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你不想嫁给太子吗?
燕玖给自己做了一副拐杖,她估算着自己要病很久,所以要打持久战。
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见到了愁眉紧锁的燕宏虞,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大臣,她就没怎么见过燕宏虞有几天是开心的,虽然她也很尽力在讨他开心,最近绥城的暴乱够他忙的了,可是她偏偏什么都帮不上忙。
燕宏虞见到她这副样子,就更加忧愁了,说:“才半天不见的功夫,你怎么又磕着了,要是你缺胳膊少腿的,让我怎么跟你泉下的娘交代?”
燕玖摸摸他的头,贴心道:“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爹,你知道有时候是可以用小灾难代替大灾难的,有人花钱消灾,有人磕磕碰碰多了,就很难遇上大祸。就是说人的一生遇上的灾难是等量的,小雷劈多了,大雷就攒不起来了。”
“什么歪理!”燕宏虞说:“今天傅叶手底下一个病人没救过来,他这孩子多愁善感,容易将这些事揽在自己身上,你要是有空就去开导开导他。”
“好,我现在就去。”原来,他真的有一个紧急的病人,可是她却二话不说就用自己的假病将他传走了,间接上说,她害死了那个人,怪不得今天洛傅叶火气这么大。自己做了错事就会承担,这点燕玖毫不含糊,她的确欠他一声抱歉。
带着青婴走了一条街,到了洛傅叶家门前,拜了名帖就被请进去了,她支开了青婴,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后院。
听燕宏虞说,洛傅叶的父母都不在了,他是家族独子,从小是被惯着养的,却没把人养娇,外表虽然看起来挺高傲的,但是久了大家都觉得他性子很温和,加上心慈,立志追随祖业学医当了大夫。
按理说,行医可赚不了几个钱,可是他却养活了整个家族,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燕玖以为,他的院子多多少少会像个贵族弟子一样风雅别致,再怎么不济,应该有山有水有花。可是燕玖这一路走来,这满院子都是草,却不是杂草,是特意种的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的药味,燕玖往院子里一瞅,看见了洛傅叶的背影,他正蹲在他那些金贵的草里面,拿着把锄头小心翼翼的松土,关节分明的手指却不然纤尘,白皙而又干净,如他的脸一般。
“小洛。”燕玖走了过去,凑到他身边,本以为他还在生气,但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眼,道:
“你怎么来了。”
燕玖放下拐杖,寻了个靠近洛傅叶的位子坐下,说:“我来跟你道歉,都是我让人强行把你带走才会让你误了你的病人,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要不你罚我吧,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让你好受点,我做什么都行的。”
“不用了。”洛傅叶淡淡地说了一句。
燕玖说:“你放心,我不是以前的燕玖了,你真的可以不用给我面子,想打我也只管打好了。有时候,我真的想当一个好人的,可是总是有意无意的做了坏事。洛傅叶,我是真心想讨好你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洛傅叶抬起眸子,看着眼前的少女,目光清澈而真诚,她严肃的样子确实安慰到了他,本来是有些讨厌她的,可是今天,他却心软了。他又低下了头,说:“即便你没有传我,我也救不了那个人,我着急得不行,反而想将这个过错强加到你身上,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没有啊。”在燕玖心里,他挺厉害的,因为,没有人会在到达了一个高度之后还会去将他下面的人扶起来。做大夫不是什么高贵的职业,他本来可以功成名就,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可是他却偏偏选了这一条路,不分门槛的为病人奔走。
她能来看他,就已经是最好的了,洛傅叶静静的想,为什么以前他从来不试着去认识她了解她?她明明这么好,却被另一个人玷污了名声,可如今还能这般同他说笑,那得需要多大的气度和胸怀啊?他说:
“你装病,一定有你的原因吧?延迟婚礼。你不想嫁给太子吗?还是如以前一样,你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禹王?”
“谁说女儿家所有的心思都在嫁人身上?”燕玖说:“有时候,只是有时候,我想啊,女人嫁了人就得生孩子,生了孩子还要养孩子,一生都像被一个无形的牢笼锁着,好没意思。”
“可你知道,即使没意思,也是多数人一直幻想的安乐生活。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很奢侈。”
“也许吧。”燕玖伸了个懒腰,说:“对了,我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她在兜里摸了半天,终于从兜里摸出了一个用破布包着的东西,里面就是那天赵钰翻到的那个小豆芽。洛傅叶拿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再凑到鼻子边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燕玖捏着鼻子说:“是有点臭,赵钰说是从尸体上摘下来的。”
“为什么会在尸体上?”
燕玖仔细回想了那天的情景,说:“确切的说是长在尸体上,那天我们被关在山上,山上的状况一直摸不清楚,可是疾王来了以后,事情就变得越来越蹊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座山都屠尽,一把火烧了很有可能是想毁尸灭迹,这个小豆芽可能是唯一的线索,我想从这里入手。”
洛傅叶将小豆芽包好,说:“我也没见过这个东西,有药的特性,却感觉不是一般的药。我回去翻翻书找找看,要是有结果我会告诉你的。”
“哦,那我先回去了。”燕玖无聊地甩了甩带,没有现洛傅叶正在看她,目光温和,问:
“你为何想查出这件事?虽然这件事你是受害者,但是你父亲定会还你公道。”
“有时候,真相对每个人都很重要,我要的不是公道。”她笑笑,说:“你没看到我爹的眉头都皱成那样了,我悄悄查这件事的事,你先别告诉他。”
“好。”
燕玖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说:“小洛,你能教我号脉吗?”
“什么?”
“就是摸脉象,怎么样从脉象知道一个人的病情?如果一个人不能生育了,是怎么通过脉象看出来的?”她觉得医术这个东西着实很神奇,可是周婉不能生育的事是怎么确定的?她又没有生育过,这个在未来也要高科技才能确定啊,为什么一个大夫就能知道?
洛傅叶说:“为什么忽然想知道这个?”
燕玖说:“在一个身份上做这个身份该做的事,你可以理解为得到之后的报答或者是伤害之后的补偿。”
洛傅叶说:“好,我教你。”
他转身进屋。
他开始觉得,燕玖虽然有时候愣了点,但是做事却十分理智,而且……他好像并不想拒绝她说的要求,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