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别无他法

所有人都被绿芜最后说的话震惊，唯独白香月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她想起常李的身世，心中隐约有股不好的预感，难道在幕后指使这一切的人竟是他？总是见他在皇帝跟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难不成那都是伪装出来。

常李不顾别人反对，执意要带白香月出宫。

“不，我还不能离开。”白香月迎上他那不置可否的眼神，轻轻摇头，“你再给我点时间，若是不查清楚幕后主使，我死也不会瞑目。”

“可是...”常李心里又痛又急，却不忍心反驳她。

“那只是绿芜的一面之词，毒药是不好解，师父留下的行医笔记中说过，天下间没有解不了的毒。你放心，不是说还有三个月时间吗，我一定能想到办法救我自己。”白香月一脸坚定地说道。

常李看向韩锦泽求证，后者向他点点头，“你不要只听绿芜的，也要相信我们的医术。”他尽量装的很坦然，“绿芜不过是庸人自大罢了。”

白香月又劝解道：“你先回将军府去，等事情有了进展，我会托人告知你。”

如果可以，常李是绝不愿再和她分开，可听见他们都说的言之凿凿，似乎事情还有逆转的可能。

蓝辰兴始终一言不，等常李走后，他才沉着脸说道：“你这样欺骗他已经没有意义，他早晚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总会想到办法不让他知道真相。”白香月淡淡地说道，“把他支走，是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能够指使绿芜这样的高手潜伏于韩锦泽身边，还能让绿芜对他死心塌地，这个人的身份和背景一定不简单，甚至超越了金王。”她的眼神变得冷峻起来，“绿芜死前的话，说明她恨我，她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想明白这个原因后，幕后主使就浮出水面了。”

“你已经想明白了是么？”韩锦泽目光清冽地看着她，“那这个人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蓝辰兴被这二人搞糊涂了，“你们在说什么，到底幕后主使是谁？”他是当局者迷。

“穆王。”白香月淡淡地说道。

“不可能，他没有理由做这种事。”蓝辰兴先是否定，随后也觉得不太对劲，“为何说是穆王，他对皇上毕恭毕敬，从未有过逾越，况且皇上早已经内定要将娉婷郡主嫁给我，他陷害我岂不是害了自己女儿？”

白香月摇摇头，说道：“我也只是推断，若我死了，常李就会很痛苦。我隐约觉得绿芜对我的恨就是来源于常李，而他们二人又没有过交集，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常李的身世。他是穆王的儿子，据我所知，穆王对他似乎很是关心，甚至是有点宠溺。”

“你是说，绿芜因为常李的身世而嫉恨她，所以她才对你下杀手，目的就是为了让常李痛不欲生。”韩锦泽已经跟上了她的思路。

蓝辰兴依然觉得不太可能，“若如此，穆王费劲心思让金王嫁祸我又是为了什么？”

是啊，是为了什么？白香月觉得自己就要抓住什么线索了，却又归拢不到一起去。索性不去想这些，她需要休息，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让常李一个人继续活下去。

韩锦泽因为错过了出宫时间，宫门已经下钥，因此留宿宫中。他是故意留下来，有事情和蓝辰兴商量。

“你真的想好了？”深夜，蓝辰兴在书房中研究如何解白香月身上的毒。韩锦泽刚刚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韩锦泽镇定自若地说道。他已做好了赴死的决心。

“这个方法被神医定义为邪术，是不能轻易施展的，况且施展的二人都需要保持头脑清醒，她不可能同意你这样做。”

韩锦泽却不以为然，“她不允许，难道就不做了吗？这是唯一的办法，当初我能为她以身试毒，今日我就能为她解毒，你愿不愿意帮我？”

蓝辰兴沉默许久，这是个救人的法子，同时也是个杀人的法子，他不敢想象白香月知道后会是什么状态，就算她被救了回来，又该如何面对自己。“她不会同意的。”良久，蓝辰兴才说道：“即便是你，她也不会轻易让你去死。当初利用你来逼迫她离开常李我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也许是你为她做的一切，已经无形中打动了她。”

韩锦泽默默地品位着这几句话，他在白香月心中的地位，正悄悄生了改变。她会一辈子记得我了吧？韩锦泽带着一点报复心在想，如果这次我真的为她而死，她心里的愧疚会留存一辈子。

秋风萧瑟，三日后，白香月放弃了寻找绿芜和穆王之间的联系。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不如早点出宫去找常李，与他度完最后的时光。

“小姐，主子叫您去一趟。”正想出门时，白香月被吴树叫道了蓝辰兴的寝殿，以往他们谈事都是在书房，“吴树，你主子在寝殿做什么呢？”

吴树面色并无异常，说道：“小的也不知道，小姐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一丝疑惑闪过白香月脑海，但她并未多想，进了屋子。

蓝辰兴不知为何倒在地上，白香月心中一惊，赶忙上前查看，“辰兴？”她搭了蓝辰兴的脉，脉象沉稳并没有不妥，这是怎么回事？突然脖颈处刺痛一下，紧接着她现自己动不了。

“对不起香月。”刚刚还躺在地上的蓝辰兴已经坐起来，“只有这个办法能够救你。”

“是谁？”她看不到背后给她施针的是何人，但想来也只能是韩锦泽了。

果然，韩锦泽淡定走到她面前席地而坐，抽出一把匕，在白香月的手腕上拉了一刀。

“你想做什么？”白香月眼睁睁地看着他又拉了自己手腕一刀，这是一种换血之法，在师父的笔记中有提到过，曾经被师父的神医师兄称之为邪术。韩锦泽曾经病危，就是靠华珍用换血之术救了一命。

“不可以！”白香月紧皱双眉，两眼直直地看着他，“韩锦泽，你疯了吗？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快点把我放开！”白香月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奈何后颈那根银针抑制了她的行动能力。“蓝辰兴，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吗？”

“这是他的决定，香月。”蓝辰兴黯然说道：“我没有权力阻止他。”

白香月感到快要背过气去，韩锦泽已经将手腕放于他的手腕之上，“香月，我的命本就是你师父救回来的，如此一来，也不算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