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雪野的行走
“我跟你说,小子,你想什么都没用,我今天必须杀掉它!我就不信了,是三条人命金贵,还是一只老虎的命金贵?!”米娅爸低声说道。然后悄悄走到窗子前,低头去看老虎。
“老爸呀,现在,至少它并没有攻击我们啊!”米娅眼泪闪着泪花儿,看上去楚楚可怜。韩青想,她个善良的女孩儿,若是没有那一脸的小疙瘩儿,也一定非常漂亮。
“等它张开大嘴巴咬死你的时候,就什么都晚了。尤其是一只饥饿的老虎,不信的话,你们来看看它的肚子,已经很瘪了。”
韩青和米娅也凑了过来,透过窗口一起向下看去。果然,这只老虎看上去的确有些消瘦。不过,老虎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虎眼直视着前方的山林。
“现在,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我要……”米娅爸转身就又要奔小床底下去。
“蛋蛋、蛋蛋。”韩青突然对着窗口轻声叫道。
忽地一下,老虎腾起了身子,昂头向屋子里看来。同时还舔了舔嘴巴。
韩青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他不再犹豫,蹲下身子抱起地上的狼尸就从窗口递了出去。老虎立即将狼拖到了一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韩青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喃喃道:“它、它真的‘蛋蛋’!”
“蛋蛋?”米娅凑了过来,“难不成这老虎叫‘蛋蛋’?你认识这只老虎?它真的是来救我们的?”
韩青简要说了自己曾经在动物园喂食小老虎的经过,最后说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敢肯定,我清楚的记得“蛋蛋”的毛是深色的,可这只东北虎的毛是呈淡黄色!”
“那是因为现在是冬天,东北虎的毛色会随着季节变化。”米娅爸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很显然,他还是想对老虎下手。
“老爸啊!”米娅大喊,“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想赎回我们的房子,让你过好日子!你说我想咋样?难道你真的要在这寒冷的冬天,住这间小木屋么?闪开!”米娅爸目露凶光。
“大叔!我有办法帮你赢回房子!”韩青突然大声喊道,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什么?你能帮我赢回房子?就你?”米娅爸瞪起眼睛,很显然,他根本就不相信眼前这个十八九岁的孩子。
“是的,大叔,您放心,我有我的办法!”其实韩青心里也没底儿,不过,他想先救下“蛋蛋”再说。
“韩青,你居然还会‘赌术’?”米娅露出了欣喜的目光。
“我嘛,我只是跟我表叔学过一些浅显的赌术而已。我表叔可是很厉害的赌王呢。”其实韩青的表叔只是在杂技团表演魔术的,韩青小的时候,跟他学过一些扑克牌魔术而已。后来,韩青就经常带扑克到学校去给同学们变魔术玩儿。今天,为了就“蛋蛋”,韩青觉得自己应该冒一次险。不管这只东北虎是不是“蛋蛋”,他都不想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真的?”米娅爸还是不信。
“大叔,您有扑克吗?”
“有、有!”果然是个赌棍,米娅爸随手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米娅,麻烦你找个东西先把漏风的窗口堵上,再给火炉加点木柴。危险基本上解除了,外面还有‘蛋蛋’站岗。好嘞,现在,我要给你老爸露一手啦!”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韩青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他走到木桌前,利索地打开扑克牌,快速地洗了几次牌后,对着米娅爸说道:“大叔,您喜欢哪几张牌?”
“当然是‘大小王’‘四个2’‘四个A’,玩儿‘斗地主’他们最大!妈的,我就是跟老疙瘩和杜胖子玩‘斗地主’输的房子。”
“老爸啊,你怎么还跟那两个人玩儿啊,谁不知道这俩儿犊子喜欢合伙骗人呀?”米娅忙完韩青交代的事儿,也凑了过来。
“行了,行了,别说了丫头,你不知道当时我手气有多顺,赢了快两万了。结果最后一把……”
“大叔,您先别着急,现在,我们让米娅切牌,然后我们三人一起抓牌,您看看自己会抓到什么牌?”韩青把牌放在桌子上,示意米娅切牌。
米娅就随手把牌切了,韩青抓第一张,米娅爸抓第二张,米娅抓第三张,以此类推。抓着抓着,米娅爸的脸就开始泛红了。他已经抓到了‘大小王’‘四个2’‘四个A’。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米娅爸用一块木板把窗口给封死了,而后又灭了炉子的火,锁好了屋门才带着两个孩子向家的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银白的雪地上,他们看到“蛋蛋”拖着没吃完的野狼向前面的山林走去了。韩青想对着它高喊“谢谢”,却被米娅爸给制止了,他说:“孩子,不管怎么说,老虎终归是老虎,也许它现在还记得人类对它的好。可是,假如它真的饥饿的时候,就不好说了。我们还是先赶紧赶回村子,办正事儿去吧!”
此刻,米娅爸心里充满了兴奋和焦虑。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叫韩青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多的能耐,如果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那该有多好!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米娅一眼。见米娅满眼含情的正瞧着韩青。
他们是顺着米娅爸来时的脚印走的,有的地方的积雪都已齐腰深,最浅的地方,也会淹没到脚脖儿处。韩青一会儿在雪地上向前打滚儿,一会儿又匍匐前进,嘴里也不知道呼喊着什么,样子兴奋得不得了。
米娅喊道:“韩青,你这样玩耍,就只当把自己衣服洗了一遍!积雪会把你衣服上的灰尘都带走的。”
“是吗?那太好了!”韩青回应着,继续在雪地里翻滚、跳跃。他是要把心里的苦闷很压下去,他想自己应该学会长大,学会自己面对生活中的一切。
三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也许是寒冷的原因,村道上显得很冷清,只是各家各户的窗子里射出来的灯光,让人感到了几丝的温暖。韩青想,屋子里的人都在做什么呢?是一家老小围坐在火炕上谈天说地,还是在共进晚餐?家,应该是温暖的、亲切的。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禁一酸。
他们拐进胡同,走进院门时,米娅爸突然在院子中间停了下来,回头对着韩青说道:“这间房子是我们家祖辈留下的,几经返修重建,从毛坯房到现在的红砖瓦房,住了我们家几代人。这次就真的靠你了!咳,都怪我,一时头脑热,或者说是贪了心,一念之差才落此下场。赌博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大叔,不管输赢,我只帮您这一次!”韩青看着房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只要你帮我赢回房子,我就戒赌!”
“对了,大叔,您住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蛇洞岭村!”
“蛇洞岭村?”韩青皱了皱眉头,这个村的名字咋这么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