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中华记忆
三双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盯住棺材上的最后一朵雪莲花,连絮的手已经握住了它的根茎,却没有立马拔出来的打算,她冲着那个神秘男一挑眉:“你知道雪莲花吗?”
“圣洁之花,”神秘男一手一个的将安东尼奥和他的父亲按在棺材盖上,唯一暴露的眼睛竟然露出朝圣者的目光,崇拜、信仰和渴望。
“不不不,我记得我曾经和影子说过,雪莲花在死者的前方丑陋的绽放,不过死的人是谁呢?”连絮把最后一颗雪莲花连根拔起,看着它在离开棺材的瞬间灰飞烟灭,笑着问那个神秘人,“你说,死的人是谁呢?”
神秘男疑惑的偏下头,没有回答,他觉得这个不需要回答,死的人是谁---自然是由他来决定的。
随着最后一颗雪莲花的消失,棺材上竟慢慢的冒出一缕缕的寒气,棺材的上盖就这样迅速的升华不见了。
连絮被丝丝缕缕的寒气包裹起来,与其他人不可抑止的瑟瑟抖相比,她更像是被温泉洗涤全身,温暖舒适,就好像是人类回到母亲的**般。
“数据认证成功,欢迎您,我的主人。”
被打开的棺材里黑漆漆的一片,如同一张大口,突然出声音。
这东西,果然跟她有关!
连絮突然冲着神秘人一笑,使用巧了将他瞬间推倒,神秘人和安东尼奥父子二人被寒气侵蚀,都暂时僵硬住,正好被连絮得逞。
短短的三秒钟,爆无穷力量的连絮一手一个将安东尼奥和安东尼奥的父亲扔进了棺材里,然后回头对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神秘人来了一个飞吻,往下一跃,自己也跳了进去。
棺材里是一个奇怪的通道,或者说,它的里边包含了一个压缩空间,和那父子俩被摔的两眼冒金星相比,连絮到达底部的时候被一股阳刚之力轻轻的拖住,毫无损。
“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个声音再次想起,和第一次的没有表情相比,这次出的声音一传到连絮的耳朵里就让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一个九尺高的阳刚大汉,一脸委屈的哭哭滴滴。
“sos。”连絮下意识的就用了地球人通用的紧急求助信号。
“紧急应对措施即将启动---关闭入口---紧急应对措施启动完成。”依旧是那个恶寒的娇滴滴的大汉声音。
连絮身子抖了一下,望了望还在昏迷状态的那个男人,她对安东尼奥吩咐了一句:“你们自便,我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安东尼奥现在整个身子还是僵硬状态,也就两颗眼珠子能够灵活转悠了,他看着昏迷不醒的父亲,实在不明白自便的意思是什么。
按照自己的喜好,连絮挑了一间挂了风铃和木鱼的房间,她走了进去之后,看着清一色的原木家具和超大的红木浴桶,她嘴角抽了抽:“这不会是我的房间吧?”
“宾果!主人,惊不惊喜?开不开心?”欠扁的机器人声音再次响起。
连絮体内的洪荒之里再也崩不住了,“惊喜个你妹,给本大爷滚出来,本大爷倒想看看你长个什么样!”
声音沉默了一小会儿,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有点像是被主人抛弃的金毛大狗:“主人,我的身体已经被分解了,现在只是这坐实验室的终端数据,依靠不断获取新的数据赖以存在。”
“什么时候的事?”连絮突然问道。
“七百年前,我们的射器再一次陨石灾难中受到损坏,好像是穿越了时空,然后就被迫降临到了这里。这比我们和主人预测的时间提前了六百五十年,很多能量都慢慢的消失了。主人,对不起。”
心里突然有点难过,连絮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不怪你,你的声音是谁设定的?”
声音说话的格调莫名的高兴起来,“主人,是那位老科学家,他说主人就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等到遇见主人,听见我的声音,主人会很惊喜的。”
“那位老科学家?是谁?”连絮一边把玩着一张原木桌上的玉剑,一边顺口问道。
那个声音这次却没有有问必答,他斟酌着给连絮指路,在那个古色古香的小床,雕刻的玉枕之下,是曾经的她写给自己的一封信。
她会在未来失忆,曾经的连絮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她特意吩咐了那位老科学家,让他制造终端数据时把这项也考虑进去。
在看完那封信之后,连絮的任何选择终端数据都会无条件无异议的执行。
在连絮没有进来之前,这个压缩空间是属于真空状态的,那封信被保存的十分完善。
信纸是大中华最有名的洛阳纸,上边还散着淡淡的紫罗兰的香味,拿起它,几片透明的迎春花花瓣悄然滑落,贴合在连絮的胳膊上。
这是她那些已经被遗忘的习惯。
曾经的她,习惯于用纸笔记事通讯,习惯把珍贵的香水洒在书本和信封上而不是手腕脖颈处,习惯于让一切都变得充满诗意和幻想。
连絮突然觉得爱上了曾经的自己。
那是一封很薄的信,每一张纸张似乎都拥有生命,只是轻轻的握着,她就可以体会到曾经的自己是含着怎样的一种舒适、淡然、无所谓却又带着淡淡的无奈写下的这封信。
第一行字就带着别人无法企及的自恋。
【】我最亲爱的、最可爱的、最美丽的、最善良的心肝宝贝,我好想念那个未来的你。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永远都不需要打开这封信。
现在的你,应该缺失了太多的记忆吧?
我本来想要把我的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记录下来,可是后来一想,以我的性格,和未来的你的性格,不管我写的多么的真实感人,已经不记得的你在看到之后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在你看来都如同读别人的故事一般。
想要解决一切麻烦的方法就是找回记忆,可是找回记忆真的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写信的我,也许只是不断转世中的一世。在许多偶然的机遇下,我现每一世的我都把记忆保留在了某个地方。
不过你知道的,连絮向来都是个贪图享乐的人,我一直都没有去找寻触碰它们,我可以确定的是,那些记忆里,悲伤多于欢乐,痛苦绝望多于幸福安定。
既然已经知道它是悲伤的,本就淡漠的我又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这一世的我,叫连絮。一出生就被父母亲不小心丢弃,长大成名后,他们千辛万苦找到我,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孝顺他们,他们就在大晴天的被雷劈死了。
亲爱的,这不是一个笑话,这是一种诅咒或者祝福。
我从记事开始就跟着一位隐士老人学习修仙,借用那个老人的话来说,我生来就是注定要成仙成神的。
各种各样的机缘总是能够被我轻而易举的得到,不是我去找它们,而是它们找上我。等到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已经是大中华仅有的修炼者中最杰出的那个。
是不是很好笑,十八岁就取得了那些人几百年都无法取得的成就?
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包括我八岁时暗恋班里的一个小男孩,后来那个小男孩在一场大火中毁了容,我十二岁时被一群妖修劫杀,赶巧天上打雷,竟将他们全部给劈死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操控着这一切,如果我对谁心生不舍,那么那个人必定要遭受无法避免的灾难,如果有人想要伤害我,那总会有无法解释的意外让他丢掉性命,轻则修为尽失,重则灰飞烟灭。
大道无情,所有修仙的人都万分的羡慕我,他们觉得我定是曾经的什么神仙投胎渡劫的,仙界有大人物在无时无刻的护着我,帮我铲掉修仙路上的所有障碍。
可是,我很孤独,我很沮丧。我越来越喜欢一个人独处,和我扯上因果关系的人都要倒霉,那我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扫把星?
亲爱的你,即使现在的你没有经历这些也应该明白那种感受吧?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生来就带着从骨子里遗传的孤独和恐惧。
我尝试放缓我的修炼进度,可是没有用。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努力修炼过,根据我自己的计算,在我不到三十岁的时候,我就可以进入传说中的仙界。
但我并不开心,所有大中华修炼者都认为是在仙界里有大人物照拂我,可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想要暗害我,在人界他动不了手,所以千方百计让我在最短时间内踏入仙界。
在我二十八岁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位科学家,他叫许继,那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因为我可以和机器人谈话聊天,而机器人不会因此倒霉。
也许在所有人的眼里,机器人是不属于生物的吧。
半个月之后,也就是我写这封信的三天前,一向懒散的我给大中华算了一卦,是死卦。
也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我作为一个中国人,必定要我的祖国母亲做些什么。
亲爱哒,我可以确定不管是变成怎么样的自己,都依旧怕疼怕麻烦,可是有些疼和麻烦却是必须要去承受的。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