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神使”的结论

教会的两位“神使”是在晚饭的期间被人们在用餐区域逮住的，两名男子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至少他们的食欲仍然正常。他们身旁的少女端着手中的饮料，带着微妙的嫌弃的神情看向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

“你们可以吃的文雅一点吗？”少女瞪着斯莫法说，“现在不是在教会里，这可是摩尔菲的基地，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教会的人都是大食量的饭桶，他们一定会为神父大人默哀的，因为你们一旦用你们的能力战斗就要吃那么多东西，没有什么收入来源的教会是多么的可怜——哦，韶，你们来啦。”

这名少女数落完她的同伴之后若无其事地向基地的管理者打起了招呼，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脚步轻快地走到了华韶的面前。

“我总觉得我们也快算成是摩尔菲的编外人员了。”她耸了耸肩，“斯莫三天两头就要厚着脸皮跑过来蹭饭，神父大人还没有把他开除掉真是老天保佑。”

“那是因为我是在认真干活。”嘴里还在嚼着食物的斯莫法产生了抗议，“我才不是为了吃的跑到摩尔菲来呢。”

“虽然我也经常怀疑斯莫法到摩尔菲来是想要做什么，但是这次真的不是什么浑水摸鱼一样的行为哦？”帕特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盘子里加了更多的食物，“毕竟斯莫法就在我身边战斗，如果说他在走神放水没有做正事的话，我可是对他进行制裁的。”

“总感觉听起来有些过分。”斯莫法沉痛地说，“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我表达善意？”

“也许是因为你不值得。”哈克咧着嘴走到斯莫法身边，用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应该反省一下你这张嘴，连你的女朋友都不心疼你，这样的做人太失败了。”

“难道你就不欠打吗？”斯莫法怀疑地反问，“有多少个出自于你的决策疯狂到让我觉得摩尔菲马上就要完蛋了？”

斯莫法的反击对哈克一点用都没有起到，反倒让后者变得得意洋洋。

“因为结果总是非常理想。”他自得地说，“所以就算过程艰难，他们也没有什么理由谴责我。”

“哈克大人总能够完美地遗忘那些生在他身上的指责。”华韶冷静地说，“我有无数次为他那任性的提案大动肝火。哈克大人的提议确实具备可行性与破局的意义，但是为了让它能够施行，劳累的永远都是我们这些可怜人的大脑与体力。”

“所以你瞧，在我的思想的指挥下，我们总是能笑到最后的。”哈克镇静地无视了华韶话语中那层埋怨的含义，“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是摩尔菲的领，而你是教会的‘神使’之一，还不是领队。实际上，我觉得作为你们‘神使’的头领来说，帕特还是太低调了。”

“诶？有吗？”帕特茫然地笑着问道，“其他的‘神使’倒是说我总是会制造出各种动静来让本应该隐蔽的行动失败呢，如果我真的能做到低调，这方面的烦恼倒是可以解决了！”

“……”

克伊尔德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但他忍不住腹诽起到女神大陆以来所见到的每一个人。是的，每一个人。哪怕是他们认为最聪明理智的华韶，也不会完全杜绝在正事上开玩笑的情况出现。

教会的“神使”，他从魔王大陆的教会那里也听说过这些人的存在。但不同于女神大陆，魔王大陆的“神使”不会轻易地现身于人前。魔王大陆的“神使”不仅要负责回收“神之恩赐”，也会在暗地中与反魔王的势力——也就是罗索斯——相互斗争，否则一无所知的人民与并不够精通魔法的贵族们只能束手待毙。

魔王大陆的“神使”总是给人冷漠、低调、神秘的印象，和眼前这两个几乎可以说是“光彩照人”的“神使”毫无相同之处。

“‘神使’原来是会有女朋友的吗？”碧安蔻好奇地看向克伊尔德，“阿沃斯大人没有提到过这个。”

“教会可没有禁止过恋爱结婚之类的事宜，虽然确实听说过有的组织会干涉成员的私人生活，但教会在非工作时间才不会管他们的成员在干什么。”克伊尔德耸了下肩，“当然，你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女神大陆的教会对他们的成员管教的更加松懈。”

斯莫法出了明显的抗议声，而帕特则无辜地看着他们。茨若毫不留情地嘲笑斯莫法那副可笑的模样，然后蹿到了碧安蔻的面前，那双仿佛蕴含着浓郁生机的碧绿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瞧，虽然很不幸，但我就是斯莫那个大笨蛋的女朋友。”她爽利地说，“实际上，我经常在思考为什么我会和他在一块，明明他总是在用各种方法让我生气，但，好吧，有的时候他勉强算是个男人。神父大人很开明，我和斯莫一起住在教会，他从来都不会介意我们怎么相处。”

斯莫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但他又不想真的失礼地吐出来，只能进退两难地瞪着眼。

“‘有的时候勉强算是个男人’。”哈克露出了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我有点儿好奇会是什么时候。”

华韶卷起了手里的材料，将它打上了哈克的后脑。

“哈克大人，别把你脑子里那些想法说出来。”她面无表情地说，“这里是公共区域，当着别人的面，禁止拿他们开那些糟糕的玩笑。”

“摩尔菲的规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严格了？”哈克假装疼痛的揉着自己的脑袋，“难道背着他们就可以了？”

“也不行。”黑的女性干脆利落地否定了他的说法，“说别人坏话或者随意地编排别人是相当失礼的行为，这不是一个摩尔菲的领该做的事情。”

哈克摸了摸鼻子，没再试图挑战他的军师兼爱人。

“你们是来吃饭的吧？”帕特微笑着问，“别在我们这耽误太久，我们不会跑的。等吃完饭了再说正事怎么样？”

停止了进餐的两位“神使”舒适的靠着他们的椅背，似乎确实没有打算短时间内离开这里。摩尔菲—菲利的几人与魔王大陆的人们对视了一眼，彼此分开去拿取他们今日的晚餐。

斯莫法与帕特白天前往的是一处原本应当是沙漠的平原，这也让他们的行动变得更加合理。气候突然产生的极大反常足以惊动教会的人，因为这种异常而引来摩尔菲—菲利的调查也再正常不过。

原本克伊尔德等人在山谷中留下的痕迹也会引起罗索斯的注意，但是神祇的气息在它降临至地面时足以卷起一场让所有残迹都消失无踪的风暴。所以，罗索斯不会马上意识到他们已经现了那处湖泊。

教会的两位先生在平原上遭到了攻击，尽管对方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但从对方使用的手法与驱使的魔兽来看，他们很难想到除了罗索斯之外还有谁拥有这样的物资储备。

但罗索斯也没有派出大规模的阵容，甚至还比不上曾经玛伊沃托斯向摩尔菲进攻的场面。按照佣兵们的评断标准，那些人所携带的魔物量只有“一个立方块”那么多。

“也许罗索斯把主要的精力投到了别的事情上，比如说继续搭建那些魔法阵？”埃拉思考着，“哦，好像也不对，最近遗迹里那些魔法阵还有在飞速增加吗？我倒觉得很久没看到大家频繁地外出了。”

“因为确实没有再继续大量出现了。”斯莫法懒散地瘫在椅子里，“即使有，现在也大概是两三天才有一个的速度。”

“所以他们要出现未知的动向了吗？”华韶微微地皱起了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倒也不一定是未知。”帕特笑眯眯地说，“比如说，等到我们筋疲力尽，放松了摧毁魔法阵的频率之后，他们再突然一夜之间把每一处遗迹都做上祭台。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考虑这么做的。”

“然后你就会因为毛手毛脚地露出了行迹，被人提前现。”斯莫法下意识地吐槽，紧接着被帕特投以和善的微笑，“不，我的意思是罗索斯的家伙应该会露出马脚，除非那个‘罗索斯’亲自行动，否则他们哪次逃过我们的眼了？”

“这可以作为一种可能性记录，就像赫米瑞亚先生说的那样，我们应该再调查一下。”华韶沉思道，“不过，也有可能不用等到我们调查，他们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罗索斯的先不说，除非‘罗索斯’亲自出现，否则他们对我们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斯莫法直起了身子，正坐在椅子上，“我比较在意他们听到的那个嘶吼声。我倾向于是那个存在出的，野兽可没办法从山谷里面嚎叫到让山谷外的人也听到，而且也没有哪个正常的野兽会有庞大的黑色羽翼。”

“万一是罗索斯把龙给复原出来了呢？”

所有人都瞪向了帕特，对方仍然顶着一副无辜的笑容，打着哈哈把他刚才的假设混过去了。

“龙是被创世神直接抹掉了的存在。”斯莫法难得严肃地说，“我们不需要担心这个，而且最重要的，龙的翅膀没有羽毛——如果说‘罗索斯’真的违反创世神的规则，强行把不允许存在的龙种复原，先它永远都无法像以前那种真正的龙，其次，‘罗索斯’一定会受到神罚，这对他来说可不划算。”

尽管碧安蔻想要知道龙是什么，又为什么被最崇高的那个存在从世界上彻底抹除，但她看了看左右，决定将这个问题压到私底下再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