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白无常

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冰冷柔软的触感令我忍不住浑身一颤，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才一旁看过去。

力气大得让我忍不住痛哼一声。

周围的迷雾慢慢散去，渐渐看清周围景物。

眼前的那个‘他’仍然被一片浓雾包裹，除此之外的一切景物，我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入我眼的，就一个被摔得面目全非的人！

残破的身体，似被重物砸中腹部，凹进一大块，陷进泥土里，有的肌肉被砸成肉糜，与水泥砂石混在一起。四肢只剩下三，扭成奇怪的形状，有一条腿已经脱离主体，摔出三四米远。

流出来的鲜血渗进泥土里，干涸后连同泥土一起变成暗红色。

尸体是仰躺着的，完整的脸上只有一些微小的擦伤，因身体流尽鲜血，变得异常苍白，白里又泛着青灰。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鹅蛋脸型，柳眉挺鼻。双眼皮的大眼惊悚地瞪大，眼角有两道紫黑的血迹，灰败且没有焦距的眸子蒙上一片死灰，写满了不可置信。涂着桃色口红的圆润嘴唇愤力大张，她似乎要喊出什么，却仿佛被凝固了的血块堵在咽喉里。

死的时间应该不长，面色一片青灰，透着死气，但仍可以从脸上看出，如果这人还活着，必定是个艳冠群芳的大美人。

这个女人的模样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疑惑占满我的脑子。

那团浓雾带着寒气凑近几分，贴着我的耳朵低语：“怎么？连你自己的肉身都不认识了吗？”

我的肉身？！

怎么可能！

再次看向那堆肉泥肉块，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蛋。

心中不解又疑惑：那真的是我吗？

如果那是我，那我又是谁？

仔细回想，才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竟不知道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又将去往何处。

做什么工作？

家里有些什么人？

是否有喜欢的人？

这些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脑子里也在糊思乱想，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了。

紧接着，脑子里便有一帧帧画面不断闪过。

炫目的闪光灯，在一幢废弃的烂尾楼里拍戏，被人叫到没有护拦的顶楼，脚下是二十几层的高空，然后被人用力一推。

我的身体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下坠去。

然后我死了！

大概我是被可怕的梦魇住了，等醒来一切都好了！

总之我就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我闭上眼，学着电视里演的，伸出舌尖，狠狠咬了一口。

唔……

我疼得直打颤，脑子里迷迷糊糊一团瞬间变得清明。

心中一喜，果然是个梦！

我惊喜地睁开双眼，可是，没有宾馆的雪白墙壁，也没有宾馆的大床，更没有现代家具。

我惊恐地四下看去，还是刚才的场景，以及眼前一团浓浓雾气。

“我说！”男人的声音继续在耳畔响起，带着戏谑，“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认清现实？”

我生气地跳开，离那团雾气远远的：“什么现实？这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而已！”痛苦地抱头，不想听他说任何话！

“哎！”男人长叹一声，“既然你还不肯承认这个事实的话，那就由你好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要走。

他要扔下我一个人了吗？

我好害怕！

我想扑上去拉住他，让他别走，留下来陪我。

虽然他是一只‘鬼’可他好像并没有想要伤害我的意思，要是他一走，再有其它鬼来害我，我怎么办！

下意识里，我似乎又承认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人’啊，有时候总是喜欢自欺欺人！

我心里急，可请求他留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他迈出第一步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锁链声。

下意识地朝声源处看过，只见薄薄雾气中，有一黑一白戴着尖尖帽子的两人正朝我飘过来。

我一个激灵，吓得不由自主地缩到‘雾气’身后。

只一瞬间那一黑一白便已离我们不足一米！

薄雾间，我将那二人的面目看得真切，一黑一白两张脸，一黑一白的两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