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晋王之怒
百里擎天存心想要灭了她，那手上的力道自然不小，牛芊芊白皙的小脸瞬间就被憋得通红。
在听到牛芊芊的话时，他的心都碎了。
牛莎莎的过去，他没有机会参与。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莎儿以前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痴傻、陷害、阴谋、生死，这些难道就是滋养了莎儿生活的全部营养吗？
听牛芊芊话里的意思，轩王想要除去莎儿，而她们母女俩也一定从旁协助了吧？
上次派张嫂送红糖水来相府的时候，他就警告过牛帆要管好自己的后院，可看来，效果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样。
以前的莎儿是什么样他可以不管，但现在莎儿是他的王妃，是他这一生唯一心爱的女人，他就不能不管。
邱若水本以为百里擎天已经松开了牛芊芊，那收紧的心还没来得及松弛，哪知他的手突然又收拢掐在了牛芊芊的脖子上。邱若水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百里擎天那如修罗般暴戾的神态，顿时整个魂儿都吓飞了。
她尖叫了一声，吓得花容失色，匍匐在百里擎天的脚下使劲儿地求情：“王爷，王爷求求你放了芊芊吧！王爷饶命啊！”
“咳咳——咿呀娘——”
牛芊芊面色涨红呼吸困难，白眼直翻，想要呼唤自己的娘亲都不出一声完整的音来，那眼里是透着绝望的惊骇。而那因为治疗用绷带挂在胸前的一只断手也惊慌地挥舞着。
小院里本来就有几个邱若水的心腹下人守在这里，再加上闻声赶来的下人们，小院里一下子就多出了十多个人来。
百里擎天的这一招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全都都陷入了震惊之中，纷纷用一种看魔鬼的眼神看着百里擎天。
特别是陈林和岳遥。他们陪伴在主子身边多年，见到过主子在战场上横扫千军，可从来还没见到过主子对哪个女人使用如此冷冽杀伐的手段。
百里擎天一言不，只是他咬牙间，额上的青筋直冒，瞪着牛芊芊的双眸里有红光在闪烁。
——那是他濒临于喷的怒火。
牛莎莎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没想到牛芊芊的话会让百里擎天怒到了极致。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百里擎天这种恐怖的表情，就连上次在宫宴上被牛芊芊和李陌颜设计陷害时她也不曾见过。
看百里擎天的气势，他所言不假，是真的想要直接灭了牛芊芊。
老实说，在执行任务时牛莎莎也杀过人，甚至手段比擎天现在的样子更为恐怖血腥。
但那样的情况不一样，她面对的是手拿利器的敌人，那时是在搏命，她不杀死敌人敌人就会杀死她。在那样的情况下杀人，她并没有觉得害怕，可眼前的百里擎天就因为一句话激怒他就要杀人，这样的百里擎天却让牛莎莎感觉到有些害怕了。
试图将一个人活生生地就这样掐死，那是一种怎样的愤怒啊！
何况，牛芊芊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牛莎莎是很恨牛芊芊母女俩在背后使坏。可她上次折断了牛芊芊的一只手，已经给了牛芊芊足够的教训。现在眼睁睁地要看着百里擎天在她面前杀人，为了对她的宠爱而杀人，牛莎莎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受不了。
“擎天，擎天，你先把她放下来。”怕刺激到盛怒的百里擎天，牛莎莎小心翼翼地靠上前。
百里擎天依然一言不，掐住牛芊芊脖子的手力道更是加大了一些。
他要杀了牛芊芊泄愤。
牛莎莎咽了一口唾沫，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百里擎天高举的手臂，仿佛一眨眼，牛芊芊的脖子就会立刻断掉一般。
“擎天，你冷静一点。”她像哄小孩子似的再次小心地劝说，甚至伸手去够他高高举起的右臂。
见王妃开始出言相劝，陈林和岳遥也上前劝道：“王爷，王爷你先放她下来，王妃有话要说。”
有人出言相劝，众人都紧张地看着百里擎天。
可百里擎天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的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规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愤怒里。那掐着牛芊芊的手臂越举越高，几乎都要举过了头顶。
见他并没有任何要松手的意思，牛莎莎大急，赶紧一把抱住了他紧致的腰身，用几乎乞求的口吻说道：“擎天，擎天，你冷静一点。她肚子里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
可能是感受到了牛莎莎的近身接触，也可能是听到了牛莎莎说那句‘孩子是无辜的’，百里擎天眸光一闪，终于稳住心神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冷静点，冷静点。”牛莎莎赶紧投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说道：“她肚子里有孩子。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一切都等她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这时，准备请王爷和王妃到花厅用膳的牛帆去了牛莎莎居住的清香苑寻人不果，就顺着这里吵杂的声音寻了过来。
他一进小院儿就看到百里擎天单手掐在在自己女儿的脖子上，还将她举得老高。那手臂上掐着的牛芊芊脸色已经转为乌黑，奄奄一息地耷拉着脑袋。吓得他差一点就喷出一口老血来，微微福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倒了下去。
“王爷，王爷这是怎么了，生什么事儿了？”牛帆稳住身形，疾步走上来拉住百里擎天的手臂说道。
而一见到牛帆出现，邱若水就像见到了主心骨似的，赶紧
到了主心骨似的，赶紧跪行上来抱住牛帆的大腿就是一阵摇晃。
“老爷，老爷快救救我们的女儿吧。”邱若水哭哭泣泣的求救道。
牛帆看都没看她一眼，之注意着百里擎天怒火滔天的样子，猜想自己的女儿不知道又做下什么好事儿，连忙陪笑着求情道：“王爷息怒，小女……小女不知做了什么事惹怒王爷？”
牛帆的话音刚落，百里擎天举着牛芊芊的手臂唰的一下转到牛帆的面前，咬牙道：“什么事？你问她呀？”
说完，百里擎天猛地将手里的牛芊芊扔了出去，狠狠地砸在牛帆的身上，牛帆不敢躲闪，反而顺手就抱住了自己的女儿，然后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
此时的牛芊芊因为窒息已不省人事，面色乌黑地躺在那里。
百里擎天似乎还不解恨，他冷哼了一声，大步走上去一脚就踢了出去。
“芊儿，芊儿，你没事吧，你别吓娘啊！”邱若水一见三魂已吓掉了七魄，连滚带爬地扑到牛芊芊的身边扶着她的双肩使劲地摇晃。
百里擎天那一脚，本来是要踢在牛芊芊的，哪知邱若水刚好冲到牛芊芊的身边扑倒，这一脚就刚好踢到了她的后腰上。
“啊——”邱若水惨叫一声，便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过来。
众人都吃了一惊，牛帆赶紧转过身来跪倒地上，嘴里不停地喊着：“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牛莎莎也是大惊，上前就使劲儿抱住了百里擎天高大魁梧的身躯。他怕百里擎天情绪失控再一脚踢出去，一定会踢到她的便宜老爹身上。
这事儿跟她的便宜老爹没有任何关系，虽然他管理后院不严，但毕竟邱若水母女俩所干下的坏事儿都是背着他干的。牛莎莎不想她的便宜老爹受到牵连。
“擎天，你冷静一点，好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牛莎莎抱着百里擎天的腰身偏着头努力地挤出一抹笑来，她希望这抹笑容能让百里擎天失控的情绪平静下来。
好可怕啊！
平日里，她只知道百里擎天不苟言笑性子凉薄，甚至有人形容他喜怒不行于色，她从来不知道百里擎天起火来竟是如此的可怕！
想着，牛莎莎又赶紧转头冲陈林和岳遥使了个眼色眼色，让他们也赶紧过来帮着拉住百里擎天。
牛莎莎也不知道刚才究竟是哪一句话突然就激怒了百里擎天，但她敢判定百里擎天的失控是因为轩王想要除去她的事情有关，说不定百里擎天是认定了牛芊芊母女俩也是轩王的帮凶，所以才……
想着，牛莎莎顿时感觉后悔起来。
早知道，她就不说出这件事儿了。
这对心如蛇蝎的母女是罪有应得，但现在牛莎莎不是想为邱若水母女俩求情，她是看在牛芊芊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的份上。毕竟不管怎么说，牛芊芊现在是个孕妇，不管她对邱若水母女俩的卑鄙行径如何愤恨，她都不愿意迁怒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啊！
一条还没见过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小小生命！
待陈林和岳遥过来抱住了百里擎天，牛莎莎才赶紧松手过去查看牛芊芊的情况。
“让开。”
牛莎莎几步过去拉住邱若水的后领往旁边使劲一拽，本就吓得犹如惊弓之鸟的邱若水身体下意识的一颤便被拽着滚到了一边。
牛莎莎赶紧蹲下身子将牛芊芊放平，然后抛开杂念开始为她按压胸部做急救。
在场的所有人又再次被震撼到了。
牛莎莎的动作看着虽然怪异，但仅仅是看她那急切的样子，瞎子都知道她是在救牛芊芊。
王爷要杀牛芊芊，而王妃却要救牛芊芊，这是什么情况？
牛帆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儿，他只知道希望大女儿能够快点救活他的小女儿。而那些邱若水母女俩的心腹下人们看到这一幕，也对牛莎莎的举动纷纷感到迷惘。
跟在二夫人身边多年，能够混到她的心腹级别，他们也不知道帮邱若水干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不提谋害牛辉的那些，就单单是算计牛莎莎所使用的阴招，他们也不知道参与了多少次。
可眼前是什么情景？
受害之人，反过来营救谋害之人了？！
最为震惊的还是要数邱若水。
她瘫坐在地上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牛莎莎的一举一动，她没有想到出手救自己女儿的，会是曾经被她们母女俩设计谋害的原配的女儿。
刚才牛莎莎替她女儿求情的话语，她听到了，现在牛莎莎施救的行为她也看得真切。
她不相信牛莎莎会救他的女儿，可牛莎莎现在偏偏就那样做了。
怨恨、羞愧和感动瞬间在她的心里不断交织。
此时，邱若水自己说不出来自己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这是以德报怨么？”邱若水嘴唇哆嗦低声喃喃地念道，一行热泪从她的眼角边滚滚而落。
还好，因为旁边事情生不过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牛莎莎在牛芊芊的胸部没有按压几下，她就转醒过来。
“咳咳。”牛芊芊咳嗽了两声转醒，喉部的疼痛感让她皱起了眉头，本来已经乌黑的面上也渐渐转为苍白。
呼——
牛莎莎这才大呼了一口气，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好险！
终于是救回了牛芊芊那条贱命，只是不知道刚才那短暂的窒息有没有伤害到她腹中的宝宝。
“芊儿，芊儿。”见牛芊芊脱离了危险，邱若水裂嘴露出一抹带着哭意的笑来。她跪着爬到牛芊芊的身边抱着女儿痛苦起来。
“娘——哇——”而见到自己的母亲出现在视线之内，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牛芊芊委屈至极，哇的一声就在邱若水的怀里大哭出来。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而牛帆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终于双腿一软，拉着陈林的衣摆滑坐在地上。
邱若水抱着牛芊芊哭了一瞬，才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神来，转身又跪爬到牛莎莎的面前，对着牛莎莎使劲地磕头。
“谢谢，谢谢你大姑娘，谢谢你，谢谢……”邱若水的头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那面上更是泪水纵横。
这一刻，邱若水心里很清楚，刚才那一下千钧一，若不是牛莎莎拉住晋王爷又出手相救，她的女儿这会儿可能已经香消玉殒了。
“滚开。”一只穿着玄黑绣花锦靴的大脚又狠狠地踹在邱若水的后腰上。
邱若水受力滚倒在一边，抬头看向面前那高大的身影，眼里满是惊惧和胆怯，那早已散乱的黑和满头凌乱的朱钗饰更为她添了几分凄然之色。
百里擎天的情绪许是平静了许多，他弯腰缓缓地伸手将坐在地上的牛莎莎拉了起来带进怀里。
“莎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们走。”百里擎天低头凝视这牛莎莎灵动晶亮的大眼，无比自责地说道。
说完，也不管在场的人都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他已搂着牛莎莎的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