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终之战的剧中
苏醒过来的魔兽只是站在那里都有一种摧枯拉朽一般的气势，而这股气势甚至仿佛有形一般地对他们造成了实质上的压力。它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想要奋力地往他们的方向走着，它稳稳地站在原地，一直安静地注视着他们，似乎也在评估他们的实力一样。
莉莉安的攻势被那只魔兽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被魔兽的爪子挥到空中的莉莉安翻了几个滚落回地面，与跟上来的伊洛正好会和。但这只魔兽却没有乘胜追击，它把爪子收回来之后依旧伫立在原处，银灰色的眼睛就像是人类一样地在流转着什么情绪，但仔细看去又好像是他们的错觉，那双眸子中分明是无机质的冰冷。
“虽然它现在看上去变得更加难以对付，但实际上它对于攻击的抵抗力变弱了。”在刚才魔兽出咆哮声时就已经回到了人群中的帕特很有把握地说，“它从那种防御的状态彻底地脱离了出来——它拥有意识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它开始惧怕会让它产生疼痛的东西。”
之前的魔兽凭借着躯体的本能进行行动，而那时的魔兽更像是一台模拟拥有痛觉的机械，尽管它能够感受到痛苦，但是它并不会为此而回避。但现在的魔兽拥有了它的意识，变得更像一个真正活着的存在，因此它会逃避疼痛，并且——它会开始保护自己最脆弱的部位。
魔兽所带来的压力远远高出想象，这让莱茵丝皱起了眉头。它所带给他们的压力甚至能够超过刚才那个罗索斯的男人，而这是几乎无法理解的事情。
即便他们将从茨若那里偷来的创世神的气息注入了其中也不可能让这只魔兽变得真正拥有上古的魔兽的气息，先不说他们偷来的气息只是杯水车薪，一只不拥有真正意义上的灵魂的、由人类加工材料制造躯体而成的人造魔兽是不可能运用创世神的气息的，顶多只是受到气息的影响而变得比较坚韧而已。
除非……它并不仅仅是由材料制造成的魔兽而已。
联想到了某一种可能，莱茵丝紧紧地锁住了眉，那种可能有些过于惊悚，以至于让她不太想要往那方面去想。
但是她却也并不能因为这种原因就放弃去思考任何的可能，否则她会被阿帕亚嘲笑，毫无疑问。
正当他们打算顶着压力加入莉莉安的行列去战斗的时候，魔兽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地抬头看向了工厂的墙壁上方，然后它又看向了人们，莱茵丝确信自己从它的眼中读出了类似于嘲笑与看戏一样的表情，而就在下一刻，在工厂的墙壁上方，那些从里面走出守卫的通道口再次被打开了。
金色的守卫陆陆续续地跳到了他们的面前，大约有六七只的样子，加上之前他们打倒的那三只，似乎正好符合那位雀斑少女所说的数量。
“我还在想它们会什么时候冒出来，毕竟一直悬在那也是个问题，万一我们对付着魔兽它们突然从背后袭击也是个麻烦事。”西鲁亚摸着下巴说，“现在倒来了——那个魔兽看上去没打算掺一脚，倒想在一旁看戏呢。”
“令我意外，西鲁亚，你居然学会了在事情生之前多想想。”
莱茵丝的嘲笑换来了西鲁亚的白眼，而莱茵丝看向了魔兽那双银灰色的眸子，不由得抿了抿嘴。
“它可聪明着呢。”她轻声地说着，“与其说它是在看戏，不如说是想借着这些守卫来试试我们的能力。”
西鲁亚看上去还有些茫然，而提夏罗则惊讶地看着她。
“您是说，并不是守卫出现吸引了魔兽的注意，而是魔兽特意把这些守卫召唤出来的？”
看到莱茵丝点了点头，西鲁亚瞪大了他的眼睛——不能不说，这个样子看上去还有些蠢。
“这真的可能吗？”西鲁亚嚷嚷了起来，“那些守卫还能被呼唤出来？明明都是机械，而那个魔兽也没有什么看上去像是遥控器一样的东西？”
莱茵丝再次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西鲁亚的身上，明显讽刺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
“我认为你之后应该去补一补科技相关的知识，而不是停留于什么遥控器这种小玩意儿上。”没有给西鲁亚争辩的时间，莱茵丝继续解释了下去，“刚才阿帕亚也说了，操作台里面的数据就是这只魔兽的‘灵魂’，它能够影响魔兽，那么反过来也一样，它完全可以通过那些数据去唤起其他的，所以你也可以认为，那些守卫的‘灵魂’数据同样居住于操作台内，并且权限等级要低于那只魔兽。”
从她的灵魂深处传来了不属于她自己的赞许，这让莱茵丝更加确定她的推断是正确的。
“我们居然要被一只人工合成的魔兽给测验？”伊米满脸郁闷地说，“这可真是糟糕，而我们还不能不战斗。”
“也许我们可以考虑使用最低限度的手段。”莱茵丝思考着，“我们已经对付过它们一次，所以对它们拥有了一定的了解，不用像最开始那样手忙脚乱地应对。”
“交给我们怎么样？”哈克大气地将手一挥，“对付那只魔兽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对付守卫再好不过了。”
家族的其他人也点了点头，他们与普通的魔兽战斗或者与人类战斗都拥有充足的经验，但是要应对这种程度的战斗，他们的能力还远远不够，因此他们不会参与之后与魔兽的战斗，就算他们的能力暴露在那只魔兽的眼皮子底下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莱茵丝只是稍微地思考了一会儿，便允许了他们的行动。凯特与梅特在一旁准备协助他们，一旦情况不太妙就出手相助。而在这个时候，波厄的同伴像是有什么疑问一样地与波厄交谈了几句，之后由波厄将他们的疑惑带了过来。
“我们有一点不太明白。”波厄温和地对莱茵丝说，“你刚才说那只魔兽是想要观察我们的实力——但是，我想它应该只是一个由人工合成的魔兽，就算有智能也有很大的限度，它真的能够做出这种程度的行为吗？”
莱茵丝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帕特的方向。
“实际上，这也是我的一个推断，而我正需要去找一个专业的人士来确认我的想法。”她低声地说着，“如果这个推断被证实……我甚至不知道那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波厄的困惑看起来并没有被解决，但他体贴地没有再继续追问，打算等到莱茵丝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之后再提。
“有什么事吗？”帕特现了莱茵丝正在看着他，“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吗？”
莱茵丝点了点头，向帕特走了两步，轻声地与他讨论了起来。莱茵丝的脸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帕特看起来像是被她所说的话震惊到了，以至于他一瞬间脸色变得非常的严肃。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想。”在莱茵丝说完之后，帕特感慨出声，“但是……我不能不说，这个假设能够解释清楚很多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嘿，我现在联系神父大人还来得及吗？”
莱茵丝遗憾地摇了摇头，罗索斯本来就已经将这座工厂封闭了起来，而她又使用了罗索斯的药水将这处的空间彻底封锁，工厂外的人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进来这里的。
“但我想，这也许不需要请神父出马。”莱茵丝冷静地说着，“你想，如果情况真的严重到那种程度，罗索斯的人会安稳地一直到现在？我猜，即便是真的……他们也只是获取到了很少的一点点而已，就像他们从茨若那里偷取的气息一样。”
帕特将手抵在了下巴上，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这样，我想我还是有办法的。”他谨慎地说着，“我需要那位骑士先生的协助，再怎么说他也曾经是骑士团长的继承者，而我也好歹是神使的领，总会有法子去处理这个。”
“现在的问题就只是要验证它是否是正确的吗？”
“这个的话也交给我吧。”帕特将他的武器背到了自己的身后，“不论如何，这种事情也是应该作为教会人士的我来确认。”
他在手中慢慢地凝聚起了一个金色半透明的光球，然后他掩去了自己的气息，莱茵丝看着他三两下越过了守卫，偷偷地接近了魔兽。
“生什么了？”莉莉安走到了她的身边，守卫的出现让她暂时又没有办法去对魔兽进行攻击了，“有什么变化吗？我难道还是不能去好好地干一场？”
“这可说不好呢。”
莱茵丝抬眼看向了魔兽的方向，她已经看不到帕特的身影了，而魔兽也没有丝毫被惊动的样子。
“哈？”
莉莉安有些憋闷地把斧子拄在地上，歪着头盯着莱茵丝，似乎不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就不肯罢休。
“我刚才有个猜想，已经拜托帕特去证实了。”莱茵丝对着莉莉安说，“而你能不能去爽快地干一架要取决于结果。”
莉莉安没有再多抱怨，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帕特没有用多久就回到了她们的旁边，而他手中的那个光球中出现了一缕黑色的痕迹，虽然莱茵丝不明白这说明了什么，但看帕特的表情，这也似乎不算什么好的消息。
“也许我要说那是正确的。”帕特紧紧地皱着眉，“虽然我不能明确那到底是谁的，它的体内确实有一缕能够被与创世神的气息提到几乎同阶级的意识。”
莉莉安困惑地看着他，然后又茫然地看向了莱茵丝。
“这是什么意思？”
莱茵丝眯起了眼。
“意思就是，你可以当做它的体内确实有千年以前的阿尔卡的灵魂——虽然只有一点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