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拉拢吕布
见他们都走了,荀彧微然一笑道:“杜子绪过于刚硬,赵伯然太过琐碎,繁休伯也忒谄媚!这三个人皆非大才。”
曹操却不这么看道:“孔仲尼因材施教,我们也应因材授官,但取其长便可。我已经想好了,命杜袭补南阳郡西鄂县令,西鄂近于刘表、张绣,杜袭性情刚毅可为我坚守重镇。任赵俨为兖州朗陵县令,朗陵多豪强不法,赵俨爱民性宽不惧琐碎,可以用他安抚百姓。繁钦留于府中为书佐,他不是好舞文弄墨嘛,就叫他替我行文修表吧!”
他这般因材施用,荀彧倒觉有趣,却听曹操又道:“文杰,征讨袁术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荀彧捋髯道:“今大军败归,兵士劳乏,况张绣余贼未除,南阳未能全定,不可以轻易出兵。如今吕布跟袁术结亲恐怕……”
我道:“倒不如借吕布这把刀去杀袁术!不管他两家谁得胜,受益的都是咱,最好是他们斗一个两败俱伤!”
曹操道:“好!吕布现是奋威将军,我给他加官一等,表为东平将军。”
荀彧不无忧虑道:“仅仅一个东平将军,就能使其与袁术决裂吗?”将军这种职位其实空乏得很,战乱以来遍地都是,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实权,只是荣誉象征。
我笑道:“命吕布为淮南太守如何?并承诺将徐州赠与吕布,吕布此人有勇无谋,孟德亲自给他写一封亲笔信以示拉拢便可。”
荀彧觉得好笑道:“凭这一封信咱就能与吕布摈弃隔阂吗?”
我道:“吕布曾经刺杀董卓,不论为公为私还算是于国有功之人,他本有公侯之位,应该不会跟着袁术这个僭逆越走越远。而且他二人也不是没有芥蒂,昔日吕布逃出长安本就是想投奔袁术的,哪料人家不收还将其逐出,如今为了称帝,袁术又赶着与他结亲家,这样的关系岂能长久?吕布不过是想与袁术联手自保,所抗的敌人就是咱们。”
曹操也跟着冷笑道:“可咱们若是主动伸手拉拢他,让他觉得安全,他就会放松戒备转而与咱们联手,那袁术就成了共同的敌人。”
听罢荀彧建议道:“今朝廷奉车都尉王则乃吕布同乡,可遣此人前去传诏。”
吕布虽然英勇善战,却是一个反复无常没有主心骨的人。他得到诏书和曹操的手书果然信以为真,赶紧回信对曹操大包大揽道:“布获罪之人,分为诛,手命慰劳,厚见褒奖。重见购捕袁术等诏书,布当以命效劳。”本来吕布来投袁术后袁术赠与五千兵马与吕布,吕布武力超群众兵士皆是佩服不已,纷纷效忠吕布便带着那五千兵马来投降曹操,袁术闻言气的砸锅摔盆简直就要直接出兵斩了吕布,不过此刻却不是出兵的好时机只能暂且作罢。
而曹操迎到吕布后吕布却是立刻提出要接管徐州刺史治理徐州,这本是空头支票但如今既然已经开出条件了,吕布又是直接来要官,我们不给就是不讲信誉以后谁敢跟我们同盟?于是曹操暂且安下吕布与我们召开会议。
曹操道:“如今吕布刚到我军便立刻提出接管徐州我等应如何应对?”
荀彧道:“当暂且表奏吕布为徐州牧,假意示好以安其心。”
程昱道:“此事万万不可!倘若明公授其徐州之印,则徒令其名正言顺矣。况且明公奉天子而行,日后必讨吕布,那时节岂不成了朝令夕改朝廷内斗了吗?”
曹操道:“我自然不愿加封吕布,可事已至此总不至于死不认账吧?”
我微笑着道:“吕布非但无谋,而且无目,如今我等已将徐州全权掌控就算他横插一手又能如何?便将徐州予他未尝不可?到时徐州牧不能给他,就说如今伪帝未除不可加封,先将他调到徐州再说,他的五千兵马无伤大雅。”
众人都在犹豫之时我道:“今日有一人前来可保徐州无恙。”
众人期盼的眼光看着我,我便继续道:“元龙进来吧。”
陈登进来后曹操细细打量陈登:一张淡金的宽脸盘,眉如墨染,鼻若悬胆,宽颐阔口,青黢黢的一脸胡须,但是二目却带着凶恶之气;这双眼睛不应该属于一个忠于朝廷的士人,而更近似一头没有吃饱的野兽。
不一会曹操问道:“前翻文杰说有你一人便可保徐州无恙,不知徐州之时应当如何处置?”
陈登语气泼为柔和道“:若明公肯给在下一郡之封,在下愿意聚合兵将为朝廷内应共谋吕布。”
“哦?”曹操再次打量陈登那双眼睛——原来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不过当今这世道还需走一步看一步,以后如何理会陈登父子还是将来再说吧。
想到着曹操干脆大度的问道:“元龙欲要徐州哪一郡之地?”
陈登直接吐出了真实来意道:“在下愿为广陵太守。”
曹操听他说出广陵郡,颇感这个陈登的确与众不同:广陵太守原是张邈之弟张超,因为张超参与义军征讨董卓。董卓就改用徐州功曹赵昱接任广陵太守。那时陶谦手下有一厮名唤笮融,也是个心比天高的狂徒。他曾游历西域之地,以宣扬西方浮屠佛教为名,聚拢广陵、下邳、彭城三地资财,暗地里招募兵马。曹操前番攻战徐州之时,笮融非但不救,反率领手下“佛教徒”南下杀死赵昱,把广陵烧杀抢掠洗劫一空,后来又杀彭城相薛礼、豫章太守朱皓,最终被已故扬州刺史刘繇攻灭。但广陵无疑是笮融之乱的重灾区,而且现在又出了一个叫薛州的海盗,也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更重要的是,广陵淮河以南的地方还在袁术的势力范围内,陈登要的实际上仅是半个郡。
曹操原以为陈登会开口要彭城之类的完好之地,想不到一开口却要了广陵那块千疮百孔的破地方,假意关照道:“广陵残破穷笃,非是可以招兵买马之地,元龙单挑此处似乎难成大事。”
“非也非也!”陈登自顾自把酒喝了,悻悻道,“在下是要兴兵讨贼,不是想做太平官。富者思偷安,贫者无所羁,只有得群愤方可举大兵。我入广陵之后劝课农桑、明审赏罚、剿灭海盗,加之我父亲他老人家的威望,不过一载之工便可使穷笃百姓归心。那时节广陵之民甘愿为我所用,配合王师征讨吕布易如反掌耳!再者……若不挑残破之地,吕布岂不会对我疑心?”
这个陈登真真不是等闲之辈,惜乎生人太晚了,若是早生十年,恐怕是比吕布、袁术更难缠的角色了。曹操虽对他有些不放心,但是听他敢实话实说倒也觉光明磊落,便痛快地答应道:“好!明日上奏朝廷,任命你为广陵太守。”
他说罢便拉住陈登的手道:“元龙,东方之事,我可就全部托付与你了,吕布一举一动随时命人禀报于我。”
“诺!”陈登答应一声,却又有别的建议道:“还有两件事请明公深思。杨奉、韩暹与明公有不解之仇,现已倒戈至吕布帐下,他们本就是并州同乡,倘若天长日久终对朝廷之事不利,请明公设法除之!”
曹操道:“这倒不难,还有什么难处,你只管明言。”
陈登道:“袭破袁术之事宜疾不宜久,今有孙坚之子孙策横拓江东之土。扬州刺史刘繇几度兵败,病死于彭泽,在下叔父吴郡太守陈瑀权领余众数千勉强支持,尚不能与孙策争锋。袁术僭位之日,孙策亦修书与之绝交。如今要讨袁术,明公当再派扬州刺史前往赴任,与我家叔父合并一处,一来诱孙策为外援共谋袁术,二来也当扶植兵马牵制孙策,以保朝廷南方无碍。”
曹操叹息道:“孙伯符英武不亚于其父,早晚必为朝廷之患!”曹操对于这个孙策颇为忌惮,他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占有江东之土,前途实是不可限量,迟早会成为河北袁术之外的又一大敌。但是现在中原未定,对江东更是鞭长莫及,也只能拉拢纵容。
此时我笑而不语,郭嘉亦是如此,就这样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