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难道自己真的忘记锁门
星期一的早晨,窗外的街道上喧闹无比,很多行人走过,很多大小车辆驶过,但杨晓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
此刻,他正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呆。他的手里拿着几张今早出版的《宛城晨讯报》和《宛城日报》。难道自己前天晚上只是做了一个恐怖梦而已?
“呵呵……”他自己傻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是在欺骗自己,就如古代那个掩耳盗铃的贼!所以,他又感觉自己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恐怖。
昨天清晨,他就像梦游一般,在浑浑噩噩毫无意识中,在火葬厂附近下了出租车,看着出租车跑远后,他就抱着带血的衣服飞了似的跑到了火葬厂的后山围墙外,用打火机把血衣服点燃了,刺鼻的烟雾让杨晓留了很多的眼泪。看着灰烬随风飘去,他就那样穿着裤衩和背心跑回了家。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跑了很久近四十分钟,都没有感觉到疲惫。
只是他进门的时候,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就开始哆嗦。
这样的热天,他还是用被子把脑袋给蒙上了,蒙上了他又立即掀开了,因为他闭上眼睛就看到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和那具穿着淡蓝色的服务员制服的无头的尸体!说也奇怪,他居然又想起董玉湖的那对白嫩的乳房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杨晓就这样不吃不喝的躺了一天,整个人都麻木了。
只是晚上的时候,他才在不知不觉中睡去了,也不知道睡过去多长时间,他被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唤醒了,那声音很轻很轻,似乎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缓慢的移动,又像是在卧室的顶棚上骚动。屋子里很黑,模模糊糊中,他感觉自己的床边上站着一个披头散的女人,那个女人瘦瘦高高的样子,正缓慢的、机械的抬着胳膊梳理着自己的头!杨晓的头“嗡”地一下肿胀了很多,身体也近乎僵硬了。那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急促到了难以呼吸的程度,后来,不知道他在哪憋足了一口气,“啊!”地一嗓子喊出了声响,伸手按开了床头的灯具开关。房间里立即一片明亮,那个女人马上就消失了。
妈的,难道又是一个很可怕的梦?杨晓起身晃了晃了脑袋,感觉自己应该是很清醒的。他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走出卧室,按开了客厅的吊灯开关。他的嗓子在冒烟,口渴得厉害,刚想去厨房喝水,就感到有一股凉风像自己吹来。他扭头一看,现外房门咧着一条缝隙,仿佛还在微微的晃动。“啊?”难道自己进门后,一直没有锁门?还是……他不敢想下去,快步奔到门前,猛地将房门推开,冲着漆黑的楼道大喊:“谁啊?谁啊!”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亮得很刺眼。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砰!”地一声,杨晓狠命地将门关上了,快步走出客厅,奔进厨房,抓起菜刀就开始在家里各个房间里巡视。
终于,他无力的坐在了客厅的沙上,两眼死死地盯着墙壁上的石英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3点30分。
他就那样的坐在那里呆,终于熬到了早晨。他走进厨房,给自己弄了两个煎蛋、一杯袋装的牛奶。坐在餐桌前,很平静的吃完、喝完。他想,今天,自己该有很多事情去做。
此刻,他来到单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看报纸,昨天和今天的《宛城晨讯报》、《宛城日报》他都仔细搜寻“N”遍了,就是没有关于“北方雪”宾馆的凶杀报道!不会啊!这样大的案子报纸怎么会不报道?单位的同事也都非常的安静,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这里早就传开了!难道、难道公安部门在封锁消息?还是那个房间里的尸体还没有被人现?怎么会呢?
“见鬼了!”杨晓嘟囔了一句,随手扔了手里的报纸,慢步向门口走去。推开门,他向对面的记者部办公室瞧了瞧,门开着,里面是一间大办公室,排列着六套办公桌椅和电脑。见董玉湖正坐在离门不远的办公桌前埋头填写着什么,很认真的样子。其他几个记者也都在各忙各的,没有人注意他。于是,他就轻轻把门带上,悄悄向楼梯口走去。
今早刚刚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雨,雨水湿处与裸露的路面就如一张花脸,看着让人难受。几个清洁工正用扫帚清理着路面。杨晓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北方雪”宾馆而去。
在杨晓刚刚出了报社大门的时候,董玉湖就已经放下手中的笔,快步走到杨晓办公室的门前了。
“杨老师,杨大主任!我知道您在办公室!大白天的您锁什么门呀?难道您在背着嫂子干坏事儿?”董玉湖把办公室的门敲得“梆梆”响,让走廊里过往的女编辑、男记者们侧目而视。当然,基本上是女的瞪眼,男的坏笑。董玉湖心里明白,主要还是她今天穿得太少了:乳白色细纱短衫,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自己浅灰色的乳罩,再配上黑色的短裙,显得特别的性感。可这能怪她么?谁让这鬼天气热得要人命,天气预报说今天中午气温能达到零上42度!也是,昨天中午最高温度就达到零上40多度了。对了,听说昨天中午有人把铁锅放在阳台里,直接在锅里煎鸡蛋吃。这也太离谱了吧?
可是,杨晓的办公室里仍然没有动静,只有《宛城晨报》——怪异天地栏目主任的牌子在董玉湖的头上微微荡漾着。
“主任,您再不开门,我就要踹啦!”
董玉湖的脸上挂着笑意,但样子有些急了,她手里掐着《实习记者转正审批表》,那上面有一栏是实习栏目组领导签字,还需要写上考评意见。你说,她一到报社就在诡异天地栏目实习,成天跟着杨晓四处乱跑,甚至于别的栏目主任对她都不认不识的,怎么好意思去找人家签字呢?再说,社领导同意她提前两个月转正,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现在有多少大学生找工作在四处碰壁呀!
难道杨主任真的不在办公室?不对呀,自己一早就看到杨晓直直的进了门,然后就再没出来过。再者,杨晓有个习惯,每次单独出去的时候,都会来对门她的记者部办公室打个招呼:“小董,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有急事儿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杨晓主任真的没有跟她打招呼就出去了?董玉湖暗自抿嘴又笑了笑,心想,人家是大主任,凭什么每次出去都要告诉你?弄得像跟领导请假似的。于是,她掏出手机,准备拨号。这时,一阵冷风在走廊里荡过,让董玉湖浑身上下一激灵。她扭头看了看走廊里侧墙壁上方“呼呼”旋转着的通风扇,突然想,难不成是杨主任中暑了?他此时此刻正躺在办公室的地上不省人事?
董玉湖心下一紧,忙收起手机,猛地向后退了几步,抬起右脚,准备向门锁方向猛踹下去。可是,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哎呀我去,杨老师啊,您可真愁人!”
在怪异天地栏目实习快一年了,董玉湖都有些习惯了。杨晓就是喜欢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去年冬天陪他去大鸭子山平和山庄采访,找寻那只会说话的“白狐狸”的时候,杨晓就神神叨叨的,跟个精神病患者似的。难道在诡异天地栏目组工作,每天接触那些离奇古怪的事件,都会变得精神不正常吗?“呸!有什么呀!事在人为!”董玉湖冷笑了一声,随即走进了办公室。
咦?怎么回事,办公室里真的没有人?
堆积着各种文件、稿件的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空空的,只是转椅还在缓慢地来回转动着,仿佛刚刚有人在上面坐过。
“别闹了,杨老师,我找您有急事的,您签完字,写好考核意见后,我就去找魏主编,然后还要去找主管的王副社长……”
办公室里很凉爽,墙壁上的空调着“呼呼”的响声。铁皮卷柜侧面没有人,桌子底下也没有人,那杨老师会躲在哪儿呢?现在,椅子还在轻微的摇晃,这一点更加证明了董玉湖的猜测:就在刚才,杨晓应该就坐在上面。还有,刚才自己怎样推门都推不开,说明门是在里面插着的。所以,门,绝对不会是自己开的。再说,谁家的门会自己开?除非是电动的,那也得有人控制呀!
可是,杨晓他人呢?这老家伙也太顽皮了吧?!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喜欢跟自己这样的90后玩幽默呢?
董玉湖瞪着眼、掐着腰,气呼呼的站在办公室的中间位置咋呼:“老杨同志,出来吧,我看到你啦!再不出来我就喊‘非礼’,让你解释不清你信不?”
董玉湖这样吓唬杨晓是有道理的,就上周五的早晨,她也是穿这身衣服来上班。不过,自己当时忘记戴乳罩了而已。想起那件事,董玉湖脸上一热,心里也是一热。
可是,现在杨晓到底去了哪里呢?是真的出门去了?还是躲藏在办公室的某个角落里不肯出来,为什么呀?!真的蛮愁人的!
这时,她注意到斜对面的窗帘在动,是在缓缓的动。凭感觉,应该是一个人的身体裹在堆积的窗帘里。
董玉湖本想上去扯开窗帘,但她本能的停住了脚步。她感到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杨晓的个子没有这么矮!
渐渐地,她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从窗帘里挪了出来。不,确切的说,那女人是侧身出来的,董玉湖根本看不到她的面孔,只是看到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制服,长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