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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101部门【21】谷万万得救,墨倾座上宾

在谷家乱成一团时,墨倾正坐在沙上,指挥着闻半岭做事。

配药材、烧热水,操作“除瘴仪”。

“为什么你就张张嘴,我得累死累活做这些啊?”忙了三个小时,闻半岭累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头吐槽。

墨倾正在吃水果。

一刻钟前,她点的果盘外卖到了,这会儿正吃着呢。

听到闻半岭的抱怨,墨倾斜了他一眼:“除了做这些,你还有什么用?”

“……”

闻半岭表情一下就僵硬了。

太踏马打击人了。

不过,在治病救人这方面,他不得不承认——不如墨倾。

“我就搞不懂了,”闻半岭用手背擦拭着额角的汗,吐出一口气,“你干嘛非得救他,他们谁都不信你能救。何况,人都偷来了,没救活,你得被谷家全球追杀。何必惹这个麻烦?”

“行走一金库。”墨倾看向只在除瘴仪上露出一个脑袋的谷万万,随后慢悠悠地问闻半岭,“你不要么?”

“……”

闻半岭沉默半晌,最后佩服地朝墨倾竖起大拇指。

好家伙。

富贵险中求啊。

他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瞥了眼生命垂危的谷万万,认命地去配药了。

毕竟一条人命呢。

墨倾慢条斯理地吃完一整盘水果,感觉手脚的力量渐渐恢复了,然后才放下果盘,起身来到除瘴仪面前。

她眼皮都没眨一下,朝手心划拉了一刀,任由血顺着滴落到除瘴仪上。

除瘴仪亮起了荧光。

尔后,墨倾拿出整套的针灸针,用血将其全部浸透。

……

一天两夜过去了。

谷家早就报了警,正在一一排查监控,但一无所获。

清晨时分,微光渐亮,谷万万从冗长的昏睡中醒来,入眼的一切都令他茫然。

阳台洒落了一地的晨光,柔软又明亮,微风从窗外徐徐而入,撩起了白色纱帘,拂过他的眉眼梢,五感是从未有过的清晰,身体是难以形容的畅快。

他死了吗?

他想到自己喝了温家开的药,然后就浑身不对劲。

之后就是一片混乱。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墨倾进了他卧室,扛起他,在天上飞。

渐渐回过神,谷万万目光落到周边,然后被吓了一跳。

他见到自己待在一个奇形怪状的“缸”里,手臂搭在上面,插满了针,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刺猬。

“别乱动。”

身后忽然传来闻半岭的声音。

谷万万下意识回过头。

然后,他看到闻半岭踱步走过来,打量着他,略有些嫌弃地说:“活过来了?”

“嗯。”谷万万嗓音沙哑,“什么情况?”

“我和墨倾救了你,就这么个情况。”一句话简单说完后,闻半岭忽然扭过头,朝某间卧室喊,“墨倾,人活了!”

“砰!”

有什么重物砸在门上,出沉闷响亮的声响。

闻半岭和谷万万皆是一个哆嗦。

墨倾的声音裹着烦躁:“吵什么吵。”

闻半岭气焰一瞬被压制住,他挠了挠头,尔后走到墨倾房间前面。

他的声音小了一些:“他身上的针怎么办?”

谷万万只能看到两只手臂,事实上,谷万万脑袋上都是针,太恐怖了。

墨倾:“继续扎着,两个时辰后再拔。”

闻半岭又问:“换不换水?”

“换。”

墨倾烦躁地回答。

不知怎的,闻半岭觉得,墨倾这两天的脾气……稍微有些不好。

一言不合就喷火,像个喷火枪一样。

可能特殊时期吧。

何况,墨倾这一天两夜,都没有合眼。

没有再烦墨倾,闻半岭挪到客厅里,一边嗑瓜子一边说:“你还得泡一上午的澡。”

“这就是那个仪器?”

谷万万检查了下自己处境,拍了拍除瘴仪。

“嗯。”

“怎么用的?”

“墨倾大概说了一下。”闻半岭说,“外面有两个入口,一个放药材,一个放热水,再持续加热,仪器会根据不同温度,提炼药材不同的药物成分,成分通过蒸汽进你待着的那里,助你全身解毒,之后会通过一个小孔流出来。”

说到这里,闻半岭指了指一个水桶。

水桶上方是一个小孔,正有水持续不断地留下来,是浅浅的灰白色。

“一开始,这些水是乌黑的,然后慢慢变浅。”闻半岭说,“我估计等彻底变透明,你身上的毒也就解了。”

“……”

听完闻半岭的话,谷万万只觉得不真实。

这就解毒了?

这么容易?

闻半岭看着谷万万微妙的表情,猜到他有些质疑,于是心里稍有些不痛快。

“对了。”将瓜子皮扔进垃圾桶,闻半岭拍了拍手,“闵昶那小子说,当初墨倾给过你管家一张药方,上面是这毒的解药。你管家给你用了吗?”

谷万万怔住:“解药?”

闻半岭内心小人跳舞,面上却奚落道:“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墨倾怎么会有解药?”谷万万诧异。

“她不是医圣传人吗,有解药不真正常?”闻半岭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这时候胡吹就行。

“……”

谷万万抿着唇,没说话了。

难道是……真的?

医圣墨倾。

传人墨倾。

村长师父……

以及,那分为上下册的《中草药奇效配方》。

理智上,谷万万还是觉得这事很玄乎,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让谷万万不得不相信。

——哪怕是被墨村长针灸治疗时,他的身体都没有这般有活力。

“闵昶说,如果你服用解药,可以续命十来年吧,但墨倾想彻底把你根治,所以才大费周章地给你偷除瘴仪。”

说到这里,闻半岭明知故问:“说起来,你管家到底给你用了解药没有?”

“……”

谷万万表情僵了僵。

他没听说过什么解药,更不知道墨倾给他留了药方。

不过,猜也猜得出来……

柏管家善做主张,把药方拦截下了。

“你怎么不吭声啊?”闻半岭继续恶心他,“你要是用墨倾的解药用得突然毒,你家岂不是得找她疯?”

“没有。”谷万万终于出了声,“我怎么到这儿来的?”

闻半岭说:“墨倾把你偷出来的。”

“偷?”

谷万万对这个字眼有些难以置信。

“嗯。不过你放心,处理得很干净。”闻半岭安抚道。

谷万万:“……”这是干净不干净的问题吗?

脑袋忽然一阵突突的疼,谷万万僵硬地问:“我待了多久?”

“一天两夜吧。”

“……把手机给我。”

“干嘛?”

谷万万叹息一声:“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他心道:亏得你们处理得很干净,不然还没把他治好呢,你们俩都已经被谷家带走了。

闻半岭“啧”了一声,拾起茶几上的手机,想扔给谷万万。

但是,一看到谷万万这刺猬模样,又止住了动作,拿着手机走到谷万万面前。

他道:“给。”

谷万万动了动手指,实在是有些困难:“我说号码,你拨。”

闻半岭不耐烦地皱眉,但还是按照谷万万说的,拨通了电话,然后将手机递到了谷万万耳边。

“爸。”谷万万喊。

声音沙哑、虚弱的痕迹很明显。

“儿子,你还活着呢?!”手机里传来一个大嗓门的声音,“这次是多少赎金啊?!”

闻半岭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给摔咯。

好家伙。

真有经验啊。

“不用赎金。”谷万万头疼死了,“我没事,别耽误警察时间。下午就回去。”

“好好好。”大嗓门继续嚷嚷,“你回来,是活着的那种吗?”

“嗯。”

说两句话的功夫,谷万万已然筋疲力尽,他回应完就给闻半岭使了个眼色。

闻半岭识趣地将电话挂了。

“你爸可真有意思。”闻半岭忍不住乐了,“像个暴户。”

“……”

谷万万两眼一闭,当自己死了算了。

*

一直到中午,墨倾才从卧室里出来。

她觑了眼仍客厅的情况。

谷万万仍在除瘴仪里泡着,闻半岭则是大剌剌躺在沙上睡觉。

墨倾去倒了杯茶,走到闻半岭身边,用脚踢了踢闻半岭的腿。

“啊?”

睡梦中的闻半岭一个翻身,直接从沙上滚了下去。

闻半岭困得不行,看清了墨倾后,从地上坐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怎么了?”

墨倾说:“把他的针拔了,让他出来。”

“哦。”

闻半岭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流出水的小孔。

果然,水是清的。

“我是彻底解毒了吗?”

问这话时,谷万万喉结滑动了下,略有些紧张。

墨倾颔:“嗯。”

哪怕做了一个上午的心理建设,此刻听到墨倾给了准确的答案,谷万万的心情也是难以自已的。

他止不住地战栗。

顿了半晌,谷万万素来淡然的眼里,出现了一抹亮光:“身体会变成正常人?”

“正常人?”墨倾反问一句,喝了一口水,斜乜着他,“如果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身体也算正常的话,是吧。”

“……”

谷万万嘴角狠狠一抽。

这明明是好话,但从墨倾嘴里说出来,却像极了讽刺。

闻半岭走到除瘴仪旁,利落地给谷万万拔针,同时说:“她说身子虚。”

“谢谢翻译。”谷万万说。

“好好健身。”闻半岭重重地拍了拍谷万万肩膀。

谷万万差点没被他拍出一口鲜血。

但是,谷万万却一点都不生气。

谷万万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身子虚就身子虚呗。

在家里养了十年,平时除了“瘫痪在床”就是“在床瘫痪”,如果还能跟正常人一样有活力,那才有违常理呢。

中午,闻半岭点了个外卖。

三人吃完后,谷万万决定回去一趟。

——得报个平安。

“你跟我一起去吗?”谷万万问墨倾。

墨倾眼帘一掀。

谷万万立即说:“顺便谈谈你的报酬。”

“行。”

墨倾答应了。

闻半岭搭腔:“我才不去。”

他本就不稀得去谷家,何况先前还被柏谢拒之门外。

“我家的门槛呢,确实有辱闻二队的脚。”谷万万赞同地说,然后说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我打车过去就行。”

闻半岭:“……”

闻半岭气呼呼地回了卧室。

没人哄他。

*

谷家。

出租车停在大门,谷万万先一步下车,然后拉开了另一扇车门。

墨倾施施然下车。

不一会儿,就由柏谢带着两排保镖前来开门。

“少爷,您可算是……”柏谢话到一半,惊讶地看着站一旁的女生,“她怎么会跟您在一起?”

“哦。”谷万万随口胡诌,“我被绑了后,由她所救。”

“这——”

柏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她绑的还可信一些!

旋即,谷万万又补充道:“她顺便给我解了毒。我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

“啊?”

这下,柏谢下巴都掉了。

“这……”柏谢张了张嘴,“少爷你……”他又僵硬扭头,看着墨倾,“你……”

在过度惊讶的情绪里,柏谢患上了失语症,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少爷,你真的好了?!”

半晌后,柏谢终于在惊愕中,问了这么一句。

“嗯。”

谷万万颔。

柏谢盯着谷万万打量,谷万万确实没有以往的憔悴病态,反而精神饱满。

然后,他又上前两步,给谷万万把了脉。

脉象一切正常。

史无前例的正常。

柏谢直挺挺地愣在原地。

整个人都傻了。

“对了,”

谷万万扭动了一下手腕,先是看了眼云淡风轻的墨倾,然后又看向目瞪口呆的柏谢。

他问:“听墨倾说,她上次来时,给了你一张解药的药方,你怎么没跟我说?”

“解药?”

柏谢顿时浑身紧绷。

他额头上开始冒出细汗,脸颊的温度上升,然后迅速往全身蔓延。

谷万万便说:“她是医圣传人,自然有解药。但是我中毒太久,无法根治。这些时日,她找了别的法子,辅佐解药,才彻底根除我身上的毒。”

“这……这……”

柏谢又结巴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平时办事得体、一丝不苟,从来不见他有失态的时刻,但此时此刻,如同做错事的小孩一般。

满脸的慌张和愧疚。

柏谢咽了口唾沫,张嘴:“墨小姐……”

墨倾却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而是偏头问谷万万:“不请我进去坐坐?”

“当然。”

谷万万从善如流地说。

他朝墨倾做了个“请”的手势。

墨倾如女王一般走在前面。

而,谷万万、柏谢以及保镖一行人,都乖乖地缀在她身后。

他们走到门口。

“少爷!”一个眼熟的青年大步走出来,先是跟谷万万打招呼,然后一看到墨倾,顿时皱起眉,“她怎么也来了!”

谷万万:“……”

柏谢:“……”

谁能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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