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何谓修行
只是下一刻,令李星辰更加惊异的事情生了。
只见那大鹏鸟唳鸣一声,随后鸟喙猛然张开,一道银芒从大鹏鸟的口中激射而出。
“那是……沧流!”李星辰眯着眼睛细细看了看那在空中盘旋的流光,却不想竟是沧流的轮廓。
“那大鹏鸟竟然吞掉了沧流?还是说,是鲲吞掉了沧流?”李星辰心中疑惑了,只是他并没有想太多,而是一伸手,体内灵力朝着手掌涌去,一道灵力幻化的丝线从他的掌心飞出,猛的追上盘旋的沧流,在它的剑柄上缠绕了数圈。
李星辰手掌合拢,握紧那一根灵力化作的丝线,猛然向后一拉,沧流便长啸一声,被他扯回了手中。
只是沧流回到他手中后,他却恍惚间感觉沧流似是生了什么变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至于到底是什么变化,李星辰却又说不清楚。
“吟——”
就在此时,回到他手中的沧流忽然出一声嘹亮的剑鸣,剑体中仿佛产生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一般,开始疯狂的吸取起了他体内的灵力。
“这是怎么回事?”李星辰尝试着抗拒着沧流中的引力,只是任凭他怎么操纵体内的灵力,都没办法断掉灵力的输送。
他感觉手里的沧流如海饮一般,疯狂的吸食着他的灵力。只不过是才几个呼吸,李星辰就觉得体内的灵力已经流失了一半。
沧流的剑鸣越来越强烈,最后声如雷震,竟然卷着天上的云形成了一个偌大的龙卷。
李星辰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少,他的脸色也开始由红润变得苍白。
他清楚的知道,若是沧流再不停止吸收他体内的灵力,他可能会被吸成人干。
但现在的情况是他没办法终止对沧流灵力的输送,只能任由沧流肆意的吸收。
他有些焦急,虽说他知道现在处在幻境中,自己并不会真的死亡,但是他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掉自己的性命。
李星辰还在继续尝试着,尝试着停止体内灵力的运转。
只是下一刻,沧流却又停止了对李星辰灵力的吸收。
大鹏鸟扇动着翅膀,双翅一震,朝着远方的天际飞去,没几个呼吸,就化作了天边一个渺小的黑点,看不清踪影。
但是李星辰却并没有被大鹏鸟的离去吸引注意,反倒是他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沧流上。
下方,茫茫无际的大海中,海浪开始翻腾,如同锅中煮沸的水,似乎又变成了鲲鹏出水之前的那种状态。
李星辰盯着下方的海水,他神经绷紧,他怕这大海中再跃出一只鲲鹏。
只是鲲鹏并未出来,倒是他感觉自己握住沧流,与下方广阔的海水产生了共鸣。
那感觉就像是这些海水如他的手臂一般,可以任意驱使。
他试着尝试了一下,想要然海水分开,中间留下一道缝隙,只是那海水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并没有被分开。
“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吗?”李星辰思索了一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沧流,沧流已经停止了颤动,似是沉睡了一般,不在如方才那般活跃。
它能够察觉到,沧流里之前从自己体内吸收走的灵力已经全都消散了。
“沧流的灵力……是在刚刚自己尝试着分水时全都消耗光了?”李星辰思索了两下心中就明白了刚才生了什么。
虽说海水并未出现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李星辰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念通过沧流作用在了海水上。
“但是没能将海水分割,莫不是因为这一片海水太过庞大,那自己用沧流操控一个水潭呢?”李星辰心中这般想着,却越想越兴奋。
他想象着自己用沧流操控水域,化作滔天的水浪卷走敌人,比起自己提着剑一剑一剑的砍人可是帅气多了。
只是这毕竟是在幻境中,并不是真正的现实,现实中沧流是否有这样的能力还有待他掘。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隆隆”的雷声,李星辰抬头一看,却见青云道长撕开天空,从一个黑黢黢的洞中走了出来。
“青云道长,你怎么在这里?”李星辰很惊异,他清楚的知道这里是幻境,但是他却从没想过别人也会出现在自己的幻境中。
青云道长笑了笑,捋了捋胡须,说道:“我来接你出去,这彼岸花的力量已经将你与沧流的契合度完全拓展出来,现在你只需专心的修习你的剑道,以你的悟性,我想你能够收获极高的成就。”
“道长你说笑了,我这么愚钝,只求能将师父教我的几式剑法学会,什么成就,还不是我能够考虑的事情。”李星辰很谦虚,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天资聪慧的人,也一直对自己四年只学会了肖红衣一式半剑法耿耿于怀,所以但凡他听到别人称赞自己,他只以为是礼貌性的夸赞罢了。
“呵~你还是太过自谦,先不说这些,我先带你出去,等你出去了就在三途河边尝试一下沧流,你就明白了我说的并非诳语。”
青云道长笑着摇摇头,随后一挥宽阔的衣袖,一道裂缝瞬间出现在了天空上,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裂缝中涌出,直接将李星辰卷进了裂缝中。
三途河同岸,只是距离李星辰和青云道长很远的另一端,云空也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
他扭了扭脖子,随后一阵“噼啪”的响声,云空站起了身子。
他伸了个懒腰,看着周围依旧红艳的彼岸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花的香气,现如今已经不能奈何我了。”云空低声喃喃了一句,随后对着空气一拳挥出,一声沉闷的鸣音响起。
空气里,随着鸣音一同扩散出去的还有一股无形的气浪,气浪向四周扩散,卷着地面上的彼岸花,将彼岸花卷的尽数伏在了地面上。
“肉体的极限境界似乎被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我又可以继续修行肉身了。”
这是从花香中醒来之后,云空对自己身体最直观的感受。
他感觉得到,那一个限制自己继续成长的瓶颈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拔高到一个更高的高度,而自己肉身的强度与瓶颈之间,又出现了些许空隙,可以容他继续修行。
只是打破瓶颈的方法他还是没能找到,但是即便如此,这一趟冥府之行他也已经感到满足了。
他想了想,最后脚下的步子向前迈出,他准备继续朝前方走,寻找新的挑战。
……
李星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眼前重新恢复到那荒凉的景象,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他伸出手,摸了摸背后背着的沧流,随后手掌猛然握紧沧流的剑柄,手臂用力一拉,沧流瞬间出鞘。
银芒乍起,冷芒划破空气。
李星辰能够感受的到,沧流的力量变强了,这和之前有着明显的变化。
他提着沧流走到了三途河边,看着三途河的河水,体内的灵力猛然灌入到沧流中。
下一刻,沧流震动不停,一股磅礴的力量沿着空气扩散出去,最终附着在三途河的表面。
李星辰的灵念能够感受到这股力量可以任他驱使,他想了想,随后一个念头打进沧流中,前方一大片水域瞬间沸腾起来。
“竟然是真的!”李星辰惊讶一句,他以为自己在幻境中的所作所为只是虚幻的,却不想回到现实中,一样能够统御水脉。
只是不过比起茫然无际的海水,这三途河的水倒是少了太多。
而且他只不过是操控一小节河水,这并不会让他徒劳消耗灵力。
前方,三途河的水沸腾的越的厉害,李星辰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他看着河水,待到河水沸腾的差不多了,他用力一挥剑,前方一大片沸腾的水域瞬间轰鸣起来。
一朵朵水浪炸开,“哗哗”的声音不绝于耳,水浪相撞,激荡起更加巨大的浪涛。
最终,一道大浪轰然盖下,三途河终于恢复了平静。
青云道长走过来,看着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笑道:“看起来你掌握的还不错,这控水的能力已经有了一些火候了。想来沧流在你手中也不算埋没。”
李星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低声道:“青云长老过赞了,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比起师父,我只不过是刚刚踏上剑道一途呢!”
“你师父?”青云道长挑着眉毛想了想,随后问道:“你在蜀山的这段时间倒是常听你说起你师父,只不过你师父到底是谁,老道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个!”
“师傅啊?”李星辰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来历,只知道他叫肖红衣,在北方的长安城里还是个侯爷。”
“肖红衣?”青云道长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问道:“你师父是不是有一柄翠绿色的剑,他最喜欢穿红色的袍子?”
“你怎么知道?”李星辰很惊讶,他以为自己的师父并不怎么出名呢,没想到远在蜀山的青云道长竟然也知晓自己的师父。
青云道长笑着摸了摸李星辰的头,随后开了口:“我怎么会不知道肖红衣这个名字呢!听说世人皆传闻他是丹霞教一脉前途最为广阔的弟子,也被看做丹霞教的未来。”
青云道长说着顿了顿,随后笑道:“星辰你可知晓,为筝儿看诊,告诉我前往冥府和寻得治疗筝儿病症的人,正是丹霞教的掌门沈雁行。而沈兄,正是你师父的老师。”
“只是你师父沉迷剑道,练了一手折服天下人的剑术,反倒是沈兄的一手绝世医书,他丝毫没有学到。”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竟然会是他的弟子。”
“我听闻前些年他久在北地未归,如此说来,你也是北地的人了?”
李星辰点点头,说道:“我家久在北郡的常平镇,跟北辽隔了不过几十里的距离。”
“不错,北郡的人,倒也能后吃苦耐劳。”青云道长称赞一句,随后说道:“吃苦的秉性,再加上你如此的天资,若是不夭折,我想你将来定会如你师父一般,成为令天下人折服的一位。”
李星辰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摸着头傻笑着。
“好了,不说了,我们得赶紧走了,过了三途河还有很远才能抵达真正的冥府,筝儿的病拖不得,要抓紧时间了。”青云道长叹息一声,拍了拍李星辰的肩膀,随后步子一迈,朝着彼岸花海更深的地方走去。
李星辰也连忙收了沧流,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他并未如之前屏住呼吸,反倒是放开了鼻腔,任由花香涌入。
经历了炼心,花海的幻境已经再也不能奈何他,现如今这些异常红艳的花在他眼中只不过是美艳的风景罢了。
……
两个人行了有几十里,只是这几十里的距离依旧如往生城外那般,荒凉无比,踏足这一片土地,仿佛走入了万里寒荒,丝毫找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
只是这一路上令两个人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没碰到一只恶魂。
反倒是他们现了好多处打斗的痕迹。
青云道长灵力强大,修为高深,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些地方之前都是存在过恶魂的,也就是说有人走在了他们前面,还顺手把这些恶魂清理掉了。
不过青云道长很疑惑,他没感受到灵力的波动,或者说灵力的波动异常微小。
也就是说,有人强到只是损耗了极其微小的灵力就灭掉了这些恶魂。
青云道长自问是不能做到的,他虽说实力强大,但还没强到挥一挥衣袖就灭到一只恶魂的境界。
一路前行过来,他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他感觉前方似乎有一个异常强大的人,但是这个人他却无法感知到。
“道长,怎么了?”李星辰有些不解。这一路上青云道长都沉默不语,似是心头有什么难事。
“小心些吧,我怕前方会有什么敌人。”青云道长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