小姑娘。”她懒散地站了起来，靠在阿帕亚的身上缓解着刚才长时间蹲着而导致的腿上的酸麻感，“那么，你们就在这里继续呆会儿吧。”

莱茵丝拉着阿帕亚走到了他们的同伴身旁，她蹙起眉来思考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解决那只魔兽才好。

“虽然刚才莉莉安进行了一个莽撞的攻击行为，但是那也让我们得到了一个信息。”帕特像是完全没有在攻击莉莉安一样地微笑着说，“那只魔兽的防御力比那些金色的守卫会弱一点，但是也并不是那么的好攻击，尤其是它的攻击能力也许要比守卫高出很多个档次，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仿照着阿尔卡进行复原的东西。”

“所以我们最好是能够寻找某种除了消灭它之外的方法来让它停止机能。”斯莫法接着帕特的话解释着，然后非常有指向性地看向了阿帕亚，“比如说……那些操作台？”

阿帕亚将手抵在下巴上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莱茵丝。

“我刚才确实得到了点儿信息。”他斟酌着说，“虽然话是从那两个人那里得到的，但是操作台中的信息似乎验证了他们的说法。”

阿帕亚顿了一下，他又看了一眼刚才他尝试着工作的那个操作台，然后看向了那只魔兽。

“这只魔兽，是有灵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