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心,什么地方触动了下,很浅,也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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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凝视,封成瑾怔了下,第一时间快速收回了手。
抬手揉鼻尖的动作令顾梓璇完全没有拍到不说,还因为他这个变化,飞快抓拍下了另一幅状态!
四目相对,在场的人都微微错愕着。
良久,率先反应过来什么的秦诺忍不住一声“噗嗤。”。
没笑一声,看着总裁那瞬间飞冷过来的眼神,实在不敢。
但没两秒又实在憋不住,转身就飞快钻出女洗手间。
场面上,当只剩下余远堔,姜媛,顾梓璇跟封成瑾的时候,这种气氛就更加诡异。
姜媛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先前的话即便不是真的,也足够让人面红耳赤。
所以她始终垂眸不说话。
只剩下的三人,那股无声的尴尬就更浓烈。
余远堔深邃着眸光,看看顾梓璇,再看看封成瑾,又看看手机……
封成瑾看看手机,看看顾梓璇,看看余远堔,敛瞳。
顾梓璇则看看洗手间,看看手机,最后看看余远堔他们进来的方向……
一瞬间,虽然她不明白余大哥他们为什么会进来。
但就这眼前尴尬的一幕,她真的是……长了26年,第一次有这么强烈干脆去晕倒别醒来了的冲动。
已经都这么倒霉了,好不容易封成瑾见她确实火大的特别厉害,退了一步,说那让她拍一张他的,当补偿,看她怎么毁。
她迟疑了半晌,才决定同意,毕竟总是在他面前尴尬,让他尴尬一次,再留个黑案底,以后她也不会那么被动。
拍照,她脑海里尴尬的姿势也不多,而且封成瑾的脸几乎是倒着拍也拍不丑。
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让封成瑾极度脸黑的动作,剪刀手。
封成瑾不同意,唇差点崩成直线。
见他尴尬,她才更不惜各种威胁,迫使他就范。
可现在这算什么?
软磨硬泡半天,黑案底没拍成就算了。
众目睽睽下,堂堂顾副省长千金,从小学习中华仪典,西方教养,最后居然做出的事情,是在女洗手间,带着一个男人玩自拍?
更让她抑郁的是,手滑间,看着自己给封成瑾拍的成像……
单臂抱怀,单指支着鼻尖,45度角自上而下凛冽抬着幽深墨瞳。
一张比型男时尚大片还要帅十倍的视角……
想着自己那张无法直视的照片,顾梓璇气的差点没咬碎自己一口银牙。
……
良久,见气氛越来越沉默,余远堔在深锁眸光间,对视着顾梓璇的愤然,封成瑾的理亏敛瞳,依稀串起来了什么事情。
唇角弧度渐渐从冷凝缓和,他看向顾梓璇,温声道:“都进场了,等不到你们回来才过来看一眼,以为出了什么事,现在走吗?”
顾梓璇迟疑了下,点头,“走。”
深吸一口气,扫视着封成瑾的面色,她知道再想拍照已是不可能了,将手机递给封成瑾后,就冲着余远堔道了句,“余大哥,麻烦你扶我一下。”
余远堔自没有意见,上前,扶着顾梓璇的手,带了出去。
背影远离时,封成瑾握着手机,指腹点开屏幕后,看着顾梓璇给拍的照片,唇角微挑。
再落瞳到腕表时间时,那分笑多了几分嘲讽。
现在离进场,还6分钟。
……
坐在巴黎歌剧院内时,浓厚的文艺复兴时期感觉扑面而来。
只是,因为先前的一系列事情,座位生了很明显的变化。
本身,余远堔拿的是最中间的票,知道封成瑾的智商,他也对隔开封成瑾跟顾梓璇不报希望,只要保持中庸,顾梓璇怎么坐都会贴着他就行了。
没想到如今,或许是封成瑾真把顾梓璇给惹火大了。
落座时,顾梓璇扫了眼姜媛,看也没看就坐在了最边上的位置,甚至在余远堔微微踌躇,打算给姜媛让位置前,把余远堔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位置。
顾梓璇让余远堔改座,这就没办法了。
余远堔唇角微微含笑。
其余三个人则脸色各自凝滞。
面对仅剩的三张座位,秦诺跟姜媛对视一眼,迟疑了下后,很识趣的坐在了另一边最靠边的位置。
最后,封成瑾双臂抱怀,落座最中间。
他的姿态很平和,不像是有什么不爽,余远堔扫视到后,唇角微扬,不着痕迹露出一抹轻挑。
很快,几乎在封成瑾落座的瞬间,指挥上台。
给大家鞠躬后,全场一片掌声。
试音,起调,当沉重又悠远的大提琴声音率先优美飘出音色时,一场来自世界十大交响乐团德累斯顿国立交响乐团,最出名的交响乐开始奏响。
顾梓璇听得很认真,因为喜欢西方管弦音乐,也因为当前演奏的这一,是她启蒙小提琴时,听过的最震撼的一曲子。
不一会儿,她就沉浸在内。
待弥漫的音符更雄伟波澜的在空旷的巴黎歌剧院奏响。
余远堔看了看其实自坐下就没什么兴趣的封成瑾,良久,在又一波高昂的音乐奏响时。
凑过身子,压低声音,低沉一笑,“这算不算机关算计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封成瑾知道他在说什么,幽深的墨瞳敛了下,盯着金碧辉煌的光芒下,那些琴手们熟稔的动作,道:“我只知道石头记看多了不好,红楼再美终究南柯一梦,倒是吴承恩笔下,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想上得西天,总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对,是么?”
余远堔轻笑,“那也只是西游记而已,你看水浒传里宋江昔日也放言过‘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可结果呢?”
拉长语调,余远堔道:“又想起义,又想招安顺名,想法太多怕还是误事。”
余远堔说的语重心长,带着啧叹。
封成瑾闻言,轻笑渐浓。
别眼,他幽深看去,一字一句道:“想法不多,赤子丹心的人也有,诸葛亮被刘备三顾茅庐,自此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对刘氏基业可谓千古一心,可最后呢?”
迎着余远堔微凝的面色,封成瑾摇头道:“有时候吧,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这才三国硝烟初起,以后日子还长着,谁能统一天下不清楚,我倒不认为余总就是司马炎。”
轻笑的语调很低,几乎不会影响前后任何人。
顾梓璇沉浸在音乐里也听不见。
只是对于听交响曲完全无感,竖起耳朵听两个男人说话的秦诺来说。
可就真是要晕了。
这边是那些绕来绕去的中国名著,那边是完全听不懂的西方高雅。
这日子怎么会这么难熬?
拿胳膊肘推了推姜媛,“你能听的懂吗?”
姜媛抿了下红唇,盯着台上的一个小提琴手,含羞的摇了摇头,道:“听不懂,不过那个小提琴手好帅。”
秦诺:“……”
一旁,顾梓璇对于身边四个人的小声交谈,其实还是可以隐约听到一点动静。
虽然都不大,也很极力维持着现场的安静与自身的修养,不会吵到任何人。
可是……
秦诺……跟姜媛就算了。
顾梓璇越过余远堔的下巴,看着中间那坐着的藏蓝色安静身影。
他眉色平静,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指挥,幽深的眼眸好像是融化着天空的海洋。
面对她的生气,他并没有太多表情。
只是看的出来,面对他本身不感兴趣的音乐会,他来带她听,她却抛开他,让他独自坐在中间,也的确让他心情不太好。
顾梓璇眉睫敛动。
尤其再想着他那日从尚品云萃的屋子将她扯出时,说的那句话。
“带你散心。”
心,什么地方触动了下,很浅,也很软。
……
离开时,顾梓璇听得很满足,对于德累斯顿国立交响乐团的音乐会,她即是心愿满足,也是爱好使然。
只是站在起风的巴黎广场内。
身上,她披着余远堔给她的西装上衣。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要跟余远堔回国了。
不近不远的地方,封成瑾一直双手揣兜,姿态慵懒的他没说什么。
幽深的眸色也很难让人揣测他在想什么。
道过再见,车来时,余远堔看了封成瑾一眼,冲着她伸了下手,“梓璇,我们回吧。”
顾梓璇点点头,被余远堔扶着,缓缓移动步子。
只是,走了几步,顾梓璇回头看看,想了一会儿。
又走了几步,她最终还是停住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