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现实

这件事一直让秦如风和老头子难以释怀，所以此时听到老人问到此事，秦如风心中自然不会好受。

“七年之前，寻宝斋还依旧是整个古武界屈一指的大势力。可是一场巨大的变故，使得古武界一夜之间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寻宝斋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逐渐没落。”

秦如风仔细斟酌了一下，缓缓对着老人开口说道。之后便将七年前那一场变故，以及之后寻宝斋如何被众多势力围攻，一一向老人讲述了起来。

这整个过程之中，老人始终默默无语。安静地听着秦如风的讲述，再没有任何失态。

可是从他紧紧握住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躯上，秦如风看到老人的心里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秦如风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实相告，之后便安静地立在一旁不再出声。他知道老人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这些消息，所以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良久，老人才渐渐从秦如风的讲述中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老人这才缓缓开口对着秦如风问道：“你是说，现在的寻宝斋，除了你们师徒，已经再无人了？”

“除了我和师傅之外，我想还会有和我们一样侥幸逃脱的弟子。只是我们现在天各一方，彼此相互之间都是难以联系。”秦如风开口对着老人讲述道。

“呵呵，即便是有侥幸逃得大难的，怕是如你与你师傅一般依旧牢记自己是寻宝斋中人，而且为光复山门不断努力的，也是所剩无几了。”老人脸上带着些许嘲讽地说道。

“我寻宝斋之中，是不会有这样忘祖背宗之辈存在的。我相信，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一定还有人和我们做着同样的事。”听了老人的话，秦如风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们侥幸逃脱的师兄弟，他们一定也在为光复山门而做着各种努力。我们都是寻宝斋的弟子，他们是不会忘了我们师门的培育之恩的。”秦如风义愤填膺地对着老人道。

“呵呵，或许寻宝斋刚刚被攻陷的时候，还会有这样的弟子存在。可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初的一腔热血早就被时间冲淡了。”老人缓缓地道。

“而且那些敢于在外自己承认是寻宝斋弟子的人，恐怕多半会遭到其他势力不遗余力地打压。短时间他们还会坚持，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呢？”老人对着秦如风问道。

看到秦如风想要开口说什么，老人微微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示意秦如风先听自己讲。

“常年被各种势力追杀打压，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他们也是人，也会觉得累。而且这么多年过去，眼看着山门光复无望，又有几人还会继续坚守？”

说完这些，老人不再言语，留给秦如风足够的时间让他自己慢慢体会自己这一番话。

而秦如风在听了老人的话后，显然也没有了之前的坚定。虽然十分不愿意承认，可是老人说的话却句句都是实情。

不说其他的人，单是秦如风自己，有的时候也会迷茫。甚至有时候他自己都再想，干脆做个平凡的人好了。

不再去想着如何复仇，不再去想着怎么找出真相。放下心中所有的包袱，不再去思考任何东西，简简单单地活下去。

而且秦如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如果他自己想要这么选择。老头子不会对他有丝毫不满，精明如老头子怎么会看不出来秦如风有时心里的那些小心思。

可是老头子不但没有丝毫怪秦如风的意思，还不止一次对他说过，如果秦如风觉得累了，想要过平凡的生活。那就坚持自己心中所想，不用去在意其他别的事情。

可是每一次秦如风却都坚持下来了，每当想到自己曾经在寻宝斋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当想到那些曾经陪伴在他身边的鲜活面孔。

再想到那一日山门血流成河，无数自己熟悉的师兄弟在那一役惨死，无数相识的人再也不会见到。

秦如风心中就像是针扎一般难受，他无法让自己放下这一切，无法抛弃这一切去做一个平凡的人，去过平淡的日子。

想到这些，再加上此时听过老人的话。秦如风的心也是渐渐沉到了谷底，可是他又怎么会愿意去承认。

“不论怎么样，我相信一定还有人和我们一样在努力为光复山门奋斗着。”秦如风有些压抑地开口说道。

要他承认老人所说的，不就是让他承认自己曾经的同门师兄弟们不忠不义吗？一向重情重义的秦如风，让他怎么愿意承认这些。

看到秦如风的反应，老人也是没有再说什么。他已经从秦如风和神情和他的表现，看出来在他的心底，其实已经相信了老人的话，只不过始终不愿意承认而已。

看到秦如风这样，老人也是摇着头叹气道：“这就是现实，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

“毕竟你还年轻，作为你的前辈，我还是需要提醒你，免得你今后吃亏。不过你能有如此一颗赤子之心，倒也是极为难得的。”

秦如风久久未语，不是他怀疑老人的话，而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反驳。因为其实在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老人所说的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而老人也不再言语，静静地等着秦如风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对于面前这个后辈小子，老人是越看越觉得喜欢。

单说秦如风在寻宝斋没落之后，如此长的时间秦如风都始终没有放弃心中光复山门的想法，这就值得老人对他的毅力刮目相看。

更何况秦如风心性也实属上佳，经历了如此之多的困难，还依旧能保持如此一颗赤子之心。这在老人看来，也是极为难得的。

此时秦如风似乎不打算再和老人谈论这个问题，深吸一口气，秦如风缓缓对着老人开口问道：“你说你不在寻宝斋内，有其他更加重要的职责，我想知道你说的重要的职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