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狐380:春风十里不如娶你七
那是春节前夕,整个警局充斥着低气压,气氛凝重,特警大队的人整日出入警局,紧锣密鼓在月城部署警力,只为保护玺暮城和墨初鸢。
唐萱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案件,但是,前有罗美丝葬礼上那次枪击事件,后有玺氏总裁办公室爆炸案,她也知道月城即将有大事生。
她日日在解剖室忙碌,墨初鸢那边由楚向南照顾着,她便没再去,只是,却不想墨初鸢出事了,差点死在郊外烂尾楼的爆炸案中。
她是爆炸案生之后才听陆北辰说那夜楚向南为了墨初鸢只身闯火场,听说玺暮城一个人身赴火海,把墨初鸢救了出来,警局里许多现场回来的警员都在绘声绘色的说玺暮城是何等英勇救妻,身手是如何敏捷,连特警队的人都称赞不及。
唐萱不知道玺暮城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凭着他冒着生命危险救墨初鸢这一点,她方才相信之前楚向南说的话,玺暮城抛弃墨初鸢或许就是为了避免类似的恐怖事件牵连墨初鸢。
她再次感叹爱情的力量,相爱的两个人无论经历再多磨难,即便两人不在一起,心却是一体的。
除夕那天,警局还在上班,唐太太打了很多次电话要她早点回家吃年夜饭,可是,她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唐太太再次打电话过来时,说要她带着楚向南一起回家,那边电话似是被她父亲唐纪夺了过去。
她听到唐纪对唐太太说女儿工作重要,事关紧要,不能添乱,唐纪特意叮嘱她,若是见到玺暮城不要不知分寸。
唐萱一头雾水。
唐纪又打太极,不愿多说。
唐纪是省厅高官,月城生的事情自是知道,也是严格保密的,知道自己女儿这阵子忙,便替她挡了唐太太的催促。
而唐萱确实很忙,因为乔菲的尸体被送进解剖室。
她要亲自检验尸体,对取出的弹头型号经过繁复检测和对比,然后,又对另一具现场带回的男尸进行检验,一直到傍晚,方才出具一份详细的验尸报告。
楚向南拿到验尸报告之后,急匆匆的走了。
忙了一整天,唐萱滴米未尽,饿的眼前直冒金星,准备回宿舍洗个澡再出去吃饭,路过墨初鸢的宿舍时,她犹豫了下,敲门进去。
墨初鸢身上多处受伤,之前死里逃生回来还是她包扎的,这会儿,她拿了医药箱给她换药,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好像有心事,便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担心玺暮城?”
墨初鸢毫不避讳,坦然点头,靠在她肩膀上,哽咽的说,“唐萱,我想他,想的浑身都疼。”
唐萱是个急脾气,轻轻推开墨初鸢,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说,“我听向南哥说你这次得救全靠他拼死相救,既然你们彼此相爱又放不下对方,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你若想他就去找他。”
“唐萱,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也无法跟你解释清楚,我和他真的再无可能了,他马上就要走了。”
“他要走?去哪儿?”
墨初鸢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整个人像死去一般。
唐萱见她这样难过,不好再问,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却现墨初鸢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注意时间,直到八点,忽然站起身朝门口跑。
唐萱问她去哪儿,墨初鸢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说是要去老地方。
她不知道墨初鸢所说的老地方是什么地方,可是,她知道那地方一定是墨初鸢和玺暮城最美好回忆的地方。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警服,许是饿过头了,这会儿肚子瘪瘪的,反而不似先前那般饥肠辘辘,她想着十二点之前回到家就行,于是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和啤酒,刚走到警局门口,那辆凯迪拉克停在那里。
是岳麓翰。
还真是痴心的骑士,她心里有酸酸涨涨的气泡往外冒。
想起前些日子电梯里自己忽然疯吻他的一幕,只想挖个地缝钻进去,两人这样见面满尴尬的,她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在岳麓翰面前自己的人设完全跑偏,没准儿下次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来,她加快脚步,只想快点进去,不想跟他照面。
当她步伐匆匆的从那辆车前走过去时,车门忽然打开,她回头,看见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下车。
那人侧影对着她,她只觉那人很熟悉,紧接着,又有一个男人下了车,是玺暮城身边的保镖苏洵。
他穿着一身军装,毕恭毕敬地朝那个男人敬礼。
男人巍然不动,身影萧寞。
这时,一辆军绿色丰田从警局驶出来,是楚向南的车。
楚向南下车,那个穿军装的男人上车,唐萱这才看清楚那人的样貌,震惊的差点下巴掉在了地上。
是玺暮城。
他穿着一身军装上了楚向南的车,苏洵随后也上了车,紧接着数两特警车陆续开了过来,前后把楚向南的车护在中间,这阵仗有种领导亲临地方需要保驾护航的节奏。
玺暮城是军人?苏洵也是军人?
楚向南看见唐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走过去,低声说:“现在非常时期,大晚上别在外面瞎转悠,回家待着。”
“他......他......玺暮城......他是......”唐萱指着坐在后车座的玺暮城,有些语无伦次。
楚向南按了下她的肩膀,朝她摇头。
唐萱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可仍是意识到什么,再瞥了一眼玺暮城的军衔,立马闭嘴。
想起上次在酒吧,她还指着他鼻子骂他负心汉,不禁地出了一身冷汗,她居然把长大人得罪了。
一辆辆车鱼贯驶离,自始至终,岳麓翰未曾从车里下来。
唐萱不知道玺暮城要去哪里,但是,知道岳麓翰和他关系这样亲厚,这时候,心情一定差极了。
她鼓足勇气,敲了下车窗。
车窗徐徐降落,她看到岳麓翰靠在车座背上,一只手搭着额头,透过光线,她看到那眼底一片沁红,沾湿了睫毛。
“岳麓翰。”唐萱觉得心里微微的疼,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名字。
岳麓翰放下手,抬起眼皮,凝着窗外一身警服面容净白的唐萱,不知怎么了,一直紧紧束缚心脏的那根绳子好像在那一霎那间断了,眼底忧伤的情绪毫不遮掩的流淌而出,他就那样望着唐萱,眼神忧郁,却像好像把唐萱的灵魂都夺了。
唐萱慢慢地靠近车子,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抚上他冰凉的脸颊,指腹落在他眉心,轻轻拂开那些折痕。