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逐渐成熟的计划

过了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白的神祇才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他的神情略有一丝疲惫，但总体来说，精神头还是比摩尔菲基地的大多数人好得多。

“菲吉！”少女的尖叫声让他明显地畏缩了，“你又一声不吭地偷偷溜走了！”

“我能解释，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吗？”菲吉利欧紧张地举起了双手，“我这次是真的有事情，我在做正事！”

碧安蔻暂时停下了自己的吼声，但是她仍然狠狠地瞪着菲吉利欧。后者清了清嗓子，慢慢地坐到了桌旁的椅子上。

“之前你们遇上了那个可能是女神的神祇，为了确认这一点，我就出去了。”看到碧安蔻似乎要说什么，他马上又举起了手，“我知道这很危险，我作为一个不算完全的神祇，独自去探索这个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我想要去做，而我清楚你们会拦着我，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们。”

但他的说法让碧安蔻看上去更加愤怒了，克伊尔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姑娘就像是想要变成一个气球一样，不过为了碧安蔻的心情着想，他还是将话题稍微地转移了一点重心。

“所以，你调查到的结果是什么呢？”克伊尔德按住了碧安蔻的肩膀，向对他的动作不满而臭着一张脸的菲吉利欧挑起了眉，“如果你让碧雅担心这么久却没有结果就太对不起她了，要知道，她之前为了找你，把整个摩尔菲基地都跑遍了。”

说到这里，菲吉利欧塌下了双肩，之前产生的对克伊尔德的抵触情绪在一瞬间都被愧疚冲散了。

“真的很抱歉，碧雅。”他低沉地说，“我下次会提前告诉你们，好吗？至少我能留个纸条之类的……我去了那个湖泊，虽然我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女神的模样，但是我记得她的气息。那是她，没错。就算她的气息被肮脏的混沌搅浑了，但是我仍然可以分辨出来。”

“你应该没有碰上她吧？”沃坎询问地看着他，“你有吗？”

菲吉利欧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要逃避这个话题，但最后他还是不情愿地回答了。

“我没有和她有过正面的接触。”

克伊尔德探究地观察着他的神情，菲吉利欧撇了撇嘴，又迟缓地补充了一句。

“我只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准备亲自看她一眼而已。”

很显然，他的这个行为在人们的眼里相当于自寻死路。

“不用那么凶狠地瞪着我，我知道这有多危险。”菲吉利欧表情郁闷地说，“她也许确实现了我，我也不能确定。如果在正常的状态下，她肯定会察觉到我的存在，但是现在的她没有多少理智残留，我又努力地在遮掩自己的气息，所以她应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躲在草丛里看着她，可能她以为只是路过的小动物什么的。”

“路过的‘小动物’？”沃坎表情微妙地重复，“你至少用个什么‘野兽’之类的形容词，也更容易接受一点儿。”

“那个不是重点，沃坎。”拉诺妲谴责地说，“所以，菲吉利欧有被女神现的可能，他接下来最好别再离开摩尔菲的基地。这符合我们之前所做出来的安排，菲吉利欧只要呆在这里提供他知道的信息，帮助我们构建防御体系就可以了。”

“你们和这里的人是怎么决定的？”菲吉利欧起了提问，“防御体系是怎么回事？”

四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将解释的任务交给了拉诺妲。

“摩尔菲的大脑小姐拥有一个大胆却又逐渐成熟的想法。”拉诺妲无奈地摇了摇头，“收集女神的气息，拿回来解析，追踪与气息有关联的场所。第一步和第二步都由摩尔菲—菲利的人自己想办法，在能够做第三步之前，我们负责协助他们增强这个基地的防御。”

“因为罗索斯和女神都能够察觉到你们在做什么。”菲吉利欧很快地明白了他们的顾虑，“每个人的气息都携带着自己的因果，就算只是在某个地方残存的气息，如果被另外的人拿走进行研究或者是别的什么，气息的本体是应该有反应的。只不过，人类的敏感度太低，所以无法察觉到这个，顶多有一些有天赋的人在被诅咒的时候会有所察觉。”

“但神祇不会出现这种问题。”拉诺妲接道，“你们会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有人想要对你们做些什么。”

菲吉利欧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还真是会变成一个麻烦的问题。”他皱起了眉，“罗索斯那边还好说，他们会衡量利弊，至少不会马上进攻，就算来也不会是‘罗索斯’亲自前来。但女神……以她现在的情况来说，她可不会在意创世神的规则或是别的什么。而如果她真的来攻击我们，罗索斯就很有可能会顺势添柴加火。”

“所以我们要做好防御措施。”克伊尔德抿了抿唇，“瑞安家族的人会在摩尔菲基地的周边扩大警备区域，而我们需要帮他们改善现有的防御。准确来说，我们要告诉他们该怎么应付一名神祇的攻击。”

“虽然我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借此来攻击菲吉利欧。”拉诺妲若有所思地说，“但是，在罗索斯的威胁排除之前，他们不会轻易地激怒我们。而且，我们只是提供防御的手段而已，并不会让他们了解神祇的弱点之类的东西——说的就像我们知道似的。”

菲吉利欧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表情轻松地摇了摇头。

“不用担心这个，就算他们知道了该怎么有效地攻击一名神祇，他们也未必能做到。”他轻轻地哼了一声，“每一名神祇都拥有不同的神性，同一种方式不会对所有的神祇都有同样的效果。而且，人类想要对神祇造成什么伤害就太难了，只有像那几个能够直接使用世界魔力源的人类才有一点儿希望。”

“所以，菲吉这段时间要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碧安蔻鼓着脸瞪视着菲吉利欧，“不可以乱跑，帮我们一起完成该做的事！”

菲吉利欧叹了口气，但他没有提出抗议，乖乖地听从了他们的安排。

在菲利们的驻地中，教会的两名“神使”与茨若第一次坐在了他们的客厅中，还处于虚弱状态的莱茵丝则在阿帕亚和菲利们的陪伴下会客。

“你真的不需要在床上躺着吗？”斯莫法询问道，“你本来应该再过一两个星期才能下来才对。”

“既然我已经坐在这里了，赫米瑞亚，那就请你闭嘴。”莱茵丝恹恹地说，“我知道我自己该怎么做。”

斯莫法缩了缩脖子，在自己的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然后让自己进入了沉默。

“虽然斯莫总是惹人厌，这没错，不过他也算是关心你。”茨若耸了耸肩，“你不是用了什么会在之后损伤身体的办法让自己站起来的吧？”

莱茵丝扯了下嘴角，示意她环视这个房间。

“认真地动动你的脑子，茨若，别被赫米瑞亚同化。”她懒散地说，“你瞧瞧这个屋子里面这些人，哪一个会同意我这么做？甚至不用菲利们说什么，阿帕亚就绝对不会让我离开我的房间里，现在我可打不过他。”

阿帕亚在埃拉的窃笑声中翻了个白眼，他揉了揉莱茵丝的脑袋，把她的头弄成了一团乱。

“总之，这个问题不是我们今天要谈论的重点。”莱茵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同时她瞪了一眼阿帕亚，后者自觉地将她的头慢慢地捋顺回正常的样子，“来，教会的先生们。鉴于我们摩尔菲的大脑那些不切实际的奇思妙想，我们之中的某些人会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前往湖泊去收集女神的气息。很显然，你们之中要出一个或两个，而我们这里也出那么几个。”

“你肯定不能去，我怀疑你连摩尔菲的大门都没有办法走出去。”斯莫法插嘴道，“而且我们需要对魔法拥有灵敏度的人，所以人选范围缩小了一半。”

因为天赋而被排除掉的莉莉安、修卡和伊米在一旁做起了鬼脸。

“你们也别想让伊莉和双胞胎去。”莱茵丝不容反驳地说，“伊莉留在摩尔菲，准备应对可能会生的袭击状况。双胞胎会搞砸你们的任务，他们会因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而把自己送到死亡面前，你们就会为了救他们而再把自己给赔进去。”

“我觉得选择已经被筛选出来了。”埃拉故作深沉地说，“西鲁亚和提夏罗会以双胞胎一样的原因而被请出局，这好像没剩谁了。你说呢，波拉？”

波拉只是瞥了她一眼，直接看向了教会的人们。

“我们要怎么收集女神的气息？”

“我们有神父大人给的一些道具。”茨若拿出了包裹，开始在里面翻找，并且将一个个不同形状的容器摆到桌面上，“虽然它们本来不是针对神祇的气息而设计的，但是既然它们可以承受‘神之恩赐’解放出来的威力，那么收集一部分气息还是没问题的。”

“你们把教会的仓库掏空了吗？”西鲁亚狐疑地盯着桌子，“在我的印象里，你们的‘神使’顶多一次就带上一两个。”

“事情总会分个轻重缓急。”帕特笑眯眯地说，“既然情况这么严重，神父大人也不是迂腐不知变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