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第495章
不过最快反应过来的也是秦桑,她吩咐人打了急救电话,然后亲自陪着凌菲去了医院,人送进产房以后,她通知了陆禹行过来。
看见陆禹行行色匆匆赶来的那一瞬间,秦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冻住。
他见到秦桑的第一句话,问的是:“凌菲怎么样了?”
秦桑眉目温凉,淡淡道,“在产房里,应该没事。”
秦桑当时身上只穿着一件卫衣,脚上也只穿了一双棉拖,因为被凌菲那个情况吓到,她整个人都略显得狼狈。
此时的港城初冬在下雨,阴冷的天气,加之在医院里,秦桑整个人都已经冻僵了,可是陆禹行后知后觉才现。
“你怎么就穿成这样?”陆禹行皱眉,动手把自己身上的大衣给脱下来,正要披到秦桑的身上,却被秦桑抬手挡住了,她淡漠道,“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外天天冷,披着回去。”
秦桑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可以这么的平静,“小叔,真的不用了,我回家就好,你要在留下来的,不用给我衣服。”
陆禹行的五指都僵住,看着秦桑那张忽然成熟起来的脸,恍惚了。
她这么情绪化的人,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他真真切切地被震惊住了。
“我回去了,等林嫂回来了,我会让她过来的。”秦桑说完转身就走。
“桑桑。”陆禹行忽然叫住她。
秦桑顿住,微微侧,轻声问,“还有事吗?”
“乖乖回家,别着凉了。”
鼻子有点酸,眼睛有涩,秦桑低头,声音微哑应了一声,“嗯。”
是的,就是这样,他们之间就应该是这样。
侄女和小叔,礼貌和关心都带着应有的本分。
秦桑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飘着雨,冷空气迎面扑来,她被冻得整个人都在颤,茫然地站在医院门口,一颗脑袋都空白了。
来来往往的人,经过她的时候都不由得多看一眼,毕竟种时候穿成这样的美女,实在令人心疼又好奇,然而没人上前靠近她,彼此都不过是陌生人。
秦桑吸了吸鼻子,毅然决然地迈步走进了雨中。
冰凉的雨水像是夹着冰渣子,砸在脸上的时候,秦桑觉得如刀割一般疼,然而这种疼,却分散了她心脏负荷的痛感。
“女人都喜欢虐待自己吗?”忽然一道低沉温润的嗓音从她的身后传来,与此同时,秦桑头顶上多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秦桑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不同的声音,却是一句类似的话,勾起了她很深的回忆,眼前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秦桑,你就那么喜欢虐待自己吗?”
当年,陆禹行决定报考另外一座城市的大学,要远离港城,秦桑不同意,然后两人吵起来,秦桑就那样冲进暴雨中,陆禹行没有马上追出来,所以她生生在大树下站了半小时,他才寻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冷冰冰的语调,配上他经典冷漠的眼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可即便他看着那么冷,秦桑仍旧是看见他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陆禹行,你怎么可以让我等那么久!”
后来呢?
后来陆禹行最终还是留在了港城上大学。
周旭尧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女人,俊眉紧紧蹙起来,温热的手忽然握着秦桑的手,将雨伞塞进她的手里,“拿着!”
下一刻,秦桑只觉得身上一暖,抬眸便看见了周旭尧将自己身上的大衣给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而他就穿着一件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灰色的V领针织衫。
秦桑后来想,她大概,就是在周旭尧满脸嫌弃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给她的那一瞬间,对他产生了感动。
那种感动是该怎么形容呢?
如果有人,在大雪中给你送来了一盆炭,在大雨中给你递上一把伞,在寒冷里给你披上衣服,在你最难过的时候,给了你最需要的依赖和温暖,大概,感情都是相当容易沦陷。
尤其是女人,这种感性的动物。
“你打算在这里站成冰雕,我也还不想死,走不走?”周旭尧对上秦桑迷蒙的视线,带着几分不耐。
“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大小姐,很冷,我们一定要站着风雨中谈话?这样比较舒爽?”
秦桑大概猜测到他在这里的原因,将伞塞回去给他,作势要将衣服脱下还回去,却被周旭尧一手摁住,“闹脾气也不要随便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是因为凌菲来的吧?”
周旭尧皱眉,“什么?”
“她还在产房那里,”秦桑继续道,“不过她老公也在那,你最好还是收敛一点,别太明目张胆了。”
冷风里,一对俊男靓女很是抢眼,周围的人都觉得是情侣之间在吵架,经过的时候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两人谁也不在意。
周旭尧定定凝望秦桑的脸,半响之后,他忽然开口,“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既然是为了她而来,就不用在这跟我浪费时间了。”
周旭尧低着头,眼神幽暗,“谁告诉你,我是为她而来了?”
秦桑愕然,难道不是?
“你很喜欢擅自决定别人的思想行为。”这话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秦桑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由始到终。
“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一回,秦桑没有拒绝,至于为什么不拒绝,秦桑想,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陪着,谁都可以。
虽然周旭尧看着一点也不客气,但是莫名的让秦桑觉得这个冷冰冰的世界终于不是她自己一个人。
上了车,周旭尧将车上的暖气开得很大,秦桑冻僵的手脚渐渐回暖,她看着车窗外烟雾蒙蒙的一片,轻轻呵了一口气在玻璃上,手指触碰上去,有点凉。
“周旭尧,凌菲在生孩子,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吗?”
周旭尧微微侧眸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地动了车子,直接驱车离开了医院,秦桑看着后视镜,医院越来越远,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