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回归)
星眸浅笑,斜睨白昶:“丞相大人不必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若我告诉丞相大人,我就是死去又复活的白霓裳,大人会相信吗?”
白昶本能后退,凝视她,半晌不自觉摇摇头:“不不不,你绝对不是霓裳。”
“是啊,既然我说了丞相大人也不相信,又何必问?”
粉面沉凝,话锋一转:“白昶,本郡主说了,我要风风光光,以天下第一美人的相貌回归丞相府,至于你怎么做,我不管,我只告诉你,白云霓的脸停药三天就再也没有医治的可能,已经过去了两天。”
“还有二十四个时辰。”她略停顿,侧头:“或者丞相大人可以听听皇后的意见,辅佐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叛王南宫傲为新君。”
白昶又是一惊,这个小丫头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是城府极深。
“老夫会尽快来接你的。”
“过了今日午后,大人就没有必要来了。”她的声音冷肃。
白昶默然退出,心中如打翻的五味瓶,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叫醒红婵:“红婵,起来帮我梳妆。”
红婵揉揉惺忪睡眼:“小姐,什么时辰了?奴婢怎么睡的这样沉呢?”
她浅笑:“去把我的百宝箱拿来。”
百宝箱是她易容而用,今天,却是为了盛装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时辰后,红婵呆呆凝视菱花镜中的小姐,喃喃:“小姐,太美了,太美了!”
淡青色长裙,鹅黄色罩衫,若隐若现的丰满,面若雪,如墨,眼似点漆,灵动,俏丽。
起身,缓步走到门前,她似乎听到了马蹄声。
“红婵,我们走吧。”
安置好一切,门竟从外面开了。
凤卿尘站在门外,面有风尘之色,黑眸盯着她,眸底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情愫。
四目相对,凤卿尘终于先开口:“你娘说,”短暂的停顿后:“你娘说在这里能找到你,我来试试。”
她的心跳加速,姨娘说,自己可能是凤卿尘的女儿。
“你,找我做什么?”
“霓裳,你是叫霓裳是吗?”凤卿尘的手停在半空,又忽然落下。
她的声音很轻很冷:“不,凤将军认错人了,我是寰辕的公主萧墨离。”
他苦笑:“我知道,我该知道的。”
“墨离,不要去白家,不要去。”凤卿尘的眼神突然热烈,盯着她:“白昶不是你亲生父亲,萧成皋也不是。”
“凤将军可不可以告诉我,萧墨离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竟没有觉自己的手心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马蹄声近,凤卿尘飘身消失在她面前。
与此同时,白沐衣跳下马,疾步走向她:“霓裳,我来接你回府。”
星眸落在白沐衣握住她手腕的大手:“白将军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白沐衣点点头:“丞相府三少爷出门狩猎,遇见了失踪一年多的妹妹,原来妹妹被静音师太接走,不但学了一身武功,而且容貌更变,成了绝世美人。”
她笑了,笑得灿烂:“这么烂的理由,是白丞相不愿意认我吗?”
“家父说是时间太短,只能如此。”
八抬大轿到了。
她却没有坐上去。
“郡主还要怎么样?”白沐衣无奈地看着她。
“白霓裳的贴身丫头是绿翘,回来后的白霓裳怎么会不找这个丫头呢?”
白沐衣看向她的眼色加深。
半晌,转身,命令身后的家人:“去王府把绿翘姑娘接来。”
绿翘很快就来了。
想必路上家人告诉了绿翘大概情况,当然是按照白昶的说法,总之,绿翘才走到篱笆院门口,见到她的瞬间,双膝跪下,膝盖当脚走,跪行到她面前,泣不成声:“奴婢,奴婢见过小姐。”
心头一热,眼泪几乎落下。
她知道自己不是白霓裳,不能哭。
转身,仰头,让眼泪倒流,尽力让声音平静:“好了,免礼吧。”
丞相府彩灯高悬,红毡铺地,丞相夫人站在门口,面色虽然暗沉,但是眼神时不时向大门外张望。
丞相家失踪一年之久的二小姐回来了,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大街小巷,很多百姓都跑来看热闹,这条回归路,她走的缓慢,却也风光。
帐帘撩起,露出她绝美的容颜,引来百姓们阵阵唏嘘。
冉泽和叶飞夹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来这下子王府又要热闹了。”
叶飞眉头深锁:“只怕天机老人的预言要成真。”
冉泽一惊,叶飞已经转头离开。
她缓步下了轿子,走到丞相夫人面前,躬身:“见过夫人。”
白夫人冷着脸:“你既然是白霓裳,该称呼我什么难道不知道吗?”
看来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心中冷笑,头微微扬起,轻声:“夫人真的要我叫一声大娘吗?”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傲慢,太过熟悉,白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谁稀罕。”
“夫人自然是不稀罕的,所以霓裳六岁时候叫了夫人一声娘,你足足打了她二十个耳光,打掉了她三颗牙齿!所以夫人怎么会让霓裳叫你娘呢?”她一把抓住白夫人的手腕。
她的身高较之夫人足足高了一头,白夫人本能弯下腰躲避,她本能压下去。
“够了,郡主既然以霓裳之名回到相府,就该给老夫最基本的礼貌,不是吗?”白昶在一旁咳嗽一声。
她缓缓送开手。
她坚持住在霓裳曾经住的绣楼,白昶虽然有万千不满,也只有忍着。
脚步迈进绣楼的刹那,她说不清心中的滋味。
物是人非事事休。
仰头,咽下所有的往事,她告诉自己,白霓裳是回来报仇的,也是帮助南宫世修登上帝位的,万不可意气用事。
绿翘像只快乐的蝴蝶,穿梭在绣楼上上下下。
“小姐,好奇怪,这里似乎每天都有人打扫,好干净呢。”红婵的眼神掠过屋里的陈设,好奇地说。
素手掠过桌案,才进绣楼,她就觉得哪里奇怪,却一时想不出,经红婵如此提醒,她方才恍然。
是谁每天打扫这里呢?
“是我。”门上,倒映着欣长的身影。
她的手本能抓住桌上的匕,轻叱:“谁!”
“难道你竟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音色悲怆中是深深地失落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